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秦烟似有难言之隐。
“因为什么?”
秦烟说不出来。
陈宗生继续说,“你不记得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想起来了以前的记忆,那也应该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在和你说之前的事情。”
秦烟不满的看着他。
“好。”陈宗生说,“我们就说之前的,对于你的那个说法,我并不认同。”
“你当然不认同啊。”
陈宗生提议,“这样吧,如果你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失忆前后的你不是同一个人,我可以认可你的说法,如果你没有办法证明,连同你瞒着我恢复记忆的事情一起算。”
“我没说不是同一个我自己啊,我只是觉得你就是对失忆的我更有耐心。”秦烟垂下脑袋。
“你得让我看到证据,宝贝。”陈宗生耐心的看着她,“即便不是证明前后都是你自己,证明前后我的态度差异,这个也要提供有说服力的证据。”
“我会找到证据的。”
陈宗生点头。
她又开始收拾碗筷。
陈宗生接过她手里的餐具,“去找证据。”
他也想看看,她能找到什么。
找不到,再跟她算账。
……
权征出现在公司楼下,陆瑶还是从同事口中得知的。
说楼下有个开着豪车的大帅哥。
起初陆瑶还没在意,直到有个同事说出了车型,和来自申城的车牌号,陆瑶才皱了皱眉。
刚到下班点,她就收到了消息。
果然是小叔叔。
年纪一大把了,还那么高调。
陆瑶心里吐槽。
收拾好了包,陆瑶拿上手机。
一个很频繁找她帮忙的同事走了过来,“瑶瑶,能不能帮我做一个表,很快的,几分钟就搞好了。”
“几分钟不会自己做啊。”
陆瑶径直离开。
到了楼下,出了公司的门口,权征戴着墨镜,朝她招了招手。
“咦?他在看谁呢?”
“不知道哎。”
陆瑶匆匆上车,权征慢悠悠的坐进车里,吩咐司机一声,就一脸欠揍的问,“怎么样,今天我来接你下班,高不高兴?”
陆瑶捂脸,“你下次可以不用来。”
“那可不行。”权征说,“这年头啊,讨个老婆不容易,我得断了某些企图挖墙脚的人的念头。”
陆瑶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心说怪不得呢,大白天喝的满身酒气,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孔雀开屏啊。
陆瑶想了想,特别严肃的看着男人。
“小叔叔,我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
权征心情愉悦,搂着她,“乖瑶瑶,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陆瑶费力挪开他的手,认真的说,“你下次可以来接我,但是不用穿的那么的……正式。”
权征看了看自己,很正常的商务风的打扮。
“这怎么了?给你丢脸了。”
“没有,就是可以穿的稍微更休闲一点。”
权征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如此要求,但还是点头了。
两人找了个地方吃饭。
吃饭时,陆瑶的手机频频响动。
打开一看,都是看到下班时那一幕,找她来打听情况的。
权征看过来,“怎么了?”
陆瑶把手机拍在他面前,“你自己看。”
权征看了一会,说,“这有什么,我替你回。”
陆瑶警告他,“你别乱回复。”
“我你还不放心吗。”
陆瑶:就是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
权征回复完之后,满意的放下手机。
陆瑶好奇的拿起手机,权征笑眯眯的从她手里拿走,“吃饭时还玩什么手机,一心不二用。”
陆瑶呵呵,请问您老刚才在做什么。
她倒是很快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
回到家,陆瑶刚定好闹钟,权征就压了上来。
陆瑶拦着他,“不行。”
“为什么?”
