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缓缓抬起头,脸色因急促的奔跑而涨红,眼神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慌乱与绝望。
她望着爱德琳,声音因为喘息而断断续续,却带着一丝最后的期望。
“迪卢克前辈…… 他…… 他真的走了?”
她现在多么想听到迪卢克现在还没走,还在酒庄内!
然而,爱德琳只是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然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是的,琴团长。迪卢克老爷今天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行囊,已经离开了。他把酒庄的日常管理,都交给了康纳和我。”
说完,她看着琴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琴团长,老爷出发前特意让酒保‘查尔斯’送了封信给您,您应该已经收到了吧?”
那封信…… 琴的心脏猛地一缩。
是啊,她收到了,正是那封信,把她从骑士团的办公室一路引到了这里。
可信里的字字句句,此刻都像刀一样扎在她心上。
算算时间,现在都已近中午,以他的性子,若真是决意离开,定不会拖沓,腿脚快些的话,恐怕此刻早已踏上前往璃月的路了吧?
想到这,琴失魂落魄地应了一声。
“收到了……”
话音刚落,双腿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猛地一软。
琴踉跄着往旁边倒去,索性顺着力道侧坐在了地面上,脸上是掩不住的痛苦与颓唐。“我…… 我对不起迪卢克前辈……”
这句话像是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带着浓重的鼻音。
爱德琳见状,快步上前伸手去扶她。
“琴团长,您快起来,地上凉。” 扶着琴的胳膊时,她迟疑了一下,问起了对不起迪卢克的事情。
“对了,刚才您说的…… 是前阵子愚人众的事?”
琴抬起头,望着爱德琳,眼神空洞,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的说道:“爱德琳女仆长…… 你也知道了?”
爱德琳扶着她慢慢站起身,点了点头。
虽说骑士团已经尽力掩饰愚人众回来了,但是,当初阿蕾奇诺与达达利亚带着物资,冒着风雪来到蒙德。
以及多托雷在蒙德大街上闲逛的事情,大家看的都是都清楚了,只不过当时蒙德人根本没这个心思去管愚人众的事情。
但,。有些事,不是不在意,只是…… 顾不上罢了。
“哎,先不说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当时在大街上晃悠的事有多扎眼,单说雪灾那会儿,他们送来了那么多给养,动静那么大,全蒙德人早就知道愚人众回来了。”
琴听着,双手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满是自我厌弃。
“我真的好没用啊……什么事都处理不好,连安慰人都不会……”
琴现在那叫一个自责啊,心想,要是自己会说话该多好啊!
爱德琳见她眼泪几乎要掉下来,连忙放柔了语气安慰道:
“琴团长,您别这么说。迪卢克老爷又不是彻底不回来了,他是心里闷得慌,出去走走散散心罢了。”
“依我看,过阵子想通了,自然就回来了。”
琴用力吸了吸鼻子,抬手胡乱抹了下眼角,强撑着平复翻涌的情绪。
紧接着,她轻轻推开爱德琳的手,站直身体,尽管声音还有些发颤,却努力找回了几分平日的镇定,
“哎,说到底还是我没用…… 爱德琳女仆长,要是…… 要是迪卢克老爷回来了,麻烦你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爱德琳看着她强撑的模样,心里也泛起几分不忍,郑重地点了点头。
“您放心,琴团长。只要老爷一回来,我立刻就去骑士团告诉您。”
琴微微颔首,没再说话,只是望着晨曦酒庄的别墅,眼神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
有失落,有自责,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微弱的期盼。
……
与此同时,蒙德与璃月的交界“石门”。
迪卢克背对着璃月的方向,最后一次回头望向北方。
那片他守护了多年的土地,此刻却像隔了层磨砂玻璃,看不真切。
他低声念出那两个字:“蒙德……” 尾音被风卷走,只剩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
此刻的他已换下了酒庄主的常服,一身 “殷红终夜” 的礼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暗红如凝固的血,在阳光下泛着深沉的光泽,燕尾下摆随着转身的动作轻轻扬起,恍若燃到尽头的火焰余烬。
长发束成低马尾垂在脑后,多了几分利落,项间那枚菱形红宝石领针在领口闪烁,像一点未熄的火星。
表面上看,他身姿笔挺,眼神锐利,非常干练。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中的烦闷。
一切的问题,终究还是绕不开那个名字 —— 多托雷。
那个杀父仇人,那个戴着面具的疯子,出现在蒙德,让迪卢克满脑子里想的只有“复仇”二字!
