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并不是今日,脚下这座游乐之城的主色调。
那只是一根画笔。
它轻轻落下,原本干净整洁的纯白画纸被打破了平衡。
在弄些人眼里,晕染在纸上的颜料或许是还未勾勒成型的美丽涂鸦。
但对于纸本身来说。
它只是被一只无法抗衡的手,一根带着绝高傲的笔,覆盖了,浸染了。
但笔没有错,人也没有。
因为人不会去考虑纸的感受。
在它们眼里,纸是不需要被聆听意志的。
这就是现实。
混乱爆发了。
抢劫,偷盗,谋杀,车祸。
血流了遍地,枪声响在这座城任何一个角。
就连那一栋栋即将触及云层,高高在上的顶层建筑都未曾幸免。
“杀了它们!”
“动手!一个也别留下!”
“今天,就是我报仇的时候!”
大刀平稳的砍断仇人的臂膀。
男人握着刀的手都是颤抖的,它流着泪,可依旧未停下复仇的举动。
“给我死!啊啊啊啊!”
头颅落下,粘稠的黑色液体喷涌而出。
“呜呜呜…姐姐,我,我做到了,这个敢侮辱你的家伙,我…我终于!”
“噗呲——!”
长刀顺利削掉这只诡异的头颅。
闯进室内的一伙人理都没理这具尸体一眼,反而彼此对视一眼,露出笑脸:
“哟呵?这回真让哥几个掏上了,碰到同行了哈!窝都打好了!”
“动起来吧兄弟们?还等啥呢?给我抢!”
“哦哦哦哦!!”
类似的场景发生在大街小巷。
高楼林立。
平均每隔五分钟,就会有一道身影从楼顶被推下,砸在地上。
平均每三分钟,就会有人在欲望刚刚得到满足的那一刻,被后来的鬣狗咬断了脊椎。
平均每一分钟,每半分钟,每五秒。
这座城市里,就会有看不见的“人”,停止了心跳。
“还…还要继续扮演吗?这群家伙,这群家伙很明显疯了!”
“这还演个屁!快逃命啊!没看咱们效忠的那只诡异都被砍死了吗?快跑!”
不止是这座城市里的原住民们,那些诡异们。
就连努力存活至现在,已经开始沉浸到这座欲望之都里的参与者们都开始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跟他们推测出来的规则不一样啊!
不是只要好好扮演角色,获得信任,最后通过某个传说中大人物的赏识,购买船票就可以离开了吗?
为什么现在突然引发了这么大的乱子!
就这暴动一出,别说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了,他们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啊!
怪谈副本真开始演都不演了?!
距离各国参与者们加入这次怪谈实际上时间算不得多长。
区区一个星期。
在这七天里,有人暴露了身份,被这座城市中他们的“原身”,所效忠的势力怀疑,被杀死。
还有人,依靠着万般努力,在沉默中苟延残喘,努力扮演好最底层的那只老鼠,四方打听情报,苟活到如今。
可他们,没有任何人能提前预料到这场暴动的发生。
也没有任何人能忽视这场席卷一整个怪谈副本的“剧情”。
就连直播间里,世界各国的观众们都开始担心,并开始发起怨言,质疑这次的怪谈副本难度是不是太高了。
但有一个例外。
龙国。
龙国直播间内的观众们,是幸运的。
幸运在他们拥有目前全世界最强的怪谈三人组。
强大的火力,冷静的智慧,与绝对的防御。
同时,他们也幸运在,龙国拥有周青海这么一位真的在时时刻刻关心龙国未来发展与走向的领导。
但同时,龙国的观众们也是无知的。
他们,在自家龙国怪谈小队,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质疑中,怪谈通关下。
无论发生再严峻的场景,经历难度再高的怪谈副本。
他们都已经很难再升起担心,又或者忧虑这一情绪了。
这当然好。
他们只是普通人。
没必要因为改变不了的事,与未来,去让他们背负那股无力感。
但同时,这也很可怕。
整个龙国民众的希望与期盼,甚至是理所应当的等待着你们凯旋归来。
可当有一天,这梦被打碎了呢?
如果这一切只是昙花一现,只是镜花水月大梦一场,她们从始至终都什么也没做到呢?
那时,已经习惯了看见曙光,逼近自以为的希望的龙国民众们,突然跌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那股极大的落差感,会为整个龙国带来无法忽略的灾难!
而周青海对此…无能为力。
“希望小江能想到这些吧。”
“不,她一定能想到,她甚至比我会想到更多。”
“问题只在于,她想到了,又会去在意什么,忽略什么。”
“咱们龙国的怪谈小组可真是…”
无奈的笑了笑,周清海敲了敲自己的脑瓜。
这由季宁安做过无数次的动作,究竟还是被周青海学来了。
“只能等小江回来再看了。”
“同时,也需要看看季爷的想法。”
“至于飞龙,叫他来听听课吧…”
“…”
怪谈世界。
“轰!轰隆隆——!”
“歪?索菲亚在家吗?菲亚在家吗?我是季宁安!”
“歪?赵飞龙,你在不在呀,你还在睡觉吗,为什么不理我说话?”
“我去你令码的!赵飞龙!!”
一脚踹开上了锁的房门。
耳畔是远处街道上传来的汽车爆炸声,季宁安阴沉着一张脸,进了客厅就开始四处扫视。
“赵飞龙!你这贪生怕死的!藏哪去了?醒醒!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拿大铁壳炸你了!”
江非语:“…”
自然忽略掉了小萝莉的鬼抓人小游戏,自然的抬脚迈进玄关。
那轻松惬意的模样,像是进了自己家。
“各位,先进来坐,我大概需要一些时间。”
放任小萝莉自己不知去哪折腾了。
几只诡异老老实实站在墙边。
虽然江小姐说了让它们坐,但主都没坐下呢它们哪敢。
江非语也不去理它们,它压根没在意这几只诡异的想法,只是随口一说。
目光一扫,恰好望见了茶几上那张开了口的信封。
信件就那样被随手摆在桌上。
看得出来,房主人走的比较急,大概是信上写了些令对方不得不在意的内容。
会是什么呢?
江非语靠近,伸手…
但就在这时。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