陆瑶艰难的说,“我这一月不能再请假了。”
“不是说了,我赔你工资吗。”
陆瑶态度坚决,“总之就是不行,我每次都得请假,理由都快想不出来了。”
权征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这就是不在自家公司待着的坏处,你是老板娘,谁敢问你。”
陆瑶坐起来整理衣服,“反正我现在觉得挺好的。”
“夫妻生活都不和谐,哪里好了。”
“……”陆瑶简直无言以对。
“你不是说要找人合作吗,等你的新公司选好了地方,一切都办好了,我可以考虑去那。”
“考虑?”权征翘起了二郎腿,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你别给我画饼了。”
“你还知道画饼啊。”陆瑶笑着说,“还挺跟得上潮流。”
权征瞥了她一眼,“再过几年,我收拾你也绰绰有余。”
陆瑶想,她还是闭嘴吧。
闻到烟味,她皱了皱眉,脚丫踩了踩他的小腿,“小叔叔,你去外面吸呗。”
男人嗯了声,去了阳台。
陆瑶给申城那边的希悦和轩轩打了电话。
姐弟两人都在权老爷子那边,都说隔辈亲,老爷子不怎么待见这个小儿子,反而很喜欢孙子孙女,出去找老朋友下棋都带着两个。
陆瑶看看人家这么喜欢,都没好意思开口提把他们两个接过来的事情。
她刚到权家的时候,权老爷子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陆瑶也不想让他老人家伤心,也就没提这事了。
电话是保姆接的,拿着让希悦接了电话。
她胖乎乎的脸上挂了不少汗,手里还拿着一个青色的小蛇,逼真程度,陆瑶都吓了一跳,赶紧让她丢了。
经过保姆解释,陆瑶才明白过来是个乌龙,小青蛇是假的。
陆瑶哭笑不得,“一会让阿姨带你去洗个澡。”
希悦乖乖的答应。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才挂断电话。
陆瑶看着手插着兜吸完烟走回来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手里的抱枕就扔了过去。
权征被砸的一脸懵,“谁惹你了。”
陆瑶问他,“你小时候喜不喜欢玩蛇。”
权征皱眉,“没有吧,小时候谁知道,”
“那希悦的玩具蛇是谁给她买的。”
“还能有谁,老三啊。”
陆瑶一脸割裂,权征口中的老三就是他三姐,姐弟两个的姑姑,说起来,在她面前,陆瑶也跟个小孩子一样,叫不来三姐,以前她也叫对方姑姑。
现在每次见面,对方也都一副看禽兽的眼神看着权征。
“怎么,她不能买玩具给希悦?”
“不是。”陆瑶说,“我只是觉得这不太符合她的气质。”
权征嗤笑,“她什么气质,小时候她泥巴玩的比谁都溜,明艳大美女的外号是她自己封的。”
“本来就很漂亮啊。”
权征突然深情的说,“你比她好看。”
陆瑶:“……”
……
下午。
陈宗生将秦烟送到医院。
大概她现在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找证据上面了,就没那么多注意力放在不高兴上面。
小孩子不都是这样,有了吸引注意力的东西,别的也就不关心了。
“快上去吧。”
秦烟没去开门,反而看着他。
陈宗生解开安全带,将她从副驾驶上抱了过来,狭小的空间正好容纳两人,两人彼此相依靠。
“不许再乱想了,知道吗。”
她趴在他的胸口,“你说让我找证据的。”
“嗯,你找到了吗。”
“我中午睡觉了呀。”
陈宗生摸了摸她的脑袋,“下午继续找吧。”
小姑娘点点头。
陈宗生打开这边的车门,抱她下去,从后车座把她的包和外套给她。
“找到了就给我发消息。”
她把包和外套接过去,点头。
陈宗生看着她走进了电梯,才准备上车。
“这是谁啊。”
陆时亭拿着车钥匙走了过来,“老远就看到了。”
陈宗生停下,“你这一脸的没精神是怎么回事。”
陆时亭叹气,“才下发的通知,要检查了,要补这材料,还要到处开会,两天都没休息好了。”
陈宗生失笑,“这才两天呢。”
陆时亭没好气,“我就知道,不该问你。”
“走吧,陈先生,帮帮忙。”
“什么报酬?”
