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还是太弱小了。”科莉娜嘟囔着,低着头向眼皮底下的小精灵闪闪抱怨着,“你最好听话点,毕竟我……在法律上我可是被克劳奇收养的,能够合法继承你的人。”
闪闪扯着向下坠的松垮脸皮,如果说对她的巴蒂少爷还能有点乞求怜悯的情感在,那么对鸠占鹊巢科莉娜则是满心厌恶。可家养小精灵的本能又逼迫着她去为科莉娜服务,去做那扯着她可怜少爷下坠的可恶行为。
科莉娜很讨厌闪闪,但是她又不得不在她的帮助下做事,至少周旋在魔法部里的克劳奇没办法每天带着她幻影显形。
她先一步来到哈利待着的那个狭小的、令人不快的小储物间里。这狭小的空间引起了她些许同病相怜。
尖锐的吵闹声击碎了她的怜悯心,惹得她脸上浮现出过去永远不会出现的戾气。薄薄的门板发出了吱扭扭的响声,哈利刚把头伸进楼梯下黑洞洞的碗柜里,就被人猛地拽了进去,那力气大得不逊于达力的拳头。
哈利的嘴里发出了呜呜声响,任凭他怎么尖叫,碗柜外一头扎进扶手椅的弗农都没有反应。
“我看见你和蛇说话了!”科莉娜愉悦地说,眼里就像看不见哈利的惊恐一样,带着些天真的恶意。
她的话让哈利更加害怕了,但她马上有些埋怨似的说:“你是怎么做到那么熟练的?我的父亲教了我许多次,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
直到哈利不再大喊,科莉娜才松开了手。任由他扯着门板逃离出去,等到他被弗农姨夫大吼着塞进碗柜后,却发现什么都不存在。
哈利认出了这个女孩的脸,在惴惴不安缩在碗柜里的日子里不断地想着这段奇幻经历,想着那条会说话的巨蟒与她的话。
等到他终于被批准走出碗柜后面临的却是达力那群傻大个的欺负。可比起早就习惯的欺负更让他窘迫的是在一位衣着考究的小姑娘面前被打倒在地,扯着被洗得发白短了一截的衣服狼狈的逃着。
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安静地站着,欣赏他的狼狈。
哈利认为达力他们多少会有些在同龄女生面前的小架子,可他们就仿佛没有人在注视他们施暴一样追得起劲,直到将哈利逼到一头栽进灌木丛才大笑着离开,嘴里说着些粗鄙的话语。
科莉娜觉得自己的心像煎锅上的一块牛排,左右总有一面饱受煎熬。可总要在好坏中选上一头,而不是最后揣着一颗愤慨的心,却冷眼旁观。
可没人和她说哈利活着这么——屈辱……她打了个冷颤,自嘲地笑了笑,收起了自己针鼻大小的怜悯心,可怜别人不如怜悯自己。
“为什么不用魔法惩罚他们的粗俗?”她偏着头,神情疑惑,“就像之前将玻璃变消失那样。”
“你知道那是什么?”哈利激动地说,但还是谨慎地向后挪了几步。
“你为什么要怕我?我们才是同类,你该和我这个小巫师亲近!”
“巫师?”
科莉娜神色惊讶,“你该不会不知道什么是巫师吧?你的麻瓜亲戚没和你说吗?他们该知道的,毕竟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她完全不去管哈利能不能听懂她的话,自顾自地陷入情绪中愤怒地跺着脚,“我就知道那些愚蠢的麻瓜都一个样子,把我们当成异类一味地使唤压迫。尤其是对我们这种没有父母的孩子!”
压迫、麻瓜、父母……哈利被她的话弄昏了头,但还是抓住了重点。
“没人和你说魔法吗?你的父母可是英雄哎!那群坏家伙竟然这样对你!我以为英雄之后会有些优待呢。”她兴奋的神情开始逐渐低迷,“原来我们都一样啊,没人管的小孩。”
哈利瞪大着眼睛扫视着科莉娜身上体面的衣服,似乎被她这番何不食肉糜的话语震惊到了。
科莉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扯着自己衣袖上的蕾丝花边,“我比你要幸运些,所有的亲人都死光了——”
哈利怔在原地,她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只有这样才会有人收留我呀。”
她凑近哈利,把他逼到整个人陷进灌木丛中,直到哈利的镜片上只装得下她脸的倒影才停下,“真可惜,要是现在欺负你的这家人消失了,一定有人争先恐后的要收养你,你不知道你在魔法界多有名。”
她后退到空地上,炫耀般转了一个身,“以前我可是……”她和哈利对视着,微微蹙起眉头,眼神恍惚着被一层水膜覆盖,“以前的我一定会羡慕你的,真有些嫉妒现在的自己了。”不过很快她就又笑了,“不会使用魔法的小可怜,看见你我就觉得我不可怜了。”
“魔法——魔法是什么样子?和书里一样吗?”哈利不解地问。
科莉娜坏笑起来,摸索出一根旧魔杖,轻点在哈利身上,蓦然一阵大火升腾起来,吓得他跌倒在地打起滚。等到火焰熄灭,他还捂着自己的头。
科莉娜大笑着,“这就是魔法,有了魔法麻瓜就再也不敢欺负你了,不只不敢欺负,他们还得对你毕恭毕敬呢。”
哈利的眼里慢慢浮现出憧憬,但仍旧惧怕科莉娜。她无奈地说:“别这样,我们是一类人,我知道你好多事情呢,你要是一直这么警惕,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了。”
“你为什么和我说话?”
“为什么你和蛇——我能和蛇说话?”
“我——我父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爸爸——哦,就是我的养父,你不知道你在魔法界有多出名,他想让我和你打好关系,和一个小英雄做朋友总是没有坏处的。”她有些失落,“我知道都是为了好名声嘛,收养我这个遗孤也是为了好名声,让我和你做朋友也是要拉拢你,如果你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也没关系的,反正我本来就没有朋友……”
哈利连忙摇头,“不——不,我没说不和你做朋友,我只是……我也没朋友。你有点——”
“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当然可以做朋友……”
“那你可以给我讲讲我父母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呀,他们可是英雄!”
科莉娜絮絮叨叨地讲着,哈利听得入迷,一时间忘了时间,等到天黑了他才恐慌地要往家里跑。
科莉娜扯住了他,“我们可是巫师,我教你魔法是要这么用的。”
咆哮的弗农姨夫、尖叫的佩妮姨妈、暴躁的达力表哥全都迷茫地转悠到卧房去了,就像没看见他们似的。
“有了魔法后至少能让他们不打扰你,不过——”她压低声音,“甚至能让他们乖乖听你的话,不过这种魔法和你的蛇佬腔一样是禁忌。”
“蛇佬腔?”哈利疑惑地说。
“大家都说这是黑巫师——也就是坏人的标志,当然我敢肯定这绝对是污蔑,不过你是蛇佬腔的话肯定会进斯莱特林学院读书的,毕竟蛇语者可是被誉为他的继承人。”
“斯莱特林?”哈利又开始不解了,不过科莉娜却打了个哈欠,“我该走了,下次再和你聊天吧。”
她说走就走,徒留哈利想了好几天的斯莱特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