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的路程,封家的悬浮车已经离开百步洲的地界,开始加快速度前往寻因脉苍家所在的城市——
吾都。
暖洋洋的阳光照射进玻璃窗内。
见小封兆情绪不高,吃了几口早餐便放下,逄峪压低身子,点了点他的脑袋。
“小少主,怎么了这是?”
小封兆眼皮耷拉着,声音和苍蝇一般小:“我想回家。”
“为什么?”逄峪问道。
无精打采的小男孩不说话了。
可都擎川给他盛了碗粥,“要不我们去和家主说说,带你回百步洲?”
“不。”小封兆摇了摇头,“父亲好像很希望我跟着他出来,还是不扫他的兴了,我可以再坚持坚持。”
余笑笑捏捏他的脸颊,“怎么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
南吹宁道:“估计就是年纪太小了,第一次离家那么远,心里不安吧。”
轺三夏“害”了声,“别怕,我带你去高台上吹吹风,把你的不安都吹走。”
他说着便牵起小封兆的手往高台处走。
“你说你,尿床的年纪,怎么心思比我还深?”
小封兆:“……我已经不尿床了!”
墨鸳:“老轺,隔着玻璃看看得了,别带上去,等会儿给他吹感冒了你负责。”
大家吃完早餐都下了桌,原本热热闹闹的餐桌此刻只剩下封兆一人。
少年身前的餐具被摆放的很整齐,他抬眸望着窗外流动的景象,毫无波澜。
商醚坐到他身边,“怎么了老封,最近你都不怎么说话了,有心事?”
沈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二人对面,笑道:“你不会是想和我争静默少年这个赛道吧?”
封兆摇头,“没有心事,就是突然感觉自己以前确实太聒噪了,很不懂事。”
他摇头的模样与刚才小封兆摇头的画面重合,完全就是等比例放大。
南吹宁:“没有不懂事,我们这个年纪,闹腾点不是正常的吗。”
“老封,你别想太多,封家的危机我们肯定能完美解决,你的身体也会恢复正常的。”屠先绪安慰道。
封兆扯了扯唇,“我知道,只要我们几个在一起,就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那你还闷闷不乐?”余笑笑道:“瞧你这少言寡语的样子,我都有点不自在了。”
以前可都是封兆小嘴叭叭个不停,到处招惹他们,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墨鸳撑着脸,“这么一说,是有点怀念那个咋咋呼呼的老封了。”
几个人包围着封兆,在他耳边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搞得封兆头都大了。
“不是,原来我以前这么烦人的吗???”
沈颂乐了,“何止啊,你以前一个顶仨呢。”
餐厅的小阳台外,逄峪靠在栏杆上,眼睛和耳朵却时刻注意着厅内的。
他抓起衣服上的带子把玩着,偏头问身旁的人。
“你怎么看?”
可都擎川望着外面,闻言轻笑了两声,“长大了而已。”
“中南岭的经历给他留下阴影了,能不长大吗?”
头顶传来声音,逄峪下意识抬首。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前后摇晃的腿。
轺三夏抱着小封兆坐在高台边,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他目测过了,按照他的腿长,直接跳下去都不是问题。
逄峪:“……把你45码的大脚从我头上拿走。”
“什么45码,老子42!!!”
逄峪没搭理他,自顾自地走进了餐厅。
“可恶。”轺三夏压低身子,吼道:“逄狗你毁我名声,给我等着,老子现在就下去和你pK!”
“emo哥,帮我接一下这小东西,我跳下去。”
可都擎川:“……”
从百步洲到吾都的路他们走了五天。
自从第一个晚上德为赫和周殃提醒过他们之后,十人便时刻警戒着,生怕途中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可直到他们安全抵达吾都,也没见什么危险撞上来。
吾都临海,与白种人国家瑟威顿天国隔海相望,所以城中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并不少。
屠先绪的脸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看着外面来往的行人。
“哇塞,那个大胡子看着就好凶的样子。”
窗外走过一个络腮胡的外国壮汉,隔着玻璃与屠先绪对视了一眼。
封兆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别看了,下车。”
悬浮车停在了街市的某处。
“没到苍家,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下车?”墨鸳问。
封岿道:“我一人前去,先把事情解决了,你们再带着封兆来苍家找我。”
“是,家主。”
四名封家侍卫异口同声。
“你们十个也跟在封兆身边,带他好好散心。”封岿把怀里熟睡的小封兆交到侍卫手里,“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玩的开心。”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封岿便转身回到悬浮车上,离开街市。
十人吸饱了车尾气,在风中凌乱。
商醚:“……我们这算不算是被流放了?”
余笑笑:“看样子是的。”
轺三夏:“我就想不明白了,流放我们就算了,怎么连自己亲儿子也流放?”
“封家主有自己的想法。”逄峪上前,手欠地掐了下小封兆的脸,把人掐醒了。
封岿留下来四个侍卫中,抱着小封兆的那个便是领头的,姓赵,轺三夏亲切地称他为“赵大哥”。
赵大哥本想让他们先去酒店休整,不曾想睡醒的小封兆非要留下来逛街。
他没办法,只好分两拨人,七人陪着小封兆玩,七人去酒店,晚上再会合。
屠先绪,可都擎川和墨鸳跟着四个侍卫走了。
陪小封兆玩耍的重要任务便交到了七个不靠谱的人手上。
“正好啊,我还没来过吾都呢。”商醚牵着小封兆,抬头望向不远处金碧辉煌的高楼,“那是咩呀?”
沈颂道:“吾都的地下赌场。”
“地下?”南吹宁眼角微微抽搐,“这座赌场的主人是不是不知道地下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其他城市的地下赌场要不就是真的在地下,要不就是在城市中非常隐蔽的地方。
吾都的地下赌场倒好,直接在市中心平地起高楼,还建造的那么显眼,生怕人看不到似的。
“这个有意思。”轺三夏躬身,“小少主,想不想进去玩玩?”
封兆:“你在开玩笑?我们一路都风平浪静,保不齐暗处的人就是在等我们到了吾都才动手,这么关键的节骨眼,我们还要自己往枪口上撞?”
地下赌场,不论是哪座城市,都必然鱼龙混杂,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他们现在带着敌人的目标小封兆,还敢硬着头皮往前冲,不要命了?
“就是因为这一路太平静了,所以才要去赌场走一圈嘛。”轺三夏不顾小封兆的抗议,将人抱了起来,“我们太被动了,不引蛇出洞怎么打顺风局?”
逄峪叹了口气,“老封谨慎了很多,不过没事,大胆干,早点散。”
涌动的人群中,七道身影交错穿行,走向那座辉煌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