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教授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站成一排、低着脑袋的四个学生,感觉有些头疼。
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四个脑袋垂得更低了。大家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不吭声。
麦格教授更气了,她毫不犹豫地点名:“格兰杰小姐,你来说。”
赫敏尴尬地抬头,“教授,我们什么也没干呀——”她不自在地瞥了一眼艾勒提,“就是,发生了一点——”
“发生了一点小分歧。”艾勒提干脆接过话头。事到如今,脸皮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随便问问其他同学也能知道答案,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和罗恩课前吵架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顺便还把哈利也扯了出来,明里暗里抱怨他们总是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哈利和罗恩被艾勒提说得满脸通红,三人当着麦格教授的面又大吵一架。准确来说,是罗恩单方面和艾勒提吵架,但哈利也是又羞又恼。
最后,麦格教授实在受不了了,把他们一股脑地赶了出去。
离开办公室后,哈利和罗恩二话不说,直接抬脚就走;赫敏犹豫了片刻,还是快步追了上去;艾勒提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但她并没有去礼堂吃午餐,而是转道出了城堡。
……
黑湖的水面泛着铅灰色的光,像一块被揉皱的锡纸。
艾勒提坐在湖边的一棵大树底下,随手捡起一颗石子,用力扔向湖面。
石子在水面弹跳了几下,激起一圈圈涟漪,最终沉入了那片深不见底的墨色中。
艾勒提呆呆地看着重归平静的湖面,感觉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
又一颗石子落入水中,这次连水花都懒得溅起,直接沉了下去。
“你有什么资格难过?”艾勒提低声呢喃。
可能是因为坐得太久了,她只觉得全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索性直接向后一仰,整个人倒进了柔软的草地里。
黑湖的水声、树叶的沙沙声,远处猫头鹰的咕咕声,都渐渐模糊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艾勒提睫毛轻颤几下,最终缓缓合上。在一片朦胧中,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那声音很快就被温暖的黑暗淹没了。
……
斯内普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开学第一天就诸事不顺:一个令人作呕的新同事、一群新来的小巨怪、还有邓布利多那该死的安排——每一样都让他血压飙升。
好不容易熬到午餐时间,他刚在教工席落座,就看见波特和韦斯莱气冲冲地闯进礼堂。
他习惯性地勾起一抹讥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后扫去。
格兰杰跟在后面……卡特呢?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十分钟……二十分钟……那道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该死。”他低声咒骂着站起身,快步走出礼堂。
城堡走廊、图书馆、外面的庭院——所有她常去的地方都空无一人。
在用摄神取念看了四个学生的脑子后,他便确信艾勒提没回公共休息室。
当最后一个可能的地点也被排除后,他瞬间就想到了禁林。
于是,斯内普咬牙切齿地冲出城堡,却在穿过草地时,脚步突然一顿——
少女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漆黑的长发铺在身下。阳光透过树叶投下片片阴影,被阳光照射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透亮。
“卡特。”斯内普低声唤道,而回应他的只有树叶轻微的沙沙声。这个让他找了半天的麻烦精,竟然就这么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手指在银质斗篷扣上摩挲了片刻。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嗒”声,宽大的黑色斗篷已经被他解下来,轻轻盖在了艾勒提身上。
做完这个动作后,他身体突然一僵。
整个暑假的日常相处中,这样的举动已经成为了习惯——艾勒提时不时就会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而他也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次像这样为她披上斗篷。
但现在可是在霍格沃茨,作为教授,这样的行为显然越界了。
斯内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出去的手也停滞在了半空中。
他本该收回斗篷,可最终只是轻轻捻起了粘在她脸上的一根草茎。
远处突然传来了学生的谈笑声,斯内普迅速起身离开。只有掌心握着的那根草茎知道,那片刻的犹豫与挣扎。
——题外话——
暑假的最后一个月,艾勒提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训练。尤其是晚上的抗药性训练,在身体疲惫到极点时,她就会直接晕过去。
而斯内普要做的就是,把艾勒提抱到距离最近的软垫上,(有时是沙发,有时是地毯)先上药,然后再给她盖上一件斗篷,或是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