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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千叶的迪士尼回到东京的路上,一辆奔驰车在某个岔路口远离了车流,走了和预定路线完全不同的方向,把路明非和绘梨衣两人单独带到了和众人截然相反的明治神宫的北面的入口。

把路明非和绘梨衣放下后,司机冲他们恭恭敬敬的深鞠一躬后就离开了,想来这也是源稚生的安排。

刻意把自己和绘梨衣送到远离大家的地方,大概也是传统婚礼的风俗吧,婚礼的时候,新郎和新娘在装扮前是不能和亲朋好友见面的,意思就是踏入明治神宫的这一刻开始,自己和绘梨衣的婚礼,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始了吧?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做呢?要自己带着绘梨衣一路走么?走去哪儿?

没有人预想过一场完全神秘未知的婚礼,但当发现自己真正对婚礼的步骤一无所知时,路明非发现这种体验其实蛮新奇的,人们对未知的事物总会抱有一种新鲜感,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和绘梨衣两个人一起慢慢探索一场决定他们未来人生的、真实的游戏,不论接下来被安排了怎样的环节,经历这样的一天,绝对会让他们两人对今天、对这场婚礼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象。

如果不当黑道宗家大家长的话,路明非觉得源稚生去海滩卖防晒油也蛮屈才的……完全可以去当婚礼策划师嘛,蛮符合当下年轻人追求新潮和体验感的定位的,以自己大舅哥的天赋,去哪家婚庆店应聘策划师不都妥妥的首席!

“趁着没人,要不我们先逛逛吧?”路明非牵着绘梨衣的手,主动提议道。

“好。”绘梨衣倒是蛮乐意的,不论是婚礼还是单纯的逛逛,只要和路明非在一起,她就很乐意。

路明非和绘梨衣来过一次明治神宫,那天也有人在明治神宫结婚,但那天很多人,明治神宫的每条参道都挤满了游客。

但那天绘梨衣依旧玩的很开心,路明非还记得,绘梨衣在本殿附近看到那条长长的婚礼队伍时的眼神,那是一种充满新奇、欣喜与憧憬的眼神,倒不是憧憬婚礼本身,而是对这个世界上一切她没有接触过的事,这个女孩都会觉得无比神奇,或许婚礼这种事对女孩来说天生就是浪漫的情节,总之那天的场景给绘梨衣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事后她还一直找路明非追问个不停。

“Sakura,那个就是结婚么?”

“Sakura,为什么结婚的人要穿黑色和白色的衣服,后面还有人给他们打伞?”

“Sakura,我看到周围很多人给他们鼓掌,还有很多人拍照,所以结婚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么?”

“Sakura……”

问题多到吓人,这个女孩对一件事关注起来,简直是至尊版的好奇宝宝,特别是遇上路明非这个什么事都愿意回应她的人,她一定要把心里的疑问全都讨到个答案才肯罢休,但即便是这样,路明非依旧每个问题都很是耐心的回答她。

所以对于他来说,这也是段印象深刻的记忆,明治神宫的婚礼……当那天看到绘梨衣的眼神时,路明非的心里就暗暗做下了这个决定,后来绘梨衣每问一个问题,路明非的决心就更加坚定。

自己那大舅哥,还真是圆梦达人啊,得亏自己奋不顾身把他从赫尔佐格手里救活了,也多亏他“自作主张”承包了这一切,不然自己错过了在日本的这段时间,回到学院之后,想要再一次和绘梨衣来到日本,在明治神宫举办婚礼,不知道都猴年马月了。

而且在明治神宫结婚,对路明非来说不是很难的事,花钱就行,但把整个明治神宫给包场下来,这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做到的……拜托苏恩曦那个富婆,倒也许能替自己圆梦,但这样一来自己又要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

而且拜托一个漂亮女孩,帮忙筹办自己和另一个漂亮女孩的婚礼……不说像不像渣男,但听上去,软饭的要素浓郁的一塌糊涂。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冲绘梨衣笑了笑……这一次,不用羡慕别人也不用好奇了,这一次我们就亲自感受吧。

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在明治神宫。

也是梦境的故事里,全世界都亏欠你的一场婚礼。

迈开步子,路明非和绘梨衣向前走去,仰头望去,明治神宫的入口处是一座巨大的鸟居,神宫于大正四年开工,在大正九年竣工,距今已经过去了近百年之久,历史的风霜和岁月的蹉跎,即便维护的再好,鸟居上红色的漆面已经剥落,露出本来原木的底色,有的地方已经风干或是露出细小的裂痕,而这,还是日本政府每年都会花费昂贵的资金来维护和修缮过后的情况。

明治神宫的鸟居日本现存最大的木制鸟居之一,据传闻说,鸟居主体两根支柱所用的木头,是生长了超过一千年的树木的树干整体加工制成,现场看起来确实无比震撼。

在日本神道教的文化中,“神社”是神明所居住的地方,整个神社区域也被认为是神圣的区域,而鸟居的存在正是划分“人域”和“神域”的分界线,所以很多日本人在进入鸟居之前,都会脱帽鞠躬,以表示自己的虔诚与对神明的敬畏。

但路明非和绘梨衣没这么做,他们只是手贴着巨大的鸟居支柱,感受了一下千年巨木的质感……其实也没什么质感,甚至这样的行为还显得有些中二,可路明非和绘梨衣都觉得很有意思,有些傻事,和某个特定的人做,就会被赋予特殊的意义,大概这就是爱情存在的模样吧。

从鸟居穿过以后,是明治神宫的参道,所谓“参道”,就是从入口鸟居到神社正殿的一条长长的道路,据说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能够洗涤疲惫的心灵,进入明治神宫以后就不允许驾车或者骑行了,因为一步步靠近参拜神明的地方,也是一种虔诚的象征。

