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两发 14.5mm 穿甲弹撕开寒夜,锐响像钢鞭抽在空气里,直撞孙老歪身后的夯土矮墙!
是的,大老王根本没有去瞄准孙老歪那颗晃动的脑袋,太险!
他要的是稳准狠。
子弹撞墙的瞬间,冻得酥松的夯土先簌簌剥落,随即整段墙体像被重锤砸烂的冻豆腐,“哗啦” 炸开!
灰褐色碎块混着冰碴子漫天飞,更骇人的是墙后那声闷响。
血雾裹着碎肉溅在残墙上,孙老歪连哼都没哼,刚才还在嘚瑟晃动的上半身几乎瞬间消失,只剩半截沾着貂皮碎的右臂挂在断口,软塌塌地晃着,血珠滴在雪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站在他旁边的刘大疤瘌,只觉得一股滚烫劈头盖脸地砸在他身上!
侧头一看,身边哪还有孙老歪?只剩下一截孤零零的右臂飞旋着掉在地上,墙上那个巨大的窟窿还在簌簌掉土,身后是一片仿佛被巨兽利爪撕扯过的扇形地狱。
刘大疤瘌吓得浑身僵住,手里的土铳也随着他的恐惧不停的颤抖,嘴里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然而,毁灭的雷霆并未给他留下任何反应时间。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驾驶室内的陈工猛地合上了一个临时加装的电闸!
唰——!
装甲车顶和车头,四盏经过江夏魔改、直接由大功率发电机驱动的超规格卤素探照灯,瞬间爆发出堪比小型太阳的炽烈白光!
凝聚成柱的恐怖光暴,如同一柄实质般的光之巨斧,悍然劈开了漆黑的夜幕,将目瞪口呆、满身血污碎肉的刘大疤瘌和他周围一小片区域完全吞噬!
强光瞬间致盲!刘大疤瘌发出一声痛苦的、非人的嚎叫,下意识地松开了卡着人质脖子的手,猛地抬臂死死捂住刺痛流泪的双眼。
那妇人被卡了半天脖子早就有点窒息的征兆,如今重获自由,趴倒在地上不停的喘息。
而就在他抬手遮眼的下一刻,装甲车的引擎发出了狂暴至极的咆哮!
江夏早已将油门一脚到底!
车辆并非直线狂冲,而是带着一个极其精妙、微小的偏转角!就在车头即将撞上矮墙的前一瞬,江夏猛地一打方向!
砰!哐啷!轰——!
装甲车沉重的车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精准无比地犁入了刚才被14.5mm子弹撕开的墙体缺口!
这个角度是江夏盯着扫描仪数据,在脑子里模拟了十几次定的:既避开人质所在的左方,又能借墙体缺口发力。车头撞向矮墙的前一瞬,江夏又轻轻一打方向,沉重的防撞车头 “砰” 地犁进子弹撕开的缺口!
夯土矮墙在这种狂暴的机械力量面前不堪一击,如同纸糊般被彻底撞开、碾碎!砖石土块四处飞溅!
装甲车毫不停顿,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精准地从那妇人和刘大疤瘌之间穿过,用它坚固的右侧车体,如同拍苍蝇一般,恰到好处地“蹭”了一下还在捂眼惨叫的刘大疤瘌!
“砰!” 一声闷响。
刘大疤瘌感觉自己像是被高速奔跑的公牛侧面撞上,所有惨叫戛然而止,整个人轻飘飘地离地飞起,在空中失控地翻滚了半圈,然后像一袋破土豆般重重砸在五六米外的冻硬土地上,翻滚了几圈便彻底没了声息,直接昏死过去。
他手中那杆破火铳,早不知飞到了哪个角落。
那名被挟持的妇人,则因为紧贴着墙根且位于装甲车另一侧,只是被车辆带起的劲风和飞溅的尘土吓了一跳,并未受到任何撞击。
不过还是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望着眼前如同神兵天降的钢铁巨兽,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江夏一脚狠狠踩死刹车,装甲车在雪地与碎砖上滑出短短一截,稳稳停住。车外,成卫士长带着战士们如同猎豹般从隐蔽处扑出,动作迅捷如风!
有人瞬间控制住昏死的刘大疤瘌,反剪双臂铐紧;有人小心搀扶起惊魂未定的人质,快速向后转移;还有人警惕地持枪指向其他可能藏匿匪徒的方向。
整个行动干净利落,瞬息间已控制住场面。
江夏扭头看向大老王,对着他一竖大拇指:“暴躁!”
大老王只搂出去了两颗子弹,还遗憾没能给刘大疤瘌也补上一梭子。不过看着小呆毛操纵车辆的表现,也是大为叹服的竖起大拇指:“精准!”
不过,看着挡风玻璃上沾染的一些污秽,大老王心里又是一沉。
槽,上次呆毛崽近距离目睹爆头,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他缓过来!
看着呆毛崽正扭回身子,大老王急中生智:““值此擒获匪首、解救群众之盛事,按照咱们的老传统,怎么能不来首诗助助兴?
再说了,你小子可是被老人家亲笔赠过诗集的人,这时候不憋一首出来,岂不是堕了老人家的威风?赶紧的,整一首!”
江夏一听就苦了脸,自己做歪诗的那点文采,早就在一次次的理智化中退步了,以前憋半天还能崩个响的,但现在连头都不知道怎么开了……
“少废话!” 大老王扶了他一把,“回后排琢磨去!就算编首歪诗,也得有点咱这仗的劲儿!”
说着,大老王一把搂住呆毛崽,让他坐到了后排。
江夏没法,只能苦着脸做好后,抱着脑袋开始想:“子弹穿墙‘咚’两声,光剑劈夜亮堂堂…… 不对,太土了……” 他抓着头发嘀咕,一会儿念叨 “装甲车撞墙像拆豆腐”,一会儿又想 “刘大疤瘌飞上天”,半天没凑出一句像样的。
大老王不管呆毛崽,寻摸半天,从驾驶座下找出一把棉纱,对着过来查看情况的成卫士长比划了一下。
成卫士长立马会意,悄悄绕到车旁,接过大老王递来的棉纱。
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成卫士长指尖碰到那些黏腻的痕迹时,动作放得更轻,一点点擦着,连缝隙里的碎肉渣都用指甲抠出来,生怕留下半点痕迹。
大老王趴在车窗边盯着,还不忘压低声音叮嘱:“灯柱底下还有点,擦仔细点!别让小江看着!”
成卫士长点点头,又挪到灯柱旁,反复擦了两遍,直到指尖摸不到黏腻感才对着大老王点头示意。
这边刚擦完,后排的江夏抱着脑袋钻出来:“啊哈,有了!”
“寒夜枪声破矮墙,光柱劈开黑茫茫,铁车一撞匪无踪,咱为人民护金汤!怎么样?”
“啪啪啪啪”,装甲车内响起一阵掌声。
鼓完掌,地质老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车。
黑瞎子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