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诺诺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死死盯着那张照片,那个刺眼的空白位置像一张咧开的、无声嘲讽的嘴。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疯狂爬升,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手机“啪嗒”一声,从她冰冷僵硬的手指间滑落,重重摔在冰凉的地板上。
怎么可能。
明明当时他就站在自己身边,而且昨天还和自己通过电话,怎么可能消失。
难道他又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诺诺更是一肚子恼火。
看着诺诺这副急躁的模样,心中也是升起了一丝担忧:“诺诺,你怎么了,我陪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
“不用。”诺诺扶她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强迫自己思考。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有痕迹!
她俯身捡起手机。
屏幕碎裂的纹路割裂了视线,但她努力保持理性思考,指尖滑动屏幕——通讯录,短信,邮件……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所有与“路明非”相关的记录,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昨天那通漫长通话的记录也并不存在。
诺诺只能凭着记忆,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指尖按下去的瞬间,她几乎能预见那冰冷的“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
然而——
“嘟…嘟…嘟…”
通了!
诺诺的心脏猛地缩紧。
“喂?你好,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悦的女声,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却奇异地让诺诺感到一丝模糊的熟悉感,像隔着水听到的自言自语。
可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你是谁?电话为什么会在你这里?路明非呢?让他接电话!”诺诺的声音急促、尖锐,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显然被这劈头盖脸的质问弄懵了,随即声音冷了下来,“小姐,你打错电话了吧?这是我老公的电话。”
“路明非!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诺诺几乎是吼了出来,手指攥得手机外壳吱嘎作响。
电话那头的女子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保持着一种刻意的、疏离的理性,隐约还能听到她侧头小声询问身边人的声音:“……有个女的,找什么路明非?”
片刻后,她对着话筒,语气明确而冰冷:“不好意思,小姐,我想你确实搞错了。这个号码我老公用了快三年了,我们都不认识什么叫路明非的人。请你不要再打来了。”
“等等!你听我说……”诺诺还想争辩,但回应她的,只有电话被挂断后那单调而残酷的忙音:“嘟…嘟…嘟…”
苏茜看着诺诺这副略带些许狼狈的模样想要开口劝说。
就见诺诺已经独自一人回到了寝室。
但她现在这种情况,苏茜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
几乎是第一时间拨通了楚子航的号码,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子航!马上过来!诺诺不对劲!很不对劲!我在她门口!”
可等苏茜跟着进入诺诺寝室时。
诺诺没有哭,也没有闹,蜷着腿坐在冰冷的床铺上,嘴里反复地、轻声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明明他之前就和我一块住在这里,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诺诺,”苏茜小心翼翼地靠近,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听我的,我们去一个地方,好吗?就现在。”
诺诺缓缓转过头,眼神聚焦在苏茜脸上,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近乎自嘲的笑:“去医院?检查我是不是疯了?”
她摇摇头,眼神里却骤然燃起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我没疯,苏茜。路明非他是存在的!他就在这里,和我一起生活过!这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我不知道!但我还有办法……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可以证明!”
说罢,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急匆匆朝着厨房走去,苏茜在这一刻的心跳,预感不妙,她立刻追了上去!
冲进厨房的瞬间,苏茜的瞳孔骤然收缩——只见诺诺背对着她,站在料理台前,手里赫然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切肉刀!刀尖正缓缓地、决绝地,朝着她自己白皙的手腕搭去!
“诺诺你干什么!”苏茜的尖叫撕破了房间的死寂,她用尽全身力气扑了过去!像一只护崽的母豹,狠狠将诺诺撞倒在地!
“砰!”两人重重摔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
“你不能伤害你自己!”
“苏茜你让开!”诺诺暴躁地想要将她推开,“路鸣泽,不可能看着我死去!”
苏茜依旧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压住她,双腿钳制住诺诺乱蹬的腿,双手拼命按住诺诺疯狂挥舞的手臂。
情急之下,她瞥见旁边椅子上搭着的换洗衣物,一把抓过一条柔软的t恤,趁着诺诺张嘴嘶吼的瞬间,猛地塞了进去!
“唔……唔唔!”诺诺愤怒地呜咽着,身体剧烈扭动,却无法挣脱苏茜拼尽全力的压制。
两人在地板上激烈地对抗着,汗水浸透了衣衫,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交织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直到脚步声急促地响起,楚子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地上纠缠的两人和那把闪着冷光的刀,他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震惊。
“子航!绳子!快!拿绳子来!”苏茜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楚子航没有丝毫犹豫,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迅速从门后杂物堆里翻出一捆尼龙绳。
快步上前,配合着苏茜将诺诺捆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