路明非和绘梨衣走的是北参道,上次他们是从南参道进入的,没有走过此时脚下的这一条,明治神宫的每条参道的路都很长,通到本殿大概要走个几千步,在游客很多的时候,如果穿着硬底鞋,对于想参拜正殿的人来说大概也算一点小小的磨砺吧。

不过这样的一段路,对于路明非和绘梨衣这种血统的混血种来说,根本谈不上什么煎熬,相比于普通人,混血种本就是体力怪物,假设混血种去参加马拉松或者运动会绝对都是降维打击,所以混血种社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混血种被禁止参加一切人类社会举办的大型体力比赛,而路明非和绘梨衣,更是怪物中的怪物,如果不计时间成本的话,这俩人估计从东京一路散步到神奈川县都不会觉得累。

阳光透过茂盛的绿荫,形成光路般的轨迹,这是丁达尔效应,参道的两旁,巨树参天、野鸟飞鸣。

难以想象,在寸土寸金繁华的都市中,还有这样一片生态环境如此优美的绿地,哪怕是总走在明治神宫的森林中,都无法真正感受到它的广阔,路明非和绘梨衣去过天空树、东京塔和新宿都厅这些东京高处,当从东京上空俯瞰明治神宫时,才能感受到它的壮观与秀美,这是一整片庞大的、茂盛的深绿色。

而这些树木也并非自古就有,这片绿林的历史,和明治神宫的历史大体上相同,至今满打满算也不到一百年。

而它对于科学上所存在的意义,甚至比宗教象征来的更加重要,还在这片区域仍是一片荒地的年代,自然学家和景观学家们就曾立下了豪言壮语,他们希望最迟在一百五十年后,这片区域成为不经人手维护就可以自行繁衍生息的纯天然森林,为了达成这一目标,科协家们对植树的种类,种植的先后顺序,还有引进的物种都做了十分详尽的规划,所需要的树木从日本全国各地捐献,一共收集到夸张的十万棵,仅仅是植树这一项工程就耗费了六年的时间。

而时至今日,科学家们的豪言壮语已经完成了,甚至早了五十多年,如今明治神宫的森林已经完全处于放置状态,不需要任何人工维护,去年的时候,有一支来自美国的科学团对这片城市森林进行了考察,他们惊讶的发现,栖息在这座森林中的物种已经超过了三千种,从蚁类、蛙类,到狸猫、鹰和驯鹿,甚至包括不少濒临灭绝的珍惜物种,生活在这里的各种动植物与菌种已经形成了一套相当的完整食物链和生态体系。

“……所以这里就连落叶也是不需要人工清扫的,只用堆在路中间就行了,明因为治神宫的森林里,很多树种都是一年四季常青的类型,所以这里每天都有很多落叶,一方面是工作量太大,一方面是科学家们希望这里的落叶能回归森林,自然轮回。”踩在橘色的落叶铺成的道路上,路明非对绘梨衣科普着有关于这座神宫的知识。

脚下被踩碎的落叶和枯木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一只灰色的浣熊从路明非和绘梨衣的眼前跑过。

“Sakura懂的好多!”绘梨衣简直冒出星星眼。

“还好啦还好啦。”路明非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那种答,因为上次绘梨衣问的问题太多了,想着以后很可能还要来,所以路明非在网上恶补了关于明治神宫的知识,现在也只不过是装大尾巴狼、现学现卖罢了。

不过这么看来,自己还真有先见之明啊,果然机会都是留给努力且有准备之人的,不然自己现在怎么收获绘梨衣的崇拜啊?

有时候单身就想一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怎么人家能谈到这么好看的女朋友,就你没有?

“上次来的人太多了,所以绘梨衣你没有注意到。”路明非又开口了,他指着眼前宽阔的道路,“明治神宫的参道很宽,但一般游客都只走两侧,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走路要走人行横道。”绘梨衣一本正经地回答。

“……”路明非被噎了一下,绘梨衣这家伙,是有点子幽默细胞在身上的。

“因为在神道教的文化种中,神社的参道不仅仅是人们参拜用的道路,神明降临到神社时,也会走这条路。”路明非给出了解释,“所以为了不和神明抢路,一般情况下,参拜者都会把正中间的路给让出来。”

“神明只从中间走么?他们好霸道啊。”绘梨衣或许是和路明非待久了,被传染了烂话病毒,居然学会小吐槽了。

“呃……也不是说神明只从中间走啦,因为人类肯定要让一让神不是?”路明非类比道,“就像我们之前过来的时候,路上的车都给蛇歧八家的车让路,大概是出于种敬畏之心吧,但绘梨衣你不用。”

“为什么?”绘梨衣好奇地问。

“因为遇上绘梨衣,让路的应该是那些神明才对。”路明非骄傲地说。

在人类的社会,绘梨衣贵为黑道公主,而在宗教层面上,绘梨衣更是蛇歧八家的月读命,正儿八经的“神裔”,哪方神明这么大面子,让三大尊神给他让路啊?

接近神社中心的地方,参道上出现了一种粗质的沙子,它被叫做“玉砂砾”,上次人太多了,没注意到,这种沙子踩在上面软软的,会发出风吹树叶般的“沙沙”声,据说有平心静气的效果。

“好多酒。”绘梨衣指着路边当着一排排大酒樽的架子,“上次也看到了。”

“这种东西叫做‘奉献酒樽’,是为了让栖息在这座神社的神明能尝到世界各地的酒而修建的,日本能叫的上名字的酒都会被收集在这里。”路明非指了指一侧的酒架,又指了指另一侧的,“另一边是西方的葡萄酒,是因为明治天皇很喜欢洋酒,他在位的期间,提倡一种‘和魂洋才’的思想,就是让国人要学会优秀的接纳西方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