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玥和顾玉宸的离开,在短时间内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但时间长了,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了异常。
七里河东北边的一处民宅内。
“安副使,新得到的消息,户部尚书顾玉宸,好像接了什么任务,时常不在户部衙门,行踪沉迷。”
被称作安副使的男人,身高七尺,全身罩在白色袍子内,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半张脸。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在他的脸上留下诡异的阴影。
安副使正在烹煮茶水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可知道宋时玥现在如何了?”
“有人在广平侯成亲后第二天,见过她回广平侯府。”
新婚第二日,是新嫁娘认亲的日子,她会回娘家是正常的。
“那之后呢?”
“之后就很少有人再见过她了。”
安副使闻言,将手中的茶勺放下,抬起了头,目光阴鸷的看向属下。
“即刻让人进宫打听,可有在宫里见到过他们夫妻。”
“是。”
属下去执行命令,房间里屏风后,走出来一道曼妙的身影。
“安副使,你应该派人去长安侯府探查,宋时玥说不定已经在弥留之际了。”
安副使将煮好的茶倒了一杯,递给面前的少女。
“少主很自信。”
“不是本少主自信,而是本少主相信宫主的毒药,一次一次的叠加,不断的重复下毒,她逃不过的。”
“少主,有些事不能太过肯定,就凭她能从七里河地道逃出去,还安然无恙,就说明她的医术很高超,而且对毒素很有造诣。”
“那又怎样?还不是中了我们后续的毒?”
“那是因为我们及时发现了她余毒未清,抓住了时机,并且宫主英明,给她用了大楚不存在的药草。”
“是啊,你也说了,用的是大楚不存在的药草,他们不知道,不认识,就没有办法解毒,你还在这里担心什么?宋时玥必死无疑!”
安副使皱了皱眉头,“大楚国无人识得那些草药,可不见的所有人都没见识,尤其是从南边来的人。”
“南边?你是说俪州吗?”
安副使点点头,“长宁公主被抓进去有一段时间了,如果她不堪折辱,向景仁帝求富贵,会不会透露一些消息呢?”
“不会吧?长宁公主可是咱们紫微宫的资深长老呢。”
“她不会,她的儿女呢?”
一阵静默后,女子冷笑一声,“这还不好办?担心他们管不住嘴,那就让他们永远的闭上嘴。”
安副使看着少女姣好的面容,说着冷血的话,露出一抹赞同。
“少主说的对,当断则断,行事果断,才能够统领紫微宫。”
女子沉下了脸,“安副使,本少主如何行事自有章程,不需要你来考核,评价。”
“少主别忘了,你那个妹妹可比你的功劳大,在宫中的威信很高。”
女子怒道:“那又怎样?她现在还不是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
“不不不,少主说错了,二小姐是有计划的隐藏,可不是逃跑。”
“哼!不管是什么,现在在这里发号施令的,是本少主。”
安副使不语,轻笑。
他优雅的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说道:“那就请少主亲自下令,让该闭嘴的人闭嘴吧。”
皇宫,养心殿。
景仁帝一脸哀怨的看着冥王。
“灵毓那丫头和顾小子都走了,你也要去吗?”
“废话,我不去,谁给丫头配解药?”
“不是有那个秦湘吗?”
“不愧是你的女人,你还挺相信她的,贵妃娘娘可知道你对她的信任?”
“你个老小子,胡说什么?朕何时相信秦湘了?”
景仁帝胡子上翘,眼睛一瞪,“朕可告诉你,别去贵妃那里嚼舌根。”
“哼,谁有那个闲工夫?你好自为之吧!”
冥王丢出两个药瓶,“白玉瓶里装的是保胎药,青瓷瓶里装的是救命药,是给贵妃娘娘生产之时,以防万一的。”
景仁帝宝贝的将两个药瓶收进自己怀中,又苦着一张脸和冥王商量。
“你就不能晚些时日再走,我总觉得这几日会有事发生。”
“那正好,正是你展现帝威的时候,也是时候让荣庆施展能力了,好让朝臣们看清楚,谁最适合接位。”
省的那些人闲的无事,乱嚼舌根,胡乱猜疑玥丫头和顾小子与皇家的关系。
“对了,我要提醒你,袁岗留在京城的时日太久了,要么直接将人拿下,要么,就放回去。”
放回去,如放虎归山。
但也是一个让他快速显露原型的方式。
景仁帝点了点头,“德亲王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让他回北境,应该不会马上就生事儿。”
“那就放他回去,只有他彻底的暴露出真面目,我们才能够顺理成章的废了他。”
“可是,你们这一去要多久?要是时间上……”
“我走后半个月,你再找借口,放他离京。”
从京城赶往南境,比去北境要近许多,他们先行,给玥丫头解毒后,立刻返回。
袁岗回到北境后,若是想造反,也得用些时间,正好不误事。
而且……
“老三不是去了北境调查苛扣军饷之事吗?”
“哼,他那是去调查吗?根本就是去拉拢将士,伺机夺得兵权。”
景仁帝想起那个原本还看着顺眼点的三儿子,暴露出对权势的贪婪后,那副急不可待的嘴脸,实在让他恶心。
“那不是正好,让袁岗和他好好的去争夺吧!”
冥王执意要去追赶宋时玥一行,景仁帝苦留不住,只能是让他晚走几天,将很多事情做好安排。
顾玉宸走之前匆匆忙忙,都将很多事情安排的仔仔细细,冥王自是不能比他差。
所以答应了景仁帝的要求,决定三天后再走。
在这三天里,他将冥卫分了好几队,有专门留下保护皇上的,还有留守冥王殿的。
更是分了一部分,去守护广平侯府和长安侯府。
不仅是安排了人手,他还制作了不少内服外用的药丸,留给景仁帝,以备不时之需。
冥王离开的第二天,景仁帝的眼皮跳了一整天。
“德庆啊,朕有种不好的感觉。”
德公公知道,皇上今日眼皮老跳,开解道:“皇上,应该是你忧思过度,累着了,今晚就早些歇了吧。”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