“回头让易南给你家烟烟多做几次心理咨询。”
“我们家烟烟现在不需要。”
“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去了陆时亭的办公室,陆时亭把人喊来,自然不是做杂活的,而是看上头的文件。
陆时亭颇为头疼的说,“你说这人,吃饱了没事干,天天在文字上玩游戏,说让做什么,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非得说的含含糊糊的,这也要猜,那也要猜,我是头疼死了。”
“框架决定大方向,内容不是一成不变的,还是要因形而异。”
陈宗生说,“只要不出线,就不论对错了。”
“关键我现在毫无头绪。”
“过两日我给你一份方案。”
陆时亭点头,“行,我就不想着这事了,最近网上有人匿名举报我们医院一个科室的主任私自侵占公款的事也得调查,他私下来找过我,唉。”
陈宗生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时亭说,“现在我们自己纪委组的人已经在调查了,看结果再说吧。”
陈宗生也没有再多问。
……
秦烟换好衣服,从中班的人手里接过班以后,先看了下交班本。
和她搭班的人是刚进来不久的一年级的规培生。
“秦老师,我们组里有一个病人需要复查一下血气,我之前就跟着我们组里的老师做过一次,有点不敢扎,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可以啊。”秦烟说,“你先稍微等一下,我把交班表打出来。”
“好的,那我先去准备东西。”
“好。”
秦烟打印出交班表,从打印机上面拿下来放在桌子上,便起身出去。
学生已经推着采血车在等着了。
两人到了病房。
这会刚过午休的时间,病房是三人间,大都还拉着帘子休息。
到了需要抽血气的病人床前,有一个家属正在陪床。
秦烟用手消消了一下手,和病人及家属说了下需要做的操作的情况。
家属犹豫着点点头,“在右手吧,左手昨天扎过一次了。”
“好。”
秦烟先检查了下病人手腕处尺桡动脉的情况,然后才摸了摸桡动脉处的脉搏。
搏动并不太强。
给病人消了毒后,秦烟戴上手套,拿起注射器,在扎之前又再次摸了下搏动比较明显的位置。
进针比较顺利,很快就有回血。
抽好之后,就赶紧贴了条码,让人送到检验科去了。
秦烟回到办公室,到水池边洗了洗手。
学生摸了摸自己的桡动脉处的位置,“秦老师,有患者家属在的话,你会不会很紧张。”
“还好,之前和你们一样,规培的时候也做过很多次,轮转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很多昏迷上呼吸机的病人,需要频繁复查血气,也就练出来了,现在反而做的不多了。”
“感觉老师好厉害。”
秦烟笑了笑,“练多了,你也可以,我们医院就有技能中心,那里的模拟人做的还是比较逼真的。”
学生点头,“好的,我会去看看,再多练一练。”
一下午也没来什么病人,也就偶尔有护士老师过来让下下医嘱,或者家属过来问病情。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夜班的人过来后,秦烟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陈宗生那边的事情结束的有点晚,来的就迟一点。
秦烟在椅子上坐着,从包里拿出笔和纸,一边画画,一边等人。
直到车笛的声音响起,秦烟抬头,看到熟悉的宾利车。
秦烟连忙拿上东西,跑到车边,坐了上去。
把包扔在后车座,坐好,却也不见车子动。
“怎么不走啊。”
陈宗生说,“你的外套不要了?”
秦烟往外看,椅子上还搭着她的外套,她赶紧下去,把它拿了过来,扔到后面去,重新坐好。
“我今天都没有穿它,在办公室里待着一点也不冷,外面也暖暖的。”
陈宗生摸了摸她手的温度,确实不凉,归根结底,还是今天温度高一点的缘故。
“外面还是有风,忘记和你说让你在办公室里等着了。”
秦烟说,“反正又不冷嘛。”
陈宗生启动车子,“刚刚在做什么,那么专注?”
“我在画证据啊。”
“画证据?”陈宗生疑惑。
“对啊。”秦烟说,“回家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