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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布衣汉子哈哈大笑,一边扣着鼻屎一边摆手,“谈不上什么尊,贱命一个,姓白。”

“白?”

“唉。”那人摆了摆手,“都说白夜行是大侠,其实也不过是个小毛贼罢了,靠偷偷摸摸过日子。你说这世道,要我不干这些,吃什么?”

说着,他起身要走,却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小袋铜钱,扔给楼中掌柜。

“刚才那几桌,算我的。”

他边走边咳嗽两声,“哪天要是真有好人来改这烂世,我第一个金盆洗手。”

话音落下,楼中寂然。

再一看,那白夜行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此刻周围的人才后知后觉!

“姓白的??难不成是?”

“白夜行,白夜行大侠??”

那人甚至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

“白大侠专找那些狗大户,然后偷偷救助一些吃不起饭的孩童。”

朱裕同这边倒是留意到,城中贴了不少通缉令,其中白夜行这人就榜上有名。

他走后,楼外忽然传来一阵哭喊。

“谢老三的小闺女……跳河死了!!”

一人声音哽咽,带着撕裂般的悲苦。

“她才十二岁啊……她做错了什么!”

楼中众人面色一黯。

有人低声咕哝:“谢老三那人……为人老实,连只鸡都舍不得打……为啥他家孩子要死……”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又有人叹道。

窗外,风卷起白纸,贴在墙上的通缉榜晃了晃。

榜上赫然写着:“白夜行——重罪通缉!劫掠官仓,刺杀要员,钦犯!赏银十万!”

而榜旁,还有“左文枭”亲笔告示,冠冕堂皇地写着:

“国之蛀虫,当除!”

朱裕同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神冷冽。

他低声对秦月柔道:“记下,这人必杀。”

秦月柔轻轻点头,眼中同样燃烧着怒意。

“再打听下他的府第,查清左家兵马调动,布下‘火局’。”

朱裕同语气冷静,却如山雨欲来。

他不是第一次动杀机。

但这一次,他动的,是灭门之心。

——这一战,不为王权,不为天下。

只为百姓血泪,还一口公道!

这也太黑暗了,侯烨的心灵属于是受到了极大地震撼。

夜色在关新楼内尤为浓郁。

隔窗的烛火投影摇曳,帘幕轻卷,空中飘荡的香气混合着血腥和泪水味,像是一场被浓妆掩盖的噩梦。

朱裕同手指敲落杯沿,神色紧锁,秦月柔侧耳倾听,就连楚无痕也神情肃穆,显然在暗中分心等待。

卿瑶站在桌角,双手紧握,身子微微前倾,眸中泪光点点。

她看向朱裕同,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期待。

“同哥哥……”她轻声唤道,声音带颤,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语调却又努力保持决然,

“你能不能……救救璃儿姐?”

“璃儿姐?”朱裕同眉头微蹙,语气温和,

“你慢慢说,不急。”

卿瑶深吸一口气,身躯微微颤抖,仿佛在回忆中重犯伤痛。

“是,我们从牢狱中分开后……因为无法自力更生,只能再次被那群畜生抓回去。”

她的双手忽然攥紧桌边,指节泛白,声音压得很低,却不容忽视:“那些狱卒……他们先是撬断了几个男孩的脚骨,用铁锤砸得粉碎。那些残缺之人,就是给丐帮挑赃的下等奴隶……然后年纪稍大的姐姐,她们都被他们轮奸拍卖。”

说到这处,卿瑶的声音再也无法自控,泪珠顺着面颊滚落。

楚无痕伸手静扶她,示意朱裕同先别急问。

“我和璃儿姐……因为年幼,长得都还算漂漂亮亮。他们将我指定送到媚骨楼,可璃儿姐却被直接送去琢城……左文枭府里!”

现场一阵抽气声。

秦月柔盯着她,目光中闪烁着冰寒。

空中的烛火仿佛颤抖,墙角的花窗影急速拉长。

一秒之前的笑声还在回荡,一秒之后已是死一般的恐惧在扩散。

朱裕同眸色一沉,沉声问:“媚骨楼里那些年,你能撑过来吗?”

卿瑶抬头,月光照在她瘦小的脸上,眼底透出几分倔强:“撑过来了……可我发现……左文枭那府里,更是恐怖到极致的深渊。”

她嘴唇颤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小块布帕,蘸了点酒,附着唇角,把尘埃拭去的神情却格外决然。

“那左文枭……他恶行变态,听主母说,他极尽奢靡无道。最变态的……在卯时三刻,他会喝下第一口浓痰,然后命令府上的婢女,用嘴接那一口……然后,取名为‘肉唾壶’。”

此言一出,整个空间内的空气仿佛冻结。

这不就是美人盂吗?

侯烨此刻也拳头握紧,只恨自己的拳头伸不进朱裕同的试炼之中。

这种无力感,真的麻了。

楚无痕背脊挺直,手掌无意识地偷皱。

秦月柔轻吸一口气,额头青筋微动。

朱裕同眉眼弯如刀,“说得很……详细。”

卿瑶继续道:“他叫那个壶名‘肉唾壶’......那是他自己的‘乐趣’。被选中的婢女,会被迫站在宴席前,受大臣宾客观赏,被迫吞吐几口,这之后……要是不从,被强迫跳崖,就是送去下水道充当…生鱼盅。”

“主母见我生的巧玲,会来事,才告诉我这个消息。”

她吸了口气,喘得像被刚从水底拽出:“……璃儿姐,她……抵抗,被扔下柴房三日三夜不管。身体折磨得奄奄一息……偏偏……”

她哽咽,掩面抽泣,毫不掩饰:“偏偏他……仍算‘心意不错’,把璃儿送到自己的主卧里面……你明白吗?左文枭亲自……想让她怀他的血脉。”

一时间,蜡烛颤抖,空气如凝固。

所有人都看向卿瑶惊恐的脸,那一双承载恐惧的小手,死死攥着桌边,指尖钉入木皮也不自觉。

“璃儿姐后来被软禁,不让说话,只能穿黑巾,连面都不能见人……如果不得左文枭满意,她就被‘赏赐’给那群昏君高衙内……若依旧不愿意低头……就等死吧。”

她磕磕巴巴然后挣扎挤字:“卯时三刻那一口……奴婢愿喝下今晨……的涎……”

也不知那阿璃做了多大的思想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