当时,他甚至做好了被对方打死的准备,技不如人,认栽便是。
可他万万没料到,琴会挡在多托雷身前。
那一刻,迪卢克的心比被多托雷杀了更痛,比当年目睹父亲倒下更绝望。
他可以接受失败,可以接受死亡,却无法接受自己“守护”的人与仇敌站在同一阵线。
那种被最信任的人推开的滋味,比杀了他还难受。
……
(邵云:迪卢克,这回你能理解了我吧?)
(迪卢克:我理解了,走吧,我请你喝两杯。)
……
“算了,别想这些了。” 迪卢克摇摇头,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
他展开随身携带的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着港口与城邦的线条,规划起了未来的旅游路线。
“先去璃月,再坐船到稻妻离岛,从海只岛转去须弥的奥摩斯港……”
手指在枫丹与纳塔的标记间停顿片刻,他皱了皱眉,犯了难啊。
“是从拜达港去枫丹?还是穿沙漠去纳塔看看?”
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收起了地图,塞进衣服内袋。
“走一步看一步吧。”
话音落下,他不再犹豫,转身朝着璃月的方向迈开脚步。
道路在脚下延伸,将蒙德的风与云远远抛在身后。
正如优菈,芭芭拉一样,他如今也只想离开这片让他窒息的土地。
或许旅途够远,风景够陌生,心口的伤口,才能慢慢结痂吧。
……
与此同时,中午的枫丹廷,德波大饭店内暖意融融。
虽说,阿蕾奇诺回至冬,参加了什么“严冬计划”,但是林尼、琳妮特还有菲米尼这“壁炉之家”三小只依旧留在了枫丹,帮着照顾布法蒂公馆的孩子们。
不过,这不代表这三个孩子,平日里就没有什么个人生活。
此刻,林尼与琳妮特正站在饭店中央,刚结束一场精彩的魔术表演。
“登登!演出结束。”
琳妮特的声音平稳得像一汪静水,听不出太多情绪,她微微欠身,眼眸里没什么波澜,给人一种只是完成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差事的态度。
身旁的林尼则截然不同,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夸张地朝着四周鞠躬,热忱的感谢道:“感谢各位的掌声与厚爱!”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与喝彩,不少观众还在回味刚才魔术表演的奇妙瞬间。
而在舞台右手边的一张桌旁,一位金发女子缓缓放下手中的饮料瓶,瓶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
她有着一对标志性的精灵耳,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此人,正是特意前来枫丹寻找水龙王的艾莉丝。
她刚刚喝完最后一口枫丹特产的 “枫达”,舌尖还留着气泡炸开的清甜。
……
原本艾莉丝只是想先来德波大饭店尝尝枫丹名菜,却恰好撞上了林尼兄妹的表演。
艾莉丝挑了挑眉,这对兄妹的魔术手法利落巧妙,尤其是林尼那份恰到好处的夸张与琳妮特的冷静形成奇妙反差,倒比她预想的还要有趣几分。
“呵,有点意思。”
她指尖敲了敲桌面,显然这场意外的魔术秀,让她在见到那维莱特之前,先过了把眼瘾,算是此行的意外之喜了。
……
随着魔术表演带来的激动散尽,台下的掌声渐渐平息。
艾莉丝将空了的枫达瓶子放在桌角,站起身,缓步走到刚谢幕的林尼与琳妮特山胖,嘴角噙着笑意,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不错,表演很出色呢。”
林尼被这突如其来的当面夸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多谢这位姐姐的夸奖……”
话音未落,他右手灵巧地一翻,掌心里凭空多出一株小巧玲珑的柔灯铃。
他将花递向艾莉丝,说道:“送给姐姐的小礼物。”
艾莉丝眼睛一亮,欣喜地接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随即把鼻尖凑到花前,细嗅那股清甜的香气。
她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哈哈,谢谢这位小可爱。”
她将柔灯铃别在衣襟上,挥了挥手,“可惜姐姐我还有事情要办,有缘再见啦。”
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开了德波大饭店,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她刚走,琳妮特脸上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就垮了下来。(嘴角微微垮了一个像素点)
她瞥了眼林尼,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委屈和不满。
“哥哥不爱我了,就知道给别的女孩送花,就是不给我送。” 说完,扭头就往饭店外面走。
“哎呀,妹妹别生气啊!” 林尼赶紧追上去,急急忙忙解释道:
“我送的是柔灯铃,又不是虹彩蔷薇!那不一样的!哎哎哎,等等我啊,我给你变一个更大的!”
……
派蒙:“果然,每一个哥哥都拿自己的妹妹没办法啊。”
荧:“那是当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