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燕妮凑上来给她,一副全心全意给她出主意的样子。
“好了,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不就是一次相看没成嘛!这样,下回你相看,要是对方是个年纪大一些的,你就表现得贤惠得体一些,要是对方年纪跟你差不太多,你就表现得活泼开朗一些,这总不会出错了。”
郑金凤心里再不高兴,也知道姜燕妮说的是对的,只得郁闷地点点头。
这头,姜燕妮说着孙若梦和乔文斌的事情。
那头,宁省军区医院。
刚结束一次手术的乔文斌已经被送进看护病房,按照规定,看护病房即便是家属也不能进去陪护,只能在规定时间来探望两次,每次时间还不能太长。
孙若梦脸上流露出焦虑和担忧,纤细的手指揪在一起,整个人显得可怜又脆弱。
抓着来通知的医生袖子,眼里含泪:“我的本职工作是护士,我能不能进去看护乔营长?”
既然称呼的是乔营长,就说明不是领证的两口子。
医生还多问了一句:“这位是?”
边上送孙若梦来医院的白主任忙介绍道:“这位是里头乔营长的未婚妻,姓孙。”
这年头,基本上见过双方父母正式走过礼的,就算是定下了,除非是双方有什么不可抗力,否则鲜少有解除婚约的。
乔文斌是军人,父母长辈都在老家。
未婚妻好歹算是正经亲属。
出现在这里也算合理。
医生点点头,沉声道:“孙同志你好,乔营长的伤势不轻,现在只是做了手术,还需要在看护病房观察一段时间。24小时后,如果乔营长没有出现并发症,就能转移到普通病房,到时候,亲属就能进去看望陪护,还请病人家属配合。”
孙若梦是护士。
也知道,不仅是手术重要,手术结束后的观察时间,有时候甚至更加重要。
有很多病人手术过程一切都好,结果手术后,伤口发炎,各种并发症一起来,最终还是一命呜呼。
她会提出进去看护,主要还是为了看看,乔文斌的伤势到底如何,能不能恢复。
或者应该说,还能不能继续当兵。
现在第一关就被医生卡住了,她一时还有些烦躁。
只是……
她看了眼周围的人,这里等着的不仅有乔文斌的战友,还有后勤部的白主任和帮忙跑腿联系人的三团通讯员李栋。
人不算多,但各个低头不见抬头见。
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好在,乔文斌现在这情况,她脸色有些不好,其他人也都能理解。
白主任还特意安慰她:“小孙你别太担心了,蒋主任是宁市外科技术最好的大夫,乔营长肯定能醒过来的!”
光醒过来有什么用!
到时候要是瘫痪了,还不是拖累人!
孙若梦才二十来岁,可没想过后半辈子就这么伺候一个瘫痪在床的男人。
只是现在她进不去看护病房,这个蒋主任也含糊其辞,也不知道到底是乔文斌的伤情有古怪,还是碍于刚刚在手术室外人多嘴杂。
心里腹诽着,孙若梦也没打算就这么试过一次就放弃,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相信乔营长,也相信蒋主任。”
然后等蒋主任带着护士离开的时候,眼珠子一转,顺势跟了上去。
“蒋主任,我想问问您关于乔营长后续恢复的事情。”
蒋主任被从后头叫住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但想想乔营长的情况,再想想眼前这个女同志和乔营长的关系,倒也明白了。
蒋主任也知道,对于病人家属来说,医生的保证比什么定心丸都管用。
但有时候,医生是真不能做什么保证。
治病救人不似做题,有个标准答案,而且病人和病人家属也是不可控的。
比如说,明明医生嘱咐了手术前不能进食,偏病人要瞒过医生护士,偷偷喝粥,被发现了,还狡辩说,他没吃食物,只喝粥了,他们也不是真对自己的身体不上心,而是真觉得吃一点没什么,真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蒋主任看着眼前这个二十来岁就不得不面临这种情况的年轻女同志,也实在是心软。
况且,蒋主任也在想,要是眼前这个女同志对乔营长的恢复没有信心,那她和乔营长的婚约还能继续履行吗?
俗话说,宁拆十间庙,不拆一桩婚。
梁主任也实在不忍心看那位军人同志受了这么重的伤,最后还连未来妻子都失去了。
那实在是太残忍了。
最终,他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抚道:“孙同志放心,乔营长的手术很成功,只要后续正常恢复,以乔营长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至少恢复到七八成还是问题不大的。”
他这话倒也不全是假的。
乔文斌多年当兵,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意志力,肯定是比普通人要强不少的。
寻常人要花半年一年的时间来恢复,他可能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术后这段时间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前提条件下。
偏偏就这件事,最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