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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顿了顿,于一片沉默中抬眸,吐出一个字:“蠢...”

慕容言让怔愣片刻,随后失笑一声,他的笑很轻,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拖曳的尾光,转瞬即逝,却在那一瞬间泄露了内心深处的复杂情绪。

陈最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些瓶瓶罐罐。

先是在他手腕上涂了一点祛疤药,随后又从一个小瓶里倒出一些红色的药水。

看着他莫名的动作,慕容言让问道:“这又是什么?”

“你这疤痕我看着别扭,用东西遮一下...”

陈最拿起一根很细的毛笔,沾了点红色药水,在他疤痕处描绘起来。

慕容言让脸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多情绪了。

刚开始是稍微有些震惊,毛笔扫过的位置,竟然留下了点点红痕,随后就是木然。

陈最抬眸,“有什么想说的?”

“丑...”

慕容言让摇了摇头,“难以直视的丑...”

“你画的这些点点...真的有比疤痕好看吗?”

“什么点点,”

陈最拿起笔再次粘了点红色药水,淡淡开口:“这是梅花...”

慕容言让嘴角抽抽,语气无力又无奈,“我自己来吧,”

他可是个画家,手上留这么个难看的纹身,像什么样子。

陈最撑着下巴,挑了挑眉,“画个好看又不突兀的样式,又能遮疤,又能美观...”

慕容言让:“麻烦...”

“这是药水,水洗不掉...”

慕容言让手中的笔顿了顿,稍后在疤痕上一笔勾勒,“你哪来的这种东西,慕容家都不知道....”

陈最手指轻敲,淡淡道:“未必就不知道,只是这些东西,有些不入流...咱家用不到,没必要收录罢了....”

“挺好玩的...收一份吧,”

慕容言让抬起头,“我画画也能用...”

陈最看着他,问道:“还想着画画呢?”

“这是我学了十几年的东西....”

“那你割右手?”

慕容言让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割腕,是为了自杀,为了死...”

“谁还在乎哪只手...”

陈最:“所以,在刀割下去的时候,没想过你学了十几年的画画?没想过任何人,只想死?”

慕容言让抬眸,“是啊,”

他勾唇轻笑, “死亡的念头,只是冲动的一瞬间,”

“怎么可能想的了那么多东西...”

陈最懒洋洋的“哦”了一声,“我这里有能让人悄无声息死去的药,没有痛苦,睡着睡着就过去了...哦...”

他抬眼看向慕容言让,“而且没有解药,一粒就嗝屁,救都没机会救,疗效好的很,你需要吗,”

慕容言让落在最后一笔,看向陈最,确认他没有开玩笑,莫名的笑了出来,“你还挺好心...”

“嗨,都是兄弟嘛...”

“今日坐在这里的,如果是你们三房的亲兄弟,你也这么说?”

陈最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当然...”

慕容言让轻笑:“你这人还真是....”

这话没说出口,但两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陈最淡然的挑了挑眉:“都是一姓的血脉兄弟,外人欺辱,那我不会袖手...可你们若是自己不想活了....我能做什么?”

“拦的了一时,能一直拦吗?”

“都是成年人了,应当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看向慕容言让,“祠堂你也跪过吧,”

陈最哼笑:“家法族规...只能约束行为,但限制不了你们内心的想法...”

慕容言让:“现实...精辟...”

倏然间,陈最的眼神和言辞都犀利起来。

“自己不想活,难不成要所有人都哄着你不成?”

“慕容言让,看着自己的父亲崩溃,兄弟绝望,很有成就感是吗?”

慕容言让的头垂下。

陈最轻嗤:“还想死吗?”

“还想不想死,说话!!!!”

他站起身,低头斜睨了他一眼,“慕容言让,这个世界上,在现实中妥协并失去自我的人有很多,谁跟你一样....你可以自私到放弃自己的生命,”

陈最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凑到他耳边说道:“我这种人...会觉得你蠢,你傻...”

“可留给五叔五婶的是什么?留给砚熙、言清的是什么?”

“你想的到吗?”

说完这些话,陈最抬脚走向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居家服扔给他,“浴室在卫生间旁边,条件很差,能忍就忍一下,不能忍明天就离开吧,去京市,找你三伯去...”

衣服顺着他滑到地上。

慕容言让默默的低头捡起衣服,淡笑着,“我留在你这儿...让你这么烦吗?”

陈最吐了口气,“你看看这的环境,你能待的习惯?”

“你也是娇生惯养的,你能习惯,我为什么不可以?”

陈最指了指自己,?,“我?”

淡淡扬眉:“娇生惯养?”

“开玩笑,”

陈最轻呵,“我之前可是下过乡的,”

慕容言让嘴角轻扯,浅浅的开了个玩笑。

陈最看向他,“一直忘了问,傅容谨是躲了?还是死了?”

慕容言让脸上的笑意僵住,低头,闷声道:“被关起来了,”

“威廉家族能关的住他?”

“还有二伯....”

陈最还是保持怀疑,就算是慕容启明出手,能关的住他?

“他没这么弱吧...”

“威廉家族里,等级严明,他只是在自己负责的领域厉害,真要算起来...他连二伯母都比不过去,”

陈最:“你在为他找借口?”

“没打算跟他分开?”

他笑了一声,“你的事,爷爷让我解决...”

“想不想知道,我给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慕容言让轻声笑笑:“砚熙跟我说过了,”

在他住院的那段时间,慕容砚熙一直守在医院,跟他说了陈最给慕容观南写的信。

信中半是劝慰,半是警告,又表达了爷爷的意思。

陈最的决定,是不让家里约束他的行为。

只着重安排一下慕容家的绯闻舆论操控就行。

陈最看着他说:“五叔的意思,是怕你受到伤害,”

“港都说到底,是个封建讲规矩的城市,m国不一样,他或许行为上有些偏激,但这是在替你规避风险,”

陈最歪了歪头,挑了挑眉:“只是没想到,你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

他眸光微垂,看向他的手腕,上面荆棘遍布,还有几朵罂粟花,栩栩如生,看着莫名多了一些神秘风格。

但不得不说,比自己画的好看多了。

“画的不错,确实专业...”

陈最懒洋洋的往床上一倚,淡淡开口:“二伯那边我也写信了,他会跟威廉家族沟通....你们的事,以后不会再有人管了...”

“你现在是自由的,可以接着去学你的画画,也不用觉得心有压力,走不出去,你们俩的事,除了两个家族特定的几人,没人知道,”

“我不想多费口舌...”

陈最斜了他一眼,“你最好自己想通,”

慕容言让缓缓起身,拎着衣服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再次传来声响。

“如果真的想不通,可以跟着我到处转转...”

“好好看看普通人的生活,”

“你心理的这些问题,纯纯就是吃的太饱,日子过的太好了,矫情的...”

慕容言让推开对面的房门,看着房间内的布局,他瞳孔有些许变化,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小的房间。

还有这混乱的床铺,还是上下床。

他的额头微微跳动,做了很久的思想准备,呼了口气,无奈的失笑一声,“确实是有些矫情了,”

死都不怕,竟然还对生活条件挑剔起来了。

慕容言让换上居家服,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眼神逐渐有些飘忽,情绪浮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