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刚刚被她攻击过的男人,以更快的速度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稳稳地拉了回来。
由于这一拉扯,男人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终于走出了那片路灯照不到的阴影。
昏黄的路灯洒落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的面容,勾勒出男人清隽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还有唇角那抹尚未完全褪去的温和笑意。
“傅、傅学长?”阮清瑶的脸像被火烤过一样,瞬间涨得通红,她简直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竟然会把几次帮助自己的学长当成坏人来打!
她慌忙站直身体,手忙脚乱地想把卡在砖缝里的鞋跟拔出来,嘴里语无伦次地道歉:“傅学长!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看清……您站在暗处,我还以为是……是坏人……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傅泽钧看着女生终于把鞋子拔了出来,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眼底漾起一丝笑意,声音依旧温润:“没关系,是我吓到你了,该我道歉才对。”
“不不不,是我的错!而且……还要谢谢您今晚的伴奏,真的非常完美,帮了我大忙了。”
傅泽钧的目光落在她攥着自己衬衫的袖口的手上,他轻轻抬了抬手臂,提醒道:“或许,你可以先放开我的衣服再说话。”
阮清瑶这才惊觉两人靠得有多近。
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胸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像雨后松针般清爽的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书卷味。
路灯的光晕在他们周围投下一圈模糊的影子,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暧昧的薄纱。
空气里似乎有细碎的电流在滋滋作响,这种奇妙的氛围让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阮清瑶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耳尖也在不经意间微微发烫。
真的拉开距离后她又有些难以言喻的遗憾!
这……这算不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呢?
她在心里惬喜。
正想说点什么,远处却突然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和谈笑声。
这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让阮清瑶的心里不由得一紧。
阮清瑶心里一急,脱口而出:“傅学长,方便加个微信吗?改天我一定正式请您喝杯咖啡,好好谢谢您。”说完这句话,她有些忐忑。
傅泽钧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落在晚会的观众席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坦然道:“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没在身上,落在晚会现场了。”他的语气自然,丝毫没担心手机会丢——毕竟,老师会帮他收着的。
可这话听在阮清瑶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她脸上的热度瞬间褪去,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这就是被婉拒的感觉啊。
她不禁自嘲地想,傅泽钧可是外交部的精英,是学校里高不可攀的传奇学长,又怎么会轻易给一个刚入学的新生留下微信呢?
刚才那短暂的、微妙的气氛,恐怕仅仅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同时嘴角勉强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往后退了一步,与傅泽钧拉开了一些距离,仿佛这样就能稍稍缓解内心的尴尬和失落。
“好吧。”阮清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刻意疏离,“那希望下次有机会的时候,你不会再用同样的理由拒绝我。”
说完,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迈步离去,脊背挺得笔直,一副“我毫不在意”的潇洒模样。
她没回头,自然也没看到,傅泽钧站在原地,目光紧随着她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
傅泽钧开始回忆起刚才与小学妹的对话,试图找出她突然生气的原因。
他仔细回想了两人最后的交流,突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小学妹误解了他的意思,把他的话当成了拒绝添加好友的借口。
想到这里,傅泽钧不禁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现在的孩子们都被家里的父母宠爱有加,性格自然比较任性,脾气也相对较大。或许只有等到他们步入社会,经历了更多的挫折和磨练,才会逐渐收敛自己的性子。
就在傅泽钧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学妹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而他也听到了老师的说话声。
他连忙回过神来,快步迎上前去,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刚才那个气鼓鼓离开的小学妹的背影。
与此同时,阮清瑶气鼓鼓地坐进了副驾驶座,心中仍然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闷气。
既生气傅泽钧拒绝了她,也对自己刚才自作多情的想法感到懊恼,还有那一瞬间不切实际的期待,让她觉得有些难堪。
李莉饶有兴致地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腮帮子鼓得像只被气炸的小河豚,不由得笑道:“这是咋啦?是谁惹我们家清瑶不开心啦?”
阮清瑶当然不可能把自己主动加男生微信却被拒绝的事说出来啊!
这要是讲出来,那可真是太丢人了,而且说不定还会被李莉上一堂“专注事业,杜绝早恋”的思想教育课呢。
于是,她眼珠子一转,迅速换了个话题。
“哎呀,别提了,是迎新晚会上的事。一个大二的学姐莫名其妙的突然叫我上台去表演节目,我都懵了。她叫张玉倩,你听说过吗?”
“张玉倩?”李莉闻言,微微皱眉,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她在脑海里快速搜索了一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听过这号人物呢,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估计啊,她多半是嫉妒你呢!毕竟你才刚入学,就这么出风头,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呀?”阮清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她长得也不错啊,而且看她的穿着打扮和气质,家境应该很好。”
“那就是脑子不清醒。”李莉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过来人的笃定,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