慕鸾额头抵着他的胸膛,被水雾润过的眸水灵灵的。
见君昭没有旁的动作,她也不敢乱动。
后来君昭抱起她回了寝室,两人相拥着躺在榻上。
许是泡过温泉的缘故,君昭冰凉的怀抱变得暖和。
可渐渐的,慕鸾便觉察出不对劲来。
男人的手臂圈在她腰肢上,胸膛极热,慕鸾只觉仿佛被烤在炉子里,背脊、鬓角都含着湿气。
腰后有什么东西硌得她有些难受,慕鸾想往里挪一挪,身后却传来君昭浅浅的轻哼,“鸾鸾,别动。”
滚烫的鼻息拂在耳畔,慕鸾身子一僵,意识到什么,便惊得不敢乱动。
不知不觉中困意袭来,慕鸾睡了过去,只是半夜的时候,后背似有凉意习习,她本能侧过身去拢了拢锦被。
身后空旷,已没了君昭的身影。
彼时,书房密室中。
这里本是君昭处理密诏之地,如今却像是个大药房般,墙壁四面摆满了药柜,整个密室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药材味。
君昭长腿随意交叠着,一手撑着太阳穴倚靠在桌案上,一手有一搭没一搭轻抚着窝在怀里的白猫。
眼帘低垂,昏暗的烛光下掩着看不清的神色。
淳于淮书端着一碗黑浓的汤药走来,嘴里不饶人道:“发了高热还有精力去杀人,你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他把碗往君昭身侧一搁,拢了拢衣袖,在桌案的另一侧坐下,看了眼汤药,道:“你要找的那个人,近日频繁出现在御街,看样子应该是还未死心,你既要活的,影川倒是可以动手了。”
君昭抚摸白猫的手一顿,缓缓开口道:“不急,再看看。”
他敛眸,端起身侧汤药喝了下去。
那苦涩的气味,连淳于淮书都忍不住皱了眉头,君昭却是面无表情。
仿佛他饮下去的,不过是一碗无色无味的清水。
淳于淮书接过药碗便要离开,可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你既然心里在乎人家,何必要闹得这般难堪,非得落得个相看两厌的下场?”
君昭没抬眸看他,而是望着眯眸乖巧蜷缩着四肢的小白猫。
密室里气息凝固,静默了片刻,才扬起一声清冷又嘲弄的声音,“有何不可?恨意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这样即便我死了,她应该也不会很快忘了我。”
淳于淮书眉心一拧,视线落在那一排炖着各式各样汤药的药炉子上,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想宽慰君昭,道:“总会有办法的……”
冬去春来,初春新芽露枝头,短短半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这日,慕鸾哄着时晏睡去,银心悄然推门进了屋。
慕鸾见她欲言又止,垂眸看了眼熟睡的时晏后,抬脚去了侧间,轻声道:“怎么样,还是没有缙云的消息吗?”
银心皱巴着一张小脸,摇头道:“还未,而且奴婢今日无意间发现,似乎有人在跟着奴婢,好像还是……是王爷的人。”
慕鸾有些惊疑,“君昭派人跟着你?”
银心咬唇点了点头,双手死死搅着,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府中的,两条腿现在还直打颤。
要是让王爷知道,这半个月来,她一直帮自家小姐打探消息,她这条小命怕是……
觉察到银心的惧意,慕鸾开口安抚道:“放心,都半个月了,他要想杀你,早就动手了。”
银心闻言,倒是稍稍能安心些,可一想到这半个月来不时有下人的尸体被抬出府去,心中依旧一片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