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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菊玲,你刚才发现了吗?那宿舍的门突然就消失了,好像是被什么外力给打开了……”

旁边缓过劲的女人絮絮叨叨地说道:“还有我们这几个氧气罐,出现得也太及时了……简直像是有神灵在帮助我们一样……”

叫菊玲的女人一怔,拿过刚取下的氧气罐仔细看了看,因为磨损严重,罐体上的标识早已被海水泡得模糊不清。

可这材质、这密封阀的设计,绝不是他们乘坐的普通游轮会配备的物资。

她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突然想起刚才在甲板上隐约看到的那两道身影,下意识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主舰、

可甲板上只有忙碌的士兵和医护人员,那两个熟悉的轮廓早已没了踪迹。

“别多想了,能活下来就好。”同伴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说不定是舰队早就准备好的应急物资,被水流冲到宿舍里了呢?我们实在是太幸运了!”

菊玲没应声,只是将氧气罐小心收好。

她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可眼下浑身酸软,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靠着救生艇的侧壁,望着主舰的方向出神。

主舰指挥舱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报告舰长,经过统计,我们总共损失了三艘货运船和两艘游轮,共计五艘船。”云副官低着头,声音沉重:“伤亡人数,死亡四十三人,失踪三十五人,受伤二百二十七人,其中重伤五十六人。”

整个指挥舱内,都一片寂静。

四十三个鲜活的生命,几个小时前还在和大家一起聊天、在船舱里吃饭,转眼间就成了冰冷的数字。

还有三十五人失踪在茫茫大海里,能活下来的希望渺茫。

过了好半天,陈舰长才缓缓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地开口:“通知各舰,检查船体损伤,半小时后,继续前行。”

这里并不安全,所以及时他知道此时的海里可能还会有他们的幸存者在,但是他也不敢让整支舰队停留。

他们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给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来收拾准备,是他能给出的最快的时间了。

“是!”云副官用力点头,转身快步走出指挥舱。

舰队重新启航后,海面上的风浪渐渐平息,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声在海面上回荡。

王副船长手里拿着一张他自己手绘的海图,反复核对路线。

在这样的茫茫大海上,稍微一不注意便会迷路。

但是王前发现周舒晚甚至连草图都不需要,就能非常清晰地知道方向在哪里。

他有时候甚至会奇怪,当真有人会有这么强的堪称指南针与雷达一样的导航能力吗?

每当他犯迷糊指引方向错误的时候,周舒晚总会根据他的草图,精准地指出正确的方向。

而经过实地检验,她每次指出的都是正确的。

“周医生,你这方向感也太神了!”这天下午,王副船长拿着海图,再次与周舒晚谈论了半天,满脸惊叹:“我说这条航线应该往北偏十度,你却说要偏五度。现在看来,你说得确实对了。看!”

他指向外面,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小片露出的礁石。

这也算是海上少有的参照物了。

只是,这一般上也是不准确的,因为礁石群如果不够大,涨潮时很可能会被海水全部覆盖,肉眼是看不到的。

但,他们此时正在经过这片礁石群。

那就是他之前带着船队回来时遇到的。

因为他们肩负着整支舰队近七千名幸存者的生存任务,所以,一路上所有看到的,王副船长全部画了下来,画得非常详细。

可,周舒晚却像是她画的这幅草图一样,比他更清楚。

周舒晚笑了笑:“我也是凭着直觉,其实也不那么准,只是大家信任我,相信我说的话……”

王前若有所思:“周医生,如果一支舰队有您在,那么在大海上生存的几率可就大大提高了。也幸好有您在!”

周舒晚摆摆手:“您太高看我了,王副船长!”

王副船长笑了笑,又指了指海图上的终点标记:“按现在的航速,不出意外的话,再有十天就能到小岛了。前面这段路我们之前经过,没有大的灾难,顶多有几处小风浪,不影响航行。”

周舒晚心里一动,抬头看向王副船长:“王船长,你们之前实地到过小岛上吗?岛上的情况怎么样?”

“当然去过!”提到小岛,王副船长的眼睛亮了起来,语气也轻快了不少:“虽然小岛被海水整个淹没了,但我上次特意带了一支小队穿着潜水服上去探查过,小岛的地基很稳固,面积也可以,足够我们搭建半空堡垒。”

他说着,疑惑地看向周舒晚,“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周舒晚摇摇头,将海图递还给王副船长:“只是快到目的地了,有点近乡怯情,想多了解些情况。”

“我懂!”王副船长立刻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我现在也天天盼着早点到小岛,总觉得像在做梦一样,能找到这么个安稳的地方,不容易啊!”

陈舰长满脸高兴,拍了下王前的肩膀:“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小王,这次能找到小岛,你立了大功!等到了岛上,军舰肯定会给你记功,到时候给你庆功!”

陈舰长也是得知前面没有危险后,心情放松,才这样高兴。

王副船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挠了挠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能让大家有个安稳的地方,比什么都强。”

等周舒晚从那边回来,齐铭郁便看向她,低声问:“怎么了?”

这么多人中只有他敏锐察觉到了周舒晚的不对劲。

周舒晚摇摇头,坐在行军床上,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笑了笑:“没不舒服,就是有点高兴过头了,反而有些患得患失。”

齐铭郁知道她心里藏着事,却没有追问,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别想太多,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很快就能到小岛了。等到了岛上,我们就能好好休息,不用再担心海上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