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这是你的哪个仆从?我怎么好似没见过?”
柳韵坐在轮椅上,看向院子里的黑衣人,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她今天醒的早,身体状态也好了很多,于是想出来透透气。
江楹楚不想让母亲过多劳累,就推来了之前她坐过的轮椅,扶着母亲坐了上去,亲自推着母亲出来透气。
卯酉做的轮椅很好用,老医师见到后也夸个不停,正好可以拿来给母亲用。
江楹楚望向黑衣人,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娘亲,他不是我的仆人,是我昨日和您说起过的那个朋友。”
“是他?”
柳韵又看了看黑衣人,只觉得这人不管是从装束上还是举止上都很古怪。
楚楚何时交了这样一个朋友?
“娘~他还是救我的恩人呢。”
柳韵一愣,抬头看过去。
结果看到了江楹楚望着黑衣人的眼里满是依赖。
柳韵不由皱起了眉:“楚楚,你……”
江楹楚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打断了母亲的话:“对了,娘亲,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和您说……”
“什么事?”
江楹楚半蹲下来,握住母亲的手:“您听了千万别伤心啊……”
柳韵点点头:“好,楚楚你说吧。”
“小荷姐姐她,她可能……”
因为母亲这几日身子不好,江楹楚就没说起过这件事,但是今天她突然想起来了,觉得母亲现在应当是能接受这个不好的消息的,于是就想顺势告诉母亲。
“……”
柳韵叹了口气:“我猜到了。”
江楹楚担忧地望着母亲:“娘亲,您别难过……”
柳韵拍拍江楹楚的手:“不用担心娘,楚楚啊,人各有命,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只有亲人才不会离开你。”
“啊?”江楹楚怔了一下,“但那是意外……”
若不是意外,小荷姐姐才不会离开娘亲吧……
“所以说啊,我与小荷的主仆缘分太浅了,属实是遗憾。”
“……”
江楹楚看了看娘亲。
娘亲看起来确实挺遗憾的,但是……好像没看出来有多伤心的样子?
江楹楚想了一下:“娘亲,小荷姐姐她不是您的贴身婢女吗?我们要不要帮她找一下家人,好告知一下以备后事……”
但柳韵却拒绝了:“不必了,小荷她常年不同家里人联系,家里人怕是早就过世了。”
“那万一还有亲戚朋友……”
“小荷从小就被卖进山庄了,就算有亲戚,哪里还记得一个小女童呢。”
“那……”
柳韵温柔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
“楚楚,她只是一个仆从。”
“娘……”江楹楚突然觉得有点冷。
柳韵解释道:“仆从们的命都是被山庄买回来的,山庄供他们吃喝住宿,还给银钱打赏,也算是行善了,他们来世定然能投胎去一个好人家。”
柳韵又叹了口气。
“小荷是我最用的最顺手的婢女了,也是最机灵的一个,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没能一直随侍我到最后,等到日后清明为她烧些纸钱,好让她在下面过的舒坦些。”
江楹楚:“哦哦……”
娘亲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但江楹楚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闷闷的。
她看看娘亲,又看看在院子里笨拙晒药的黑衣人。
好奇怪。
她为什么突然有一点想哭……
“楚楚。”
柳韵忽然叫了江楹楚一声。
江楹楚回过神,看向母亲。
柳韵摸摸江楹楚的头发:“娘虽然很高兴你学会照顾人了,但也总不能一直让你来照顾我,等过几日天气好的时候,去附近市面上再买一个手脚利落的婢女回来吧,日后咱们娘俩还要出远门呢,总归是不方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