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楼跟着牛伯,他们一前一后,就这样回到家中,牛伯一言不发的进屋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牛伯什么都没有做,仙使来了又走,牛伯没有像其他人拿珍珠去换粮食。
自那日姜月楼救治陈良后,赵五娘见到姜月楼都是恭恭敬敬的态度,姜月楼心中有失落的感觉。
赵五娘他们心中被一种敬畏同时也是恐惧围绕着。
姜月楼的修为在恢复,每到晚上,她都会海里吸收灵气恢复修为,近海灵气没有那么精纯,但不会有危险。
她的状态一日比比一日好,牛伯却一日比一日更沉默。
钱小花成亲那天,岛上很热闹,毕竟钱小花是岛上出了名的美人,牛伯站在岛上的最高处看着。
姜月楼寻到牛伯,“牛伯,你怎么在这里。”
老人回头,今天他穿戴的整整齐齐的,人也很精神,“这里风景好,看的远。”
远处,钱小花穿上了新衣服,但不是红色的,陈良的腿看起来已经完全好了,众人喜笑颜开。
姜月楼眼中带着悲忧,牛伯不小心与姜月楼对视。
他道:“小月,我明天想走了,我觉得这么多年好累,我一直想看到小花成亲,如今她成亲了,我该放心。”
姜月楼点头,“好。”
突然,牛伯弯身朝姜月楼跪下,“牛伯?”
她急忙伸手去扶,牛伯固执的下跪,抬头祈求道:“神仙,求您让今天的青黄岛开花吧!就这一天。”
钱小花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在花海中与相爱的人漫步,但她知道,这永远也不可能。
姜月楼看着牛伯卑微的祈求,她缓缓站直,扶着牛伯的手渐渐松开。
她说出了“好。”字,牛伯求她的那一刻,她知道她该离开了,这份温暖到此结束。
当尾音落下的时候,她转身离开,海风吹散了她扎好的辫子,秀丽的长发刹那间散开。
牛伯还跪着,他朝姜月楼的方向俯首,他算是挟恩图报吧!
姜月楼没走远,牛伯悄悄抬头,看见本是一身粗布麻衣的姜月楼在行走间换上了青色仙衣。
海风吹乱姜月楼的发丝,吹远了她那颗没有落下的眼泪,蓝色的冰花飘向远方。
姜月楼施法,她用木神族的法术让小岛开满了花,背对着牛伯,她才吐出一那含在嘴里的血。
钱小花成婚的第二天,岛上的花消失了,众人只当做是神仙的赐福,他们活在修仙时代,自然知道法术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姜月楼站在昨天牛伯站的地方,她望着下方摆弄小船的牛伯。
牛伯心有所感,他回头望向高处,一眼锁定姜月楼,想起昨天那件事,他又羞愧的转头。
在他驾小船准备离开,他突然改变主意,他起身站着,不再佝偻着背,他用力挥动双手,大声笑着告别,“小月,再见了。”
姜月楼抬高右手挥舞,回应牛伯。
“哈哈哈”牛伯爽朗大笑,白色的发丝被风吹的凌乱,打在老人爬满皱纹的脸上,笑着笑着满脸泪。
小船远去,姜月楼朝牛伯消失的方向一拜,她清楚的知道牛伯会死在海上。
在牛伯驾船离去的第三天,海上下起大暴雨,正在闭目修养的姜月楼似有所感的睁眼,她飞去追牛伯,带回他的魂魄。
牛伯消失了,没人察觉。
岛上的人生活照常,姜月楼在青黄岛闭关藏了起来,她修为身体日渐恢复,受她灵气滋养,青黄岛开始长出草。
起初是一棵、两棵,后来是一片片的。
贫瘠的土地开始变肥沃,钱小花的愿望成真。
不过几十年,青黄岛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姜月楼看到钱小花他们过得好,于是准备离开,出发去找李玄策,她循着与帝翎的感应出发。
她一路向南去,到第六日,她与帝翎的感应越发强烈。
但不断出现的各方修士让她嗅到危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