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呢?就不能不受伤吗?”
这又是回忆到哪里去了。
“爹你休息一会儿,醒了再和我说。”同尘想抢下酒坛,又被银针威胁。
“在那一个月,胡家外门那些人各个献殷勤,你娘对谁都乐呵呵的,不好看,就对我笑最好看。”
“对对对。”
“你娘是胡家天骄,十岁就能和大五岁的大哥打平手,有争家主位的实力。和你一样。” “爹,我十岁能和现在的大舅打平手。”拼命的话能打赢。
十岁便有旁人近二十年的功力。就是有时候身形力道不占优势,再有两年便是第一高手韩雨墨韩大叔也不怕。
看了一下同尘嘴里继续嘟嘟囔囔:“还是若鸿最厉害。”
“对对对,娘亲最厉害。”
“真好,后来再大些,好多人追求你娘亲,心思不纯,都配不上你娘,一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想着想着让你娘将就将就下嫁,什么人呢?”
“就爹你配得上。”
“对,爹不能做癞蛤蟆,爹得努力配的上你阿娘,不能让你娘走下来就和我。她于山巅,我在山脚,我得爬上去。爹就努力习武,就努力习武。
嘿嘿嘿,你娘亲是厉害,太过循规蹈矩,枪法身法都厉害,就是变通不多,偷偷告诉你,爹爹有办法三招内下了你娘亲的枪,想了好久才想到的。
我想找到她告诉她我是可以和她并肩之人。
可是我去找她,你娘她伤的好重,武功毁了,失去家主竞争资格,还要被家里牺牲。爹从前想要是追到你娘,就带着你娘随心游山玩水,共看江南烟雨。”
第一次知道这隐秘忍不住问:“谁干的?”
“你娘不告诉我。”
那你不能问?
“不能问,你娘会伤心的,但是我能猜到应该是胡家那几个争家主的干的。”
“胡家,我这就去要个说法。”
“若是可以爹就闹了,你娘狠不下心。”
“娘是怕你受伤。”
“你娘就会心疼我。你娘只能是你爹的。”
“嗯?”这是什么话。不能和醉鬼讲道理,可是看这讲故事吧又条理清晰。
“同尘,若是没了你娘,爹爹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爹这辈子只活三个字薛若鸿,多好听。”
“胡说,爹,你别喝了。”
“对,不喝了,你娘亲不喜欢这样,不喝了。”说着继续喝。
“能娶到你娘,是爹三生有幸,当时你娘就站在胡家主厅,坚定指着我就要嫁给我。”
说着要站起来,没力气站起来。
“那时你娘不开心,家族弃子,我又刚继承家主位,没时间陪你娘,我就觉得愧对你娘。女儿,是你的出生让你娘又有了活人气儿,爹知道你厉害,从小就厉害,可事无万全,你要保护好自己,别让你娘担心你了,这药庄,你想管就管,不想管也别拖累了你……”
说说故事可以了,整的和直接交代遗言听不下去一点。
直接打晕人,一下睡了三天,娘亲也在这期间醒了,看着恢复的不错。
看着恢复起来的娘亲,欲言又止。
“你这毛猴子,这几日娘还是有些意识的,你想问便问吧。”
“当初伤你的到底是谁?”
“应当是你某个舅舅吧。”
“我现在就去灭了胡家,为你报仇。”
“别被仇恨迷了双眼,阿尘。”
“我生于胡家,有人爱我,有人负我,说到底生养之恩仍在,纠缠不清的,娘亲没力气恨,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就想守着你爹和你。”
“他们为什么害你?”
“一个女子是担不起家族重任的,可我确实是第一个符合家主要求之人,那便让我不符合就好了。”
“呵呵,女子担不起?那我便让他们日后对我俯首。”
“嗯,娘支持你。”
“当年并没有像你爹说的那般,人人求娶我,在我废掉家族传承后,本来有心商量定亲的人散去,有些大胆之人欲暗中迎我为妾。
当初选择你爹,是别无可选。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不嫌弃娘是废了家族传承的,唯一一个为了娘冲进胡家凭一己之力,挑了胡家枪。
你爹受薛家教育最重视,自身康健安全的了。他身上唯一的伤,也是受的最大的伤,就是为了娶我,一人挑战胡家。”
“爹爹身手很好,就是不常用。”
“你爹武功很好,可当年胡家枪确实伤到他了,不动武功便无碍,一动手就会难受好几日,所以娘给你爹下了禁武令。”
“禁武令?”
“现在还要下个禁酒令了,一喝酒就像个小话唠挺可爱的,不过喝酒伤身。”说着握着爹的手。
“你爹有担当,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为了以正妻之礼迎娶,也不让胡家为难我轻视我,他选择大婚之日继承家主之位。
自从受伤我便知道这隐门烂到骨子里了,看到你爹动手,我知道薛家必将引得众家顾忌。
我不能害了你爹,我想着本是必死之身,嫁给你爹有对外胡家联姻的名头,可以为你爹争取了时间,也算是弥补了你爹对我的朋友之宜。”
“朋友之谊?”
“那时是怎么以为的,只觉得这个朋友交的好,你爹不要说话老被人欺负,我就帮忙,那么多年一受伤就找你爹,只当朋友之宜。”
“爹要是听娘这么说能哭出来。”
“是啊,娶我那天他哭了,我看见了就说‘穿回嫁衣这也算是一生了,我就剩下你这个多年老友了,没办法像以前护着你了,还要劳烦你将来为我准备一副棺材,你现在也是这一家之主,应该能护着你自己了。’你爹哭的更厉害了,我不明所以只以为为我难过。‘大喜日子,不能哭啊。’”
“然后呢?”
“然后你爹抹抹眼泪,开始在屋里打地铺。你爹说 ‘我大男人一个,若非你情愿我不动你。’”
两个人相视一笑。
“那我怎么来的呢?”
“娘亲确实难过陷入其中,可也并非木头人,你爹说没陪我?他是忙事情,可从不忽略我,细微体贴,为我疗伤,久而久之,娘也知晓你爹的心思了,自己也再不能只把他当成朋友,可伤在三经难以逆转,可你爹对娘越好,娘越怕,一直逃避,直到看到你爹的画,每一次见我都做一幅画,画见人心,得夫如此娘不想逃了,若能重选在意识到心动之时就应该同你爹说,白白耽误这些时日,如今便是把每一日当做最后一日只盼不留遗憾。”
“这我知道,爹看不到您超过一柱香,就坐不住,就想粘着你。”
“会打趣你娘了。”
“娘,你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在我爹陪伴中?”
“大概是看到你爹拿着我用过的双枪,处处有我的影子,为我而战那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