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陌皱了皱眉,心里毫无波澜,面上平静地反问:“何时的事,如何没听你提起?”
“十日前的事,事发突然,父皇病逝,见你伤心,国事又忙,就没有跟你说。”我面色如常地回话。
“因何事要自戕!?”言陌继续反问。
“她知道了卫日之死,便把果儿约到了阳瑞宫,也是侍卫大意,竟让她那剪子重伤了果儿,自己也畏罪自戕,她的婢女丙儿,见主一死,也就跟着一起去了!”我的话里并没有一丝怜惜,或许真是被这个时代同化了,面对人命,也是如此的风淡云轻。
“没想到她和她的婢女,竟如此刚烈,倒是让人有些意外。”言陌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卫月的举动并不感到十分惊讶,更多的是一种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我点了点头,继续道:“是啊,谁也没想到她会选择这条路。不过,这也算是她的一种解脱吧。毕竟,在这深宫之中,她一个庶人,母族也已获罪,自己的哥哥也被处死,活下去,又有什么指望呢?”
言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又开口道:“此事既然已经发生,便罢了。只是,你需得小心些,莫要让人借此生事。”
我闻言,心中一暖,知道他是担心我会因此受到牵连。我微微一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只是,果儿那里……她失了孩子,并且再也不能有孕了,这对女子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我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她心中之痛。我已命人好好照顾她,希望能让她早日走出阴霾。”
言陌闻言,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此事你处理得妥当,只是,她毕竟……唉,我会去多看看她的!”
我微微颔首,心中明白他的心思。这后宫之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我知你心意,只是,这宫中之事,又岂是我能决定的。我能做的,也只是尽力而为罢了。”我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言陌闻言,也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正月二十三,下完早朝,言英邀着言幕进宫给云太妃和高雌蕊请安,言幕难得被解除圈禁,自是欣然前往。
而长平公主言长歌和言迷,还有沈苑,在晨昏定醒后,就来了丹凤宫。
我上前迎接,笑盈盈地开口:“皇姑母、皇婶,迷儿,你们今日来得倒早。”我边说边将她们迎进殿内,目光在言迷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暗自思量,这言陌倒是越来越沉稳了。
长平公主言长歌笑靥如花,道:“今日天气甚好,我们先去了永寿宫说了会话,想着皇后娘娘您这边也消停了,我们就过来了!”
言迷也笑着附和道:“是啊,皇后娘娘,我们许久未聚了!这不就来了吗!”
我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些孩子们,虽身处深宫,却仍念及亲情,实属难得。
沈苑微微欠身行礼,道:“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哦,忘了忘了,你看我们的记性,还没有给咱们的皇后娘娘行礼呢!”说完,言长歌和言迷就行起礼来,“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我轻轻抬手,笑道:“免礼吧,哎呀,我们还见什么怪呀!?”
说完,三人起身,我拉着她们的手,一同走进内殿,边走边聊,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时,我们都还年轻,生活也还简单。
踏入内殿,四人各自寻觅座位安坐。言长歌与言迷,两位远嫁的女子,如今依旧婆媳关系,长期定居于荥阳。她们不常来京城,而我亦鲜有机会见到她们。因此,当她们此次进京,我自然是满心欢喜。“皇姑母,阿迷,近来一切可安好?”
言长歌与言迷相视而笑,言长歌示意言迷回应,毕竟自她们各自出嫁前,言迷与我便已是密友,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只见言迷答道:“感谢娘娘挂念,我一切都好。”
此时,话音刚落,徐晚风和碧落就为四人奉上了茶水,言迷看着碧落落落大方、井然有序的奉上茶水,便开始打趣碧落:“二嫂啊,你看这碧落,越发懂规矩了,茶水也泡得越发好了,看来还是我们时沾了皇后娘娘的福气,能品到你泡的茶。”言迷笑着调侃道,眼神中满是赞赏。
碧落脸颊一红,徐晚风更是跟着其她四人起哄,一时之间,内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我看着碧落羞赧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温暖。
碧落自小在我身边长大,她的性情我最是了解,虽平日里话不多,但心思细腻,做事稳重,今日能得言迷如此夸赞,我也很是欣慰。
言长歌看着我们几人打闹,眼中闪过一丝羡慕,随即笑道:“看到你们如此和睦,我也就放心了。皇后娘娘,您真是有福之人,身边的人都如此贴心。”
我笑着回应:“哪里哪里,碧落和阿晚她们都极为出色,我能得她们服侍,也是我的福气。”
一番话,说得几人都心花怒放,气氛越发融洽。我们品着茶,聊着天,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让人沉醉在这难得的宁静与温馨之中。
永寿宫,言英和言幕尚未到来,现下是定怀长公主言若怀陪着高雌蕊和云太妃。
三人浅聊着,这时,一名宫女进入到德麟殿打断了三人的话语,屈膝行了一个礼后,就俯首说道:“太后娘娘,章王和穆王来了!”
听到言英来了,云太妃立即眼前一亮,但在高雌蕊的面前,她不敢多言,只能忍下思子之情。
高雌蕊见状,示意宫女退下。心中自是明白云太妃的念子之情,却也并未多说什么,毕竟言英是她的亲儿子,她自是也希望他能常来永寿宫走动走动。
言若怀轻笑一声,打破了殿内的宁静:“看来今日永寿宫倒是热闹得很,章王和穆王一来,这气氛都要活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