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全都点头应是:“俺们这边冬天也挺冷,,大冬天的,很少上山,那些猎物也都不出来。
更别说你们那边那么冷了,这么些年,真是苦了亲家了。
幸好现在苦尽甘来,等回头把乐乐他们接回城里,三个孙子孙女带出去 那多有面子。”
说这话的是云家二叔,他还在暗地里探听周父周母的态度呢。
听说这些城里人都看不上乡下媳妇儿,隔壁村子就有个知青,在乡下娶妻生子以后,当爹的给弄了个回城名额。
走之前那个男知青说的好好的,一定会把孩子和媳妇儿接回城里。
可结果嘞?
到现在都没个音信,找也找不到,可怜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孩子。
他们可不希望云知乐是这样子的!
周父也看出了他们的担忧,连忙说道:“那是肯定的呀!
我们这次平反回城,也得了不少的工资补贴。
到时候我决定,在附近给他们弄一处院子,这样一家人住着也宽敞,我们离得不远也能相互帮衬。”
云家出了五服的人,嫉妒得直冒泡。
听听,听听 ,他们盖一间屋子都要耗尽一大半的积蓄。
而这些城里人呢,买一处院子都和说着玩的一样........
云大队长也害怕,这话招人眼热,连忙转移了话题。
“只要人没事儿就成,你像我们这边牛棚,我们平时也没怎么苛责,都是按照县里革委会的意思办事。
每年分的工分粮食都是定数,也不曾克扣一丁点儿。
这种情况下,还有一个人没熬过去呢。”
云大队长说这话的时候,一阵唏嘘,周父对于这一点最能感同身受。
说实在话,云大队长这种做法,已经算是万里挑一了。
别人面对牛棚这些人,如同见到瘟疫一般,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有些心眼子坏的,对他们更是非打即骂。
甚至直接把人家的粮食偷走!
曾经他们那个院子,就有一个人活生生的饿死了。
像这种人,哪有什么人权?死了也是一袭草席裹住,丢进后山。
后来这个人直接被狼群分尸,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就已经不成人形了。
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他的肚子里全是为了抵御饥饿,吃的杂草树皮。
这种情况,在很多地方比比皆是。
有的时候,不要低估人性的恶........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家家户户都吃不饱,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仔细听着动静。
生怕自己库里的粮食被人偷走!
村民们都是如此,更何况牛棚的人?
对于偷子们来说,偷村民的东西一旦被抓住,那是要被扭送公社的。
偷牛棚这些人的粮食,他们也不敢吭气,到最后只能吃了哑巴亏,打碎了牙,混着血水往肚子里咽。
周父端起酒杯,眼角微微湿润:“再提这些过往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现在熬过来了。
咱们以后抬眼往前看,国家肯定会越来越好。”
“对,抬眼往前看。”
众人纷纷举杯,油晃晃的红烧肉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红澄澄的光芒。
馋的人直咽口水。
知青点的人听着隔壁的动静,眼里闪过几分羡慕。
陈伟叹了一口气,扒了一嘴碗里的饭:“往前看!”
赵成喜看着心情低落的众人,放下手中的碗筷,轻声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说?”
众人疑惑的抬头:“啥事儿呀?”
“最近牛棚那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们应该注意到了吧?”
“嗯,那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赵成喜沉思片刻,组织了一下措辞:“我观察了一下,频繁回城的人基本都是知识分子。
这也在向咱们传递着一个信号.......”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范招娣就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也发现了好多都是大学的老师。
前段时间我去县城的时候,碰到了和咱们一块儿下乡的一个女同志,我向他们也打听了一下。
他们牛棚同样如此,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大学........”
她的话没有说完,留了一半,引人遐想。
众人心中激动万分,有些家里有条件的的,纷纷表示早点去探听消息。
大家伙儿匆匆扒拉了几口饭,便回屋子写信,寄回家了。
而当天晚上,周时逸也找到了众人。
他带来的消息,让每个人都心潮澎湃。
尤其是赵成喜,他感觉自己找到了方向。
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早早的就去了县城。
周父周母也没在这边待多长时间,一个星期以后便返回了京市。
转眼就到了九十月份,恢复高考的事情席卷全国,知青点的众人抱头痛哭。
他们之前白天去上工,晚上回来夜以继日地学习。
就在期盼着这个消息,现如今,每个人心尖儿都在颤抖。
云知乐望着咿咿呀呀的三个娃娃,有些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晚上周时逸回来时,云知乐有些不安地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她害怕周时逸不答应,一个劲儿的偷摸着查看周时逸的反应。
周时逸被她的举动逗笑了,揉了揉他的头 笑道:“你觉得把书都放在屋子里是为了什么?”
云知乐的眼睛瞪得和小兽一样,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