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咳嗽一声,制止了牛皋,这才冲着陆仁甲拱拱手:
“儿郎们在军营中生活枯燥,让陆兄见笑了。”
陆仁甲摆摆手:“没事儿,我们当年当兵出海,回到陆地比他们也强不到哪去。”
他说完这话,身体就开始透明,陆仁甲此刻才终于想起来什么,冲着岳飞喊道:
“岳元帅,我有个不情之请——”
为了赶时间,他甚至没等岳飞回答,
“——你那《满江红》,麻烦多抄录几份,下次我们有人来的时候你给他,让他转交我们!”
岳飞一愣,随即点头:
“不知陆兄要多少份?”
“先来二十份,不够再——”
最后一个“说”字没能出口,陆仁甲就这么消失在空气中。
......
陆人甲的消失让岳家军的将士们开了眼,但也就是开了眼而已——毕竟他的消失就跟刚才凭空出现的刀剑甲胄和货车一样,不少岳家军的将士感叹这莫非就是昔日水泊梁山入云龙公孙胜的本事么?
然后就被岳飞赶去各自的营房。
(宋代就出现了话本《大宋宣和遗事》,描述了宋江、吴用、晁盖等36人起义造反的故事,不过成书年代不可考,理论上更靠后一些,这里就当是当时就有梁山泊的故事流传好了)
不过岳云并没有被赶走,他正忙着研究陆仁甲留下的大货车。
“少将军你这是干啥呢?”
牛皋见岳云在车上不肯下来,便凑过来问。
“牛叔不要吵,我看刚才陆先生用这铁车跑得飞快,他既然把这车留在这里,想来也是给我们用的,我看这车力量十足,若是用它来运送军粮,当然是极好的,若是有什么紧急时刻需要转运军士,这车运个几十人也不成问题,也许关键时刻便能扭转战局。”
岳云刚才在车上就不断观察陆仁甲的操作,可惜对方动作太快,他只看懂了一部分,此刻岳云正在观察驾驶位置的各种踏板和换挡杆。
他刚才已经看懂了那个方向盘是用来控制货车的前进方向的,不过更多的就不懂了。
不过这不妨碍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拨弄着方向盘。
“少将军,你可知道怎么开它?”牛皋忍不住问道。
“我正在琢磨呢。”岳云答道,然后开始摸索,“刚才陆先生操作的时候,我记得他好像拧了什么——”
他的手拨拉到钥匙所在的位置,然后轻轻一拧。
下一刻,发动机就开始轰鸣起来。
发动机的声音让岳云反射性松手,然后又拧了几下钥匙,这才确信了自己的看法:
“牛叔,我猜的果然没错。”岳云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笃定,“这是机关术,就像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只是更加精巧罢了。”
大货发动的声音吸引了外面的人来看,岳云连忙探出头去让他们都离远点,自己正在摸索怎么启动这台大货,万一没操作好把大家伤着就麻烦了。
牛皋见岳云真要尝试,急忙劝阻,“少将军莫要莽撞,万一出了差错,伤着人可如何是好?刚才这货车我们也坐过,当真不可阻挡,万一在营里横冲直撞,便不好收场了!”
岳云笑了笑:“我慢慢来,绝不莽撞——”
他用手一拍驾驶盘,结果正触动喇叭开关,令大货发出“滴——”的长声。
岳飞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儿子悄悄钻进货车了,随即怒喝:
“应祥你给我下来!”
岳云立即缩着脖子下车:
“父帅。”
“这是陆先生留下的,他虽然送来铠甲兵刃,但是未说这铁车一并送与我等。”岳飞叹口气,“你去寻找些油布来,将其遮掩,再让人看护下,免得有损坏,待陆先生下次来的时候,好还与他。”
?“得令!”?
......
经过测试,岳家军发现这些送来的刀剑非常优秀,无论是硬度还是韧性都是一等一的,而且寻常的磨刀石都不好打磨,要用对方连带送来的砂轮才好开锋。
除了刀剑和铠甲外,他们还在一些箱子里发现了破甲箭头和各种铁骨朵,以及打造好的枪头,显然是用来对付身着重甲的敌人的,很显然陆先生送来的东西都是针对金人的。
经过简单的清点,初步确认这是足够武装1000人的铁器(当然,箭杆和长枪杆要岳家军自己找),尽管其中的铠甲并不是步人甲这样的超重甲,但是经过测试,这种像一体化的铁片的铠甲的防护性非常好,考虑到轻便型,甚至超过了步人甲。
所以它们被第一时间配给背嵬军,背嵬军统制傅选表示只有超过十人斩获的士兵才能有资格优先配给这些武器和铠甲,尽管这样还是有两千多人符合资格,于是他不得不坐地起价要求超过十五人斩获才行,这才把人员控制在九百人左右。
其他人都只能排队了,岳元帅说以后还会有这样的兵器送来,让大家稍安勿躁。
......
忙完了这批武器甲胄的分配后,岳飞就忙着张罗官家说的分流冗兵的事情。
第一批厢军已经在分流,官家没有说他们是裁军,而是成立了一个叫“公司”的组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些厢军在官家挑选下来的可靠人员的带领下开始从事一些建筑或者漕运的活,这两种活分别被称为建筑公司和运输公司。
此外据说还有负责烧窑的厢军。
相比以前,他们的实际工作没什么区别,非要说的话就是不需要再刺字。
由于南宋时候“黥面为兵”已经不再那么严格,所以一些士兵的字是刺在手臂上而非脸上的,而且这些字不许故意遮掩(即使是岳家军这样的精锐也不例外),如今允许分流的厢军去除字迹(可以用药物腐蚀法或者刀刮去皮法,但是会受伤还会留下伤疤,也可以用花绣遮掩),所以这些厢军的积极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