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姜玉杰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如开了闸水库般不断涌出。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死死地咬住了下嘴唇,一股鲜红的血从他嘴角流到下巴,再滴落到地上。
可他浑然不觉,好像整个人已经麻木,已经失去了疼痛般。
又或许……此刻他心里比被咬破的嘴唇更痛!
我也知道我说错话了,早知道不该问的,现在可好?
抿了抿唇,我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好啦!以后我是你哥,而且我也一直把你当兄弟……永远!”
云瑶也适时的拍了拍姜玉杰肩膀:“做为三人小队中的一员,又是‘姜家’少主,怎么能轻易掉泪呢?”
“等一下南宫依姐姐来了,让人家看了闹笑话,快别哭了。”
姜玉杰抬头看了看,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又吸了吸鼻子:“没错!我还有你们,我还是‘姜家’少主,以后还要闯荡江湖,所以……不能落泪。”
“对了嘛!”云瑶语气轻快了些:“这才是‘姜家’少主该有的范儿!”
“你看看我家,你看现在‘云城’都这样了,我不是也没哭么!”
姜玉杰先是一脸羞愧,然后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紧接着便开口反驳:
“胡说,‘云城’出事的时候,我看到你哭得眼睛都肿了,还冒了一个很大的鼻涕泡。”
云瑶脸上笑容顷刻间消失,紧接着面色布满了一脸寒霜:“好不容易开导开导你,你别逼我抽你!”
姜玉杰脖子一缩,然后后退了几步,随即换上一副笑了脸,讪讪道:
“别介,开玩笑,你要是真的揍我,那我肯定会哭的,而且还是很大声的那种。”
“哼!”
云瑶握了握小粉拳,冷哼一声,随后再没发言。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拿出一根烟给姜玉杰,然后我们坐在地上等着南宫依依他俩,也不知道他们要揍妖王到什么时候?
同时我也在心里想着姜玉杰的事情,这恐怕是有故事,只不过我不方便问。
不过,云瑶好像知道点什么,只是当着姜玉杰的面儿,不好说出来。
算了,等有时间,找个姜玉杰不在的时候,我再问问云瑶。
主要是怕以后无意间提起来又犯了忌讳,揭到姜玉杰伤疤也不好,
毕竟,做兄弟,不是这么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我们三个都有自己的苦楚,只是平常不愿意提及罢了!
唉!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老祖宗的这句至理名言,一点都没有错。
我们在这里蹲了二十分钟左右,南宫依依和无名男子才结束了对妖王惨无人道的围殴。
见状我们起身走了去过,远远的便看见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的妖王。
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样?
周围的环境也是惨不忍睹,跟被牛犁了一遍似的,根本没有一块地方。
走到妖王前面一看,我顿时背脊发凉,好像有人往我背部里塞了一块冰,阵阵寒意袭来,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眼前的妖王实在是太惨了,它脸上没有一块好肉,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鼻涕眼泪横流,其中还混杂着鲜红的血液。
双眼高高肿起,只留有一条缝,看周围事物的时候要努力睁大眼睛才行。
貌似嘴也瘪了,看那样子,估计嘴里面的牙齿恐怕也惨遭毒手。
身上的那一身华服早已破碎不堪,或者说已经不能称作是衣服了,跟烂布条差不多。
之前别在耳朵上的那一朵牵牛花也消失无踪,那样子看着凄惨无比。
我跟云瑶还有姜玉杰围着妖王看个不停,同时也在暗暗感叹南宫依依他们下手之狠毒。
见我们盯它着看,它也在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我们,口中还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双眼无神且呆滞,衣衫褴褛且体无完肤,这便是妖王此刻的真实写照。
定了定神,我扭头回去看着南宫依依轻声问道:“姐,这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南宫依依丝毫没有对妖王,这长达半个小时的施暴而感到愧疚,反而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无妨,死不了。”
无名男子点头附和:“你别看它惨,其实只是皮外伤,内脏等重要器官并无大碍。”
说着,他们二人看了看地上半死不活的妖王,随后不约而同露出一个意犹未尽的表情。
我跟云瑶他们看得是两眼发直,这叫并无大碍?
现在的妖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基本上是一种出气多进气少的一个状态。
这……这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不像是并无大碍的样子。
当然,我也不是心疼它,只是它现在还有用。
原本我打算想问问它知不知道老树精的下落?
还有它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以及它们有没有动过倩倩的肉身?
可是现在妖王被南宫依依和无名男子打成这样,这我还怎么问?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们把他打成这样,我们怎么从口中问消息?”
南宫依依和无名男子身体一顿,脸上同时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咳咳!”无名男子轻咳几声,随即解释道:“刚才没有收住手,这才把它打成这样。”
说着,无名男子走上前去伸出一只脚,轻轻地踢了踢妖王:“喂!还没死吧?没死起来回话!”
妖王一动不动,高高肿起的眼眶中,里面那两颗眼球呆滞且无神的看着天空,一言不发。
许久……
妖王口中传出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把本王重伤至此,又不肯杀了本王,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无名男子把目光投向我,示意我来问,我点点头,随后走到妖王旁边淡淡地问:“跟我们说说这里的事情,从你们来到这里,再到现在,说清楚点。”
妖王身体一抽,努力地抬头看向我:“这是便是你们想问的问题?”
我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
妖王嘴角流出一道血,再次把头靠在地上,喃喃自语道:“那多余了……多余了……”
我皱了皱眉,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嘶~!”
妖王挣扎着坐起身,可能扯到伤口,它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妖王直起上半身后,抹了抹嘴角处流出的血,凄凄艾艾地开始解释:“你早说嘛!如果你早说,我也不会跟你们大打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