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卫立刻将跪在殿外的尔泰架了进来,按倒在地。
尔泰手臂上的伤口因这番动作又渗出血来,但他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已经认命。
“福尔泰!” 乾隆的声音冰冷刺骨,“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御花园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塞娅公主为何会中毒受伤?你哥哥又是被何人所伤?你若再有半句虚言,朕立刻将你福家满门抄斩!”
尔泰浑身一颤,但还是死死咬着嘴唇。
一边是家族和父亲的严令,一边是良心和残酷的真相,他内心饱受煎熬。
就在这时,去查验物证的容嬷嬷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块糕点和酒杯,她身后还跟着太医院院判。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 容嬷嬷禀报道,“老奴已会同太医院查验了御花园所有的饮食。在其中一块荷花酥和福尔康、福尔泰两位侍卫今日所穿的衣物熏香上,发现了异常。”
院判上前一步,躬身道:“皇上,微臣等仔细查验,确认那荷花酥上被撒了‘春风度’的主药粉。而福尔康侍卫的衣襟上,熏染了一种特殊的香料,此香料单独无害,但若与‘春风度’主药结合,被人吸入或服用,半盏茶内便会……便会引发强烈药效。福尔泰侍卫的衣物上,也沾染了少许此种香料。”
真相,几乎已经大白!
乾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尔泰,又指向殿外昏迷的尔康:“好!好得很!福伦真是教出了两个好儿子!竟然敢在皇宫大内,对朕的客人,西藏的公主,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说!你们意欲何为?!”
物证确凿,尔泰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他猛地抬起头,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滑落,悲愤地喊道:“皇上!臣有罪!但臣……臣没有谋害公主的心啊!是阿玛和哥哥……是他们想要我代替哥哥去西藏和亲!”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将福伦的计划和盘托出:“阿玛他……他不想让哥哥去西藏和亲,又想攀附紫薇格格,便定下毒计!让哥哥趁机对紫薇格格下药,生米煮成熟饭,逼迫皇上赐婚!若是此计不成,便让哥哥对塞娅公主下药,然后……然后让臣……让臣去玷污公主清白,顶替哥哥去和亲!那药……那药是额娘给的,衣服是额娘熏的!臣……臣不愿做这等猪狗不如之事,哥哥便逼我,与臣争执……塞娅公主听到了真相,气愤不过,才拔刀刺伤了哥哥……臣手臂上的伤,是阻拦公主时被误伤的……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臣有负圣恩,罪该万死!但臣绝无伤害公主之心啊!” 他说完,已是泣不成声,重重地以头磕地。
整个翊坤宫主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骇人听闻的阴谋惊呆了!
福伦一家,简直是胆大包天,丧心病狂!
紫薇和蔷薇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这完整的计划,仍是感到一阵恶寒。
“呀!不愧是还珠男主,玩的真大!”涅盘变的小蝴蝶绕着紫薇吐槽道。
“可不是嘛!如今没有尔泰主动让步,都使了如此下作手段了!”紫薇吐槽道。
“恭喜宿主,扭转剧情,尔康不能人道,奖励积分1000!”涅盘高兴的转圈圈。
“尔康被废,积分这么高的吗?”紫薇问。
“那是,毕竟是男主之一!”
尔康对她们的执念,竟然扭曲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而福伦为了家族利益,不惜牺牲一切,甚至连小儿子的终身和良心都可以践踏!
真是人心难测呀!
乾隆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可怕的平静,但那双眼睛里的风暴却足以摧毁一切。
他缓缓坐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敲在众人的心尖上。
“好一个福伦……好一个福家……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攀附公主,陷害藩邦,秽乱宫廷……每一条,都是够诛九族的大罪!”
他目光转向殿外:“福尔康……废了也是活该!省得朕动手!” 他语气中的冰冷,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太医!” 乾隆喝道。
“微臣在!” 院判连忙上前。
“福尔康的伤,可能治?” 乾隆冷冷地问。
院判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回皇上……福侍卫……福尔康那处……被利刃几乎完全斩断,经脉尽毁,伤口污秽,已然坏死……除非……除非将坏死之处彻底割除,清理创口,或有一线生机,但今后……今后定然是无法……无法人事,形同……形同废人了。” 他说的委婉,但意思明确,尔康最好的结果就是变成太监,保住性命。
乾隆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决定一只蝼蚁的命运:“既如此,那就割了吧。找个手艺好的刀子匠,给他个痛快,别让他死了,朕还要留着他,和他那好阿玛当面对质呢!” 这话等于宣判了尔康生理上的死刑。
“至于你,福尔泰……” 乾隆的目光重新回到尔泰身上。
尔泰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最终的审判。
然而,乾隆的话却出乎意料:“你虽知情不报,罪不可赦,但念你最后关头尚存一丝良知,未铸成大错,还受了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革去所有职务,重打八十廷杖,押入大牢,听后发落!”
八十廷杖,不死也残,但终究留下了一条命。
尔泰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泪如雨下,重重磕头:“罪臣……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 他知道,这已是皇上法外开恩。
就在这时,偏殿传来消息,塞娅公主醒了。
乾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对皇后道:“皇后,随朕去看看塞娅公主。紫薇,蔷薇,你们也一起来。” 他现在必须先去安抚好塞娅,处理这棘手的外交危机。至于福伦一家……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秋后算账,一个都跑不了!
一场骇人听闻的宫廷风波暂时告一段落,但由此引发的政治地震和福家的覆灭,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经此一事,塞娅公主对尔泰的看法,或许也将悄然改变……殿外,奄奄一息的尔康被太监抬走去实施宫刑,而尔泰也被拖去行刑。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预示着这场由野心和欲望酿成的悲剧,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