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小偷跳下去的一瞬,不说张豪大脑都是空的,也已经完全空了。
但当承受高空的风压后,他立刻清醒了过来。
往昔的应急情况预案一一浮现。
张豪立刻打开副甲箱,进行空中换装。
什么东西(可能是武器弹药)飞了上去,但管不了那么多。
全穿上太慢,而且看着下面蔚蓝的海面,可能会成为累赘。
想了想,张豪只穿上了胸甲和背甲辅助翼,还有挡风的头盔。
穿好后开始寻找目标,小心打开辅助翼调整方向及速度。
找到了那个小点,如果不是如此紧急的情况,张豪觉得自己肯定能笑出来。
小偷在旋转,像个陀螺,显然她自己无法控制身体。
张豪熟悉这种技巧。他小心靠近,抓住小偷的腿和手,利用反作用力让对方停止了旋转了,然后抱住了小偷。
此时已经管不了手放在哪里了。
小偷快要昏迷了,完全失去了主观能动性。
张豪在空中调整两个人的姿势。
他看到小岛,立刻改变方向。
能源在大量消耗,眼看已经不可能飞到小岛上了,张豪准确切线入海。
但调整身姿时因为脱力失去了掌控,一边辅助翼擦到了海面,两人翻滚了几圈栽进了海水里。
坠落中,张豪没有失去理智,赶紧脱下了装备,并找到了小偷,将她也拖了上来。
昏迷的小偷也被海水浇醒了。
两人二话不说就拼了命往岸边游。
顶着海浪,拼尽全力,到后来小偷都游不动了,差点被逆浪顶回去,张豪再次拉起小偷。
脚能踩到岸边的细沙时,张豪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跪在海中,喘息了几次,接着拽,再歇一会儿,继续拽。
小偷已经衣衫不整,裤子都快被脱掉了,但张豪也根本没精力在乎这方面了。
终于将小偷拖上岸,张豪筋疲力竭,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没过一个呼吸直接躺倒。
他想睡觉,但呼喊了几声小偷的名字,后者却没有回应。
张豪又挣扎着爬了起来,爬到那摊仿佛被融化了的少女身边,拍了几下脸颊不醒,立刻做人工呼吸。
十次。喘息。二十次。喘息。三十次……
小偷一口水吐到张豪脸上,醒了。
这下,张豪真的完全脱力了,直接瘫倒,一句话都没说,便闭上眼睛,死睡了过去。
最后的视觉残留,是一个小影子挡住了阳光。
……
香奈儿从噩梦中惊醒,想象中,那只钢铁手臂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斩断了她的头颅。
就在那滚落头颅的双眼中,她看到他朝自己跑了过来,那脸上的表情……
少女便是因这表情被吓醒的。
好像睡了一觉,虽然是被迫的。
脖子没断,不过那一下绝对力道十足。
眼前是完全陌生的装饰,但从声音和感觉判断,她绝对还在一架飞行器上,速度肯定不慢。
扭过头,那台机器就坐在自己对面的座位上。
No.2。
香奈儿至今仍不敢相信,但奈何……事实已经无比清楚了。
它扭了扭脖子,就像个疲惫的人舒展经络。
香奈儿忽然想行动,但意识到别说武器了,自己的衣服都被别人扒了一层,如今只穿着内衣裤。
但没什么羞耻的感觉。
“你要把我带到哪?为什么不杀了我?”香奈儿问。
机器\/No.2发出嗞嗞声,就好像发声机进水的声响。
发声失败后,No.2将还完好的手指伸进了嘴里,水从抬起胳膊的某个关节渗了出来。
又一阵支支吾吾,终于有香奈儿能听懂的几个音了。“……新……人……类……”
香奈儿微皱眉头,又说,“你真的是台机器。”
已经不是问句了。
“你一直在欺骗他们,想过他们知道真相后会怎样吗?有些人可是最讨厌‘被欺骗’的。
“尤其是No.1,你们不是总在一起吗?他就一直没发现?你是怎么隐藏的?
“不对啊。再怎么隐藏也不可能……总要吃饭上厕所吧?”
香奈儿再次仔细打量。
它的皮肤像融化了一样。
“难道说No.1也是机器!你们两个……”她发现机器的眉毛抖了抖。太像人了,难怪没人发现。
香奈儿的思绪又回来。“救世者,一个反对全球机器化的恐……组织。里面的二把手却是一台机器。一台机器对抗潘多拉……”
少女忽然有一种直觉:她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根隐藏在黑暗中的绳子,但却摸不到头尾。
“这件事要是被外面那些人知道会怎样?你其实想一直保守这个秘密吧?现在暴露了……
“不对,也许还没有。他可能还没跟其他人说。”香奈儿左手拳敲右手掌心。“哦!这就是你绑架我的目的。你想用我堵住他的嘴!
“哼。那你可能不了解他。那小子,是任务大于一切的类型。他绝对会把这个消息……最起码告诉一个人,那个大胸。不过……”
少女突然有一点激动。
“如果是我有危险,他说不定……”
雷达突然响起警报,显示有一架飞行器正高速接近。
而且,发现时,已经非常近了,说明隐身性异常的好。
不到五秒钟,导弹锁定警报响起。
无人飞行器自动计算:预计十秒后被击中,计算干扰弹投放时间,修正轨道,倒计时,五,四,三……
释放干扰弹。
舷窗外被一片火光笼罩。
紧接着,舱室震动,巨大的爆炸声穿透了蒙皮和内装饰涌了进来。
No.2在警报响起后第一时间冲进了驾驶室,试图接管驾驶系统。但最后,似乎能做的也只是将推进器的马力开到最大。
香奈儿注意到机器竟然在抖腿!
No.2的声音也恢复了。“早……就不……设计这……好了。”
少女意识到了危机,想冲过去,却停住了脚步。
她问自己:这是个机会吗?抢夺主动权的机会?
接着开始回顾《战斗手册》,刚想起几条发现是对人的,立刻开始回想对机器的。
就在这时,第二轮警报响了起来。
又是倒数,又是火光,又是震动。
距离完全没有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