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带破片杀伤弹和微型炸弹的旋翼攻击机,则如同死神的镰刀,低空掠过混乱溃逃的步兵集群。
密集的爆炸声在人群中响起,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血肉横飞和凄厉的惨嚎。
士兵们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恐慌彻底击垮了他们的意志,所有人丢盔弃甲,像无头苍蝇一样哭喊着四散奔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瓦西里在仅存的装甲指挥车里,看着外面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看着自己重金打造的佣兵队伍像蚂蚁一样被碾碎,看着那些恐怖的金属蜂群在天空肆虐,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攫住了他。
“魔鬼!他是魔鬼!”
瓦西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猛地推开舱盖,试图跳车逃跑。
就在他探出身子的刹那,一架盘旋在空中的侦察无人机瞬间捕捉到了这个高价值目标。
指令无声传递。
三架自杀式穿越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改变航向,尾部幽蓝火焰暴涨。
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三个方向同时撞向瓦西里和他身下的指挥车。
“不——”瓦西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无尽恐惧的嘶吼。
轰!轰!轰!
三团炽烈的火球几乎同时爆开。
将瓦西里、装甲指挥车连同里面几个惊恐的参谋,彻底吞噬。
钢铁扭曲撕裂,人体在高温中瞬间碳化。
皇家荣耀军团的灵魂,连同他的野心和贪婪,在金属与火焰的碰撞中化为乌有。
姆贝基警察局长运气稍好,他的车在边缘,第一波爆炸时被掀翻。
他满脸是血地从变形的车窗里爬出来,刚踉跄着跑出几步,就被几架盘旋的低空攻击机锁定。
“咻咻咻——”
一串微型破片炸弹在他身边炸开。
剧烈的冲击波将他狠狠掀飞,重重摔在地上,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到几架闪烁着红光的无人机如同死神的目光,稳稳地悬停在他头顶,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他。
姆贝基瞬间崩溃,涕泪横流,双手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投降!我投降!别杀我!别杀我!”
硝烟如同肮脏的裹尸布,沉甸甸地覆盖在曾经喧嚣的矿场上空,遮蔽了刺眼的阳光,只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硫磺与血肉烧焦混合的死亡气息。
风卷过枯黄的草叶,带起灰烬,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燃烧的车辆残骸如同巨大的黑色墓碑,扭曲的钢铁框架下偶尔爆出噼啪的火星。
几处未熄灭的火焰还在舔舐着焦黑的土地,映照着散落一地的武器残骸、变形的钢盔和破碎的衣物。
更多的,是那些姿态各异、永远凝固在死亡瞬间的躯体。
有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有被烧成焦炭的,有被破片撕开胸膛的……
浓稠发黑的血浆浸透了矿场的土地,在低洼处汇聚成一片片暗红色的泥沼。
死寂。
除了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风掠过旷野的呜咽,再无其他声响。
之前震耳欲聋的枪炮、引擎的咆哮、绝望的嘶吼,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这地狱般的景象,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金属风暴带来的、彻底的毁灭。
矿洞入口处,沙尘被沉重的军靴踏开。
华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桑德罗等最后十几个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鬣狗帮悍匪。
他身上的工装沾满了尘土和硝烟,脸上却干干净净。
只有那双眼睛,冰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深处的寒冰,扫过眼前这片由他亲手缔造的焦土炼狱,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目光越过燃烧的残骸和堆积的尸体,最终定格在矿场边缘。
一辆被炸飞了车顶、车身布满弹孔和凹痕的豪华防弹轿车旁,恩戈马市长正瘫坐在滚烫的灰烬里。
这位曾经高高在上、掌控一市生杀大权的市长阁下,此刻狼狈到了极点。
他那身昂贵的西装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油污和不知是谁的血迹。
精心打理的发型散乱如鸟巢,脸上被熏得黢黑,只有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茫然,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他的一条手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已经断了。
当华清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恩戈马像是被毒蝎蜇到,猛地一颤。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挣扎着,用那条完好的手臂撑起身体,拖着断臂,不顾形象地、手脚并用地朝着华清的方向爬来。
每爬一步,都牵扯到断臂,让他发出痛苦的闷哼,但他不敢停下。
“张…张先生…”恩戈马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语无伦次:
“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我们可以谈…我们可以合作…”
“金子…金子都归你…我…我可以给你最好的政策…还有特…特赦。”
“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他爬到距离华清几步远的地方,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他颤抖着,用仅剩的力气,艰难地从腰间的枪套里拔出一把镀金的瓦尔特ppK手枪——这曾经是他身份和权力的象征。
此刻,他却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惊恐地将它远远地扔开,仿佛扔掉就能扔掉所有的罪孽。
“我投降…我无条件投降…张…饶命…”
恩戈马涕泪横流,额头死死抵在滚烫、沾满血污的地面上,身体因恐惧和绝望而剧烈地抽搐着。
华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如同烂泥般乞求活命的市长。
他缓缓抬起穿着厚重军靴的右脚,在恩戈马充满希冀又无比恐惧的目光中,精准地、重重地踏在了那支被扔开的镀金瓦尔特ppK手枪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碎裂声响起。
精致的枪身在那只沾满泥土硝烟的军靴下,如同脆弱的玩具,瞬间扭曲变形,零件崩飞。
黄金的镀层在泥土和碾压下,显得廉价而可笑。
恩戈马的身体随着这声脆响猛地一抖,仿佛那被踩碎的不是枪,而是他最后的尊严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