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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大婚之日,我的老婆不正常 > 第803章 香料沾了血就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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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试图用这些西方引以为傲的工艺精品,来展示一丝残存的体面与“文明”。

胡安子爵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的、近乎谄媚的笑容,嘴角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抽搐。

他示意侍从将那只雕工最为精美、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玻璃杯小心翼翼地推向慕容嫣:“陛下,请您务必品尝,这是我国最负盛名的威尼斯玻璃工坊的大师呕心沥血之作,举世无双。”

慕容嫣的目光淡漠地扫过那些折射着炫目彩光、仿佛凝聚了阳光精髓的玻璃器皿,并未停留,如同掠过无意义的尘埃。

她伸出纤细却带着无形力量的手指,白皙的指尖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她没有去碰那盛着清凉椰汁的剔透杯身,而是越过它,轻轻拈起了银盘旁一把原本用来切割水果或名贵香料的、镶嵌着鸽血红与深海蓝宝石的西洋银质小刀。

刀柄冰凉,雕工细腻繁复,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胡安子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面具般僵硬地贴在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单片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慕容嫣指尖微动,那柄价值连城的小刀在她指间灵巧地翻转了一圈,锋利的刀刃如同毒蛇的信子,反射着正午最刺目的阳光。

一道晃动的、刺眼的光斑精准地掠过胡安子爵惊恐的双眼。

他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猛地闭眼偏头,狼狈不堪。

就在这一瞬!

慕容嫣手腕骤然一沉!

动作快如闪电!

“嚓!”

一声轻微却清晰得如同裂帛的脆响!

小刀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刀刃,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扎进厚重的硬木桌面!

刀尖穿透坚韧的木质,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精准而冷酷地将一只正在桌缝间快速爬行、油亮硕大、尾针高翘的南洋毒蝎钉死在原地!

毒蝎坚硬的背甲被无情刺穿,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剧毒的尾针惊恐而徒劳地高高翘起,疯狂摆动,多足的躯体剧烈地抽搐、扭动,八只复眼似乎都凝固在极致的恐惧中,最终在绝望中缓缓僵直,一动不动。

胡安子爵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猛地从椅子上弹起,身后的椅子腿在木板上刮擦出刺耳尖锐的噪音。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死死盯着那只被钉死在谈判桌正中央、仍在微微痉挛的毒蝎,仿佛看到了自己命运的缩影。

慕容嫣松开手,动作随意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任由那柄镶嵌着名贵宝石的银刀保持着钉死毒蝎的姿态,突兀而森然地立在谈判桌中央,成为全场最触目惊心的焦点。

她看都未看这景象一眼,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的指尖转而捻起一点桌上散落的、被无数鞋底碾碎压扁、早已失去芬芳的深褐色丁香花苞粉末,放在指腹间轻轻搓了搓,细腻的粉末沾染了指尖。

然后,她随意地松开手指,任由那带着一丝残余甜腻却更多是腐朽气息的粉末从她指缝间簌簌落下,飘散在带着咸腥味的海风中,转瞬即逝。

“香料,”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平稳,如同两块极北寒冰相互撞击,穿透海风的呜咽和众人粗重的呼吸,清晰地、一字一顿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烙印在心上,“沾了血就臭了。”

她倏然起身,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明黄织金凤袍的沉重拖尾随之扬起,带着一股劲风,扫过桌面,精准地将那柄钉着死蝎的银刀“啪”地一声扫落在地。

银刀撞击木板,发出刺耳、孤零零、如同丧钟般的声响,在死寂的空气中回荡。她未再看向面无人色、摇摇欲坠的胡安子爵一眼,仿佛他连同他身后的王国都已化为虚无。

她转身,沿着来路,步履沉稳地走向栈桥。那华丽的拖尾拂过满是灰烬和尘土的地面,卷起一片更大、更浓的黑色烟尘,如同送葬队伍抛洒的漫天纸钱灰烬,弥漫在她身后,遮蔽了木台上那些失魂落魄的身影。

“定坤号”巨大的铁锚在绞盘的轰鸣声中缓缓升起,带着湿漉漉的海藻和泥沙。

舰身缓缓转向,巨大的螺旋桨搅动海水,形成翻滚的白色尾流,将金鳞岛那片令人窒息的香气海域、那片充满屈辱与恐惧的废墟,无情地抛在身后。慕容嫣立于舰尾最高的甲板,明黄凤袍在猎猎海风中剧烈翻飞鼓荡,拖尾如同熊熊燃烧、永不熄灭的金色火焰,在碧海蓝天之间划出惊心动魄、耀眼夺目、象征着绝对权威的轨迹。

夕阳西沉,如同一个巨大的、熔融的金球,缓缓沉入海平线,将浩瀚无垠的海面染成一片壮丽而悲怆的血红,也将她挺拔孤傲的身影镀上一层血色与金色交织的凛冽光边,如同浴血重生的神只。

港口内,胡安子爵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失神地望着那柄掉落在地、依旧死死钉着那只僵硬毒蝎的银刀。

刀柄上的红蓝宝石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下闪烁着诡异而冰冷的光泽,仿佛恶魔嘲讽的眼睛。

一名卡斯蒂利亚军官气喘吁吁、连滚带爬地冲上木台,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手中紧紧捏着一小卷从信鸽腿上解下的、沾着污渍的纸条,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子爵!子爵阁下!刚收到刚收到从信鸽脚上取下的婆罗洲急信!”

胡安子爵机械地抬起头,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军官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几乎不成语句:“是从婆罗洲那边我们的人设法传出来的消息,魔鬼角荒岛阿尔瓦雷斯伯爵他……”军官咽了口唾沫,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他和所有被俘的军官、士官都被强制编入了婆罗洲要塞的苦役营,正在用他们的双手修补他们之前亲手炸毁的城墙。”

胡安子爵身体猛地一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彻底从椅子上滑落,“噗通”一声重重瘫倒在冰冷粗糙的木地板上。

他目光涣散地望向海面,那艘承载着帝国意志的明黄色巨舰早已变成一个燃烧的金点,最终仿佛融入了海平线上那轮即将沉没的血色夕阳。

它带走了光,带走了希望,留下的却是无边无际、深入骨髓、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与绝望,如同这南洋永远无法散尽的闷热潮湿中,突然注入的极地寒流。

舰桥上,慕容嫣指尖缓缓拂过被强劲海风扬起的宽大袍袖,袖口内里玄色衬底上,用更细密金线绣着的那一双双细小凤目,在夕阳最后一丝挣扎的余晖下,冰冷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下方翻涌不休、如同深渊巨口的深蓝海浪。

沉重的明黄织金拖尾持续扫过光洁的甲板,那细碎、密集、沉稳的“沙沙”声,坚定而不可阻挡地融入海浪永恒的咆哮与风的凄厉呼啸中。

这声音,便是帝国无声却足以震碎山河的宣言,碾过香料海的每一寸波涛,宣告着谁才是这片广袤、富饶、充满诱惑与危险的海域真正且永恒的主宰。

金色的凤凰,已在这片曾经被异邦染指的海域,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