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土之国的某处山脉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嗡!”
“嗡!!”
“嗡!!!”
一束又一束粗大的光柱宛若平地惊雷,接连划破长空,刺目笔直的白色雷霆忽闪忽现,无数次点亮黑夜。
不时还有巨大的立方体横亘于山体之间,开山断水,削平山石如无物,天地澄清,千里无尘。
在“天之常立”的时间回溯效果下,大野木此刻的查克拉源源不断,以往需要斟酌良久的必杀技,此刻就像不要钱的大白菜一样疯狂外放,狂风肆虐,整片天地都在承受着尘遁的暴力洗礼。
二人从夕阳西下打到明月高悬,又从漫漫长夜打到晨光初曦,山脉破碎不堪,大地满目疮痍,数不尽的飞禽走兽惊逃四散,又有无数花草鱼虫殒灭无形。
大野木已经记不清自己这一夜到底释放了多少次尘遁,只记得他一共被神羽回溯了整整……162次。
但心中能确定的是,今晚释放的尘遁次数,已经比自己过往所有次数的总和还要多上十几倍了。
直到最后,他的心已经完全麻木了,原本因为被神羽剥削而不满的屈辱感,早已经烟消云散。
当热血冷却,冷静占据上风,他的大脑又重新恢复了理智。
他已经明白,今日之局,对自己来说根本无解,但却并非死局。
神羽对岩隐并无杀念,他的目的是为了适应自己的尘遁,尽管对方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也能轻松灭掉自己。
但他更清楚,神羽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老紫和汉就是先例,自己今天要是不能让这个该死的混蛋满意,岩隐村今日绝对会有灭顶之灾。
一开始,他还锲而不舍地瞄准神羽的脑袋,白色光柱接连贯杀,期望着自己的某一发尘遁能侥幸干掉对方,但在见到神羽一遍又一遍恢复状态,以及越发失去效果的尘遁……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嗡鸣大作的声响传递开来,又一发巨大的椎型光柱从上至下横空扫来,像是一根闪耀夺目的巨棒,所过之处,万物尽皆消散一空。
但!
唯有一道身影傲立当空,明明全身都浸没在光柱之中,但待其横扫而过,他却依然身姿挺拔,如苍松破岩,巍然不动。
神羽黑发飘舞,袖袍翻飞,两颗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灿若琉璃,花纹瑰丽,流转着摄人心魂的光芒。
“我,成了。”
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但见其指节修长,肌肤白皙透亮,宛如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任凭尘遁光柱汹涌而过,也没有半分损伤。
“终于还是成功了吗?”大野木死死盯着神羽,目光凝重,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复杂难明的神情。
实际上,对于神羽能免疫他尘遁的这件事,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交战初始,尽管神羽的身体已经可以抵抗万米海压的全方位侵蚀,堪比神兵玄铁,坚不可摧,但依然会被大野木苦心孤诣二十年的尘遁瞬间分解。
但随着战斗进行,“魔虚罗”的适应进度也在不断加快,当神羽选定好了满意的进化方向后,左眼花纹疯狂旋动,三倍速加持至同一进程,让大野木的尘遁伤害随着时间的推进逐层递减,愈发无力。
神羽全程目光平静,他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经过整整一夜的打磨,慢慢光滑细腻,展露璀璨的光辉。
直至现在的黎明时分,随着天边呈现出一片柔和的浅紫色和鱼肚白,橙红的日光重新照映在神羽的身上,他完成了适应,并在此基础上完成了二次优化。
他的身形缓缓飘落,脚尖轻点树叶,稳稳站在一处树梢之上,气定神闲。
大野木平复呼吸,抬头仰望神羽。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直接转身就走。
但心中憋闷了一夜的不甘,还是促使他站在原地,浑身查克拉流转,蠢蠢欲动。
毕竟……这也是自己努力一夜奋斗的成果,他也想见识一下,现在的神羽究竟进化到了什么样的层次,他适应尘遁后的手段又是什么……
朝闻道夕死可矣,就算能稍微看出一点情报,也是值得的!
“嗡……”
白光升腾,一番冗长的蓄力后,一块凝聚着大野木全部心神的微型立方体,在扭曲的光芒中赫然呈现。
“尘遁·限界剥离之术!”
没有任何言语,立方体破空而去,转眼激增数百倍,将神羽囊括入内。
神羽轻轻抬眸,唇角微微扬起,“来得好。”
下一瞬,白球引爆,通天彻地的光芒中,立方体内顿时蒸满巨量的白气,一切都变得恍惚朦胧。
待白光彻底消散,神羽依旧傲然而立,连衣角都没有半分损坏。
大野木有些不甘地瞪大眼睛,眼底血丝炸开,露出浓浓的不可置信。
令他震惊的,并非神羽已经彻底免疫了尘遁,而是……
与神羽接触的那棵大树,以及树木所扎根的大地,也没有被尘遁堙灭,就算是一片叶子都不曾消散,此刻仍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发出“哗哗”的响声。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神羽负手而立,眸光清湛。
看着有些颓然地大野木,他轻笑道:“我向来不喜欢公开情报,但此刻我金刚躯大成,你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功劳,就算告诉你,也无妨。”
为了尽快适应尘遁,他直接跳过了第一阶段的无中生有,转而开启第二阶段,在已有所成的海神体的基础上,进行进化。
经过一整夜的疯狂解析,他肉身的精密度再度增强,防御能力得到了史诗级强化。
浑身上下的每颗细胞都紧密强韧,细胞与细胞之间会产生阵法般的奇特连接,形成稳定持续的力场,在分子层面中,将组成细胞分子的每一颗原子都固定在场中,使分子结构坚若磐石,无法被轻易撼动。
对外,这种力场类似于抽象概念的“薄壳结构”,可以将自身某一点受到的伤害均匀分布到全身各个部分,以平摊力量,最小程度化解伤害,依赖于海神体的强度,护持自身不受外力侵蚀。
即便是面对原子撕裂这种级别的破坏力,也能固若金汤。
正因如此,即便是被尘遁覆盖全身,他也能凭借这夸张到难以摧毁的肉身硬抗伤害,达到免疫的效果。
二次优化后,神羽获得了主动操控力场的能力,让这股看不见摸不着空间向外覆盖,通过身体或查克拉的触碰加以延展,形成一定范围的领域。
领域之内,他可以将自身的物理状态,反哺到力场内部的任何一处,使之具备与海神体相同的强度、动能,甚至是惯性,让领域范围内的的一切,都受到力场的庇护,不受外力侵蚀。
这就是大野木无法摧毁神羽的衣物、以及他脚下树木的原因。
“这种力场,我会将之命名为……”神羽缓缓握拳,目光神采奕奕,口中轻吐:“金刚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