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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花刚刚出房间就闻见香气,赵五娘已经把菜都摆好了,简单的四个家常小菜,土豆丝、凉拌酸菜、豆花、红萝卜汤。

钱小花惊讶道:“娘,今天什么日子啊!你煮四个菜。”

“这不是有客人吗?”赵五娘擦了擦手,她招呼姜月楼坐下,“来,坐下来吃饭。”

姜月楼想起身去打饭,钱小花按着她的肩膀,“小月,你是客人,就坐着吧!”

姜月楼有些难为情,钱小花打开蒸笼,里面是有点米饭,其余的全是糙面,她把白米饭全部打进姜月楼的碗中。

“来!”钱小花热情的把碗端到姜月楼手上。

她看着那碗白米饭,心里五味杂陈,她抬头,眼神复杂得看着赵五娘。

赵五娘正在夹菜,她夹了酸菜进姜月楼的碗里,“快尝尝,这是咱家自己腌的,可口。”

姜月楼尝了一口,酸爽而又带辛辣的味道在她嘴里蔓延回味,她夸赞道:“好吃。”

钱小花一边吃一边给姜月楼夹菜,她腮帮子鼓鼓的,“那当然了,我娘的腌东西的手艺一绝。”

她们的筷子在碗里夹来夹去,贫苦人家没有所谓公筷之说,姜月楼望着她们的笑脸,心里有些不好受。

她不过发呆一会儿,碗里就堆了很多菜。

钱小花道:“快吃啊!是不合口味吗?”

“没有,很好吃,很合口味。”

赵五娘:“我还怕你吃不习惯呢!你一看啊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对了,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啊!流落到我们这破落的青黄岛。”赵五娘追问。

“我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我是丫鬟,因为不小心让小姐受了伤,被家主惩罚,我不堪忍受逃跑了,慌不择路时上了一艘船。不巧船上的船员发现了我,他们便把我丢下船,我醒来后就在青黄岛了。”

说着,姜月楼自己都有些心虚了,她悄悄观察赵五娘的表情,对于自己的身份她就有了解说,但她们真诚待她,她编织谎言时,觉得愧疚。

“砰”,姜月楼身边传来巨响,她身边的钱小花猛拍了一下桌子,她咽掉嘴里的饭,为姜月楼打抱不平,“哼,这些人真过分。”

“就是啊!”赵五娘也附和。

看样子她们是信了。

……

姜月楼留到了晚饭后,天还在亮,赵五娘留宿姜月楼,“小月姑娘,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小花和我睡,你睡小花那张床。”

“赵婶,不用了,我回去吧!牛伯家里的门窗还没关呢!”

赵五娘无所谓道:“没事儿,那老头家里没什么值钱的物件,没人稀罕。”

姜月楼坚持,“我还是回去吧!牛伯不在,我也好替他打扫一下屋子,他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

听到这儿,赵五娘也不在坚持,“好,知恩图报是好事,那我也不好强留你了,我让小花送你回去,等下天黑了不好走。”

姜月楼:“天黑了小花也不好送我回来,不如让小花和我住一晚。”

赵五娘:“也行 ,小花你去吧!”

钱小花有些为难,“可是娘,我的喜被……”

赵五娘给钱小花一个放心的笑容,“放心,有娘在,何况你在也帮不了什么忙,就你那手工活,丑的要死。”

“娘”钱小花撒娇,拖长尾音,“哪有你这样嫌弃自己亲生女儿的。”

“行了行了,快去吧!你再摸一下,天都黑了。”

……

钱小花送姜月楼到牛伯家门口,她不进去,她道:“小月,我还是要回去,我娘一个人做喜被不太行。”

“可是天要黑了。”

“没事儿,我不怕,我经常走夜路。”

少女说的信誓旦旦,但她略显紧张的神情出卖了她。

姜月楼轻声道:“我就不给你灯了。”

“为什么?”钱小花疑惑,没有灯她怎么回去啊!

姜月楼莞尔一笑,温柔的说:“你回去的时候能看到会发光的虫子,它们会带你回家。”

她像个大姐姐,温柔又耐心的哄着胆小的妹妹走夜路。

钱小花疑惑,发光的虫子吗?她还从来没有见过。

少女半信半疑的自己走回程,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她心中的害怕升起,就在这时,她身边飞出了无数的萤火虫,照亮了她前方的路。

她好奇的伸出手去点亮会发光的虫子,心中的害怕一扫而空,“小月果然没骗我。”

她蹦蹦跳跳的回家去。

赵五娘的屋里还亮着灯,钱小花掀开屋帘,“娘,我回来啦。”

赵五娘开窗,外面已经全黑了,她担忧道:“外面这么黑,你咋个回来的呀!”

“小月说只要我不提灯,发光的虫子会送我回来。”

赵五娘不信,“你就吹吧你。”

“就知道你不信,反正我是见到了。”少女一脸傲娇样。

她背着手,坐到窗边,勉强道:“哎呀!虽然某个人嫌弃我的手工活,但是我还是要帮忙的,毕竟某人要是熬坏了身体我可要心疼死。”

赵五娘心里乐的开花,她压住嘴角的笑,“行了行了,快干活。”

凌晨,钱小花困的睡着了,赵五娘望着女儿的睡颜,心里开心的不行,眨眼间她的女儿也要嫁人了。

看着看着,她突然感觉很困,打了个哈欠后睡了过去。

等赵五娘睡过去之后,姜月楼出现在屋子里,床上有只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喜被……

第二天,赵五娘抱着完成的喜被冥思苦想。

下午点,出海的人回来了,留守的家眷纷纷去迎接。

姜月楼站在礁石上,眺望大海,算着牛伯也该回来了。

当船队靠岸时,一声惊叫划破海岸。

王栋背着陈良,大喊着跑向岸边,“快来人啊!快来人去叫岛主,陈良受伤了。”

姜月楼在远处瞧见钱小花哭着跑向陈良,少女哭的双眼通红,“阿良哥,阿良哥。”

陈良的左腿处有一块触目惊心的咬痕,陈良的骨头都露了出来,伤口上流淌着黑色的血。

“怎么会伤这么严重。”钱小花哭着问。

何磊和王栋同时将目光移到牛伯身上,牛伯捂着口袋里的红尾花,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小小的老人愧疚的哭了。

可在场的人没人在乎他。

海岸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有指责、有疑惑,牛伯感觉如芒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