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后方空虚,同时需要将交州步骘那里调兵两万到建业守备,建业新兵有两万加上孙皎水陆军三万,合计五万北上,即刻发兵。”
“好,就按公瑾的办!”
周瑜将建业防务交给程咨,吴懿,雷铜等,分别给鲁肃,庞统,邓艾,司马青,文俭,陆逊,吕蒙,甘宁等去信传达了当前的任务,然后准备整兵北上。
此时的陆逊反而一点也不着急,他将许昌的防御交给吕蒙一路,自己则和孟贲驻守荥阳,一边看着司马懿,一边加固城墙,一面修筑防御工事,司马懿果然将十二万大军开进了虎牢关。
司马懿命人马上去打探陆逊的动静,很快传来消息,陆逊已经将大营扎在了虎牢关之外,正好卡在虎牢关和黄河口前面的路口上,并且命孙桓调集了无数战船在黄河上扎起了一座水寨,虽然黄河水流湍急,但现在正是早春,黄河水少而平缓,这座水寨扎的十分精妙,将黄河两岸都控制在水军的控制之下,想要从水路冲出势比登天。司马懿心里不禁掠过一阵寒意,陆逊用兵绝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对方卡的位置实在太气人了,简直就是不让自己出虎牢关,想要冲出来去打荥阳和陈留根本绕不过去,只能先冲破陆逊的防御体系。司马懿换上一身便装,带了姜维和几名随从,骑着马扮做行商,悄悄溜出虎牢关往东走,远远查看陆逊的营寨,姜维就发现陆逊营寨扎的与众不同,外松内紧,将营寨与阵法包容其中,一旦冲入,阵法发动,还真很难说能不能全身而退。同时陆逊在沿途设置了鹿角,绊马索,到处都是陷坑,大规模进攻肯定人仰马翻,而中间唯一的道路设置好关卡,过往行人认真盘查,然后放过。司马懿看的心情沉重,呆呆地半天不说话,这时一名江东军卒远远看见,拎着刀往这边走,叫道:“老人家,你们要过去吗?天色已晚,还不快快过来查验身份?”
司马懿旁边的姜维就要抽出刀剑,司马懿忙拦住,转身就抽马就走,很快回到了虎牢关。
司马懿对着地图研究了很久,苦思破敌之法,姜维跟在司马懿后面也是沉思不语,想着陆逊大营扎得如此有门道,想要破掉一时真有些下不去嘴。虎牢关卡在沿黄河南岸的道路上,南面就是大山,黄河北岸又是高高的绝壁,姜维觉得,除非打掉陆逊的水军大寨,然后从水路进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如果贸然从陆路进攻,那就是一场硬碰硬的战斗,无论怎么算都不划算,因为曹魏如今这点兵力确实已经耗不起,再消耗几万下去,这仗就不用打了。
看着地图上的黄河,想着刚才与恩师司马懿一起查看过的地形,姜维忽然心中一个亮敞:“恩师。”
正在思索中的司马懿转身看向姜维:“伯约,你有事?”
“恩师,趁现在黄河水枯竭,何不用水攻?将黄河水卡住,然后一鼓作气冲破江东水寨。”
司马懿心中一亮,这个方法还真有可行性,因为现在正值春季枯水期,黄河水流不急,最窄的地方在虎牢关西面夹山屿一带,平常宽度也就不到百米,如今才四十米左右,而且两面都是黄土山,黄土泥沙易取,司马懿立刻与姜维乘马赶奔夹山屿,实地一看,两人对视大笑。
司马懿立刻秘密命人收集制作草袋,然后调人马开始堵住黄河,先是用大木打桩,此时水浅不过胸,但黄河底泥沙多,十几米的大木仅留几米,其余都打在泥沙里,等到大木固定后再用铁钉将横木固定在大桩上,这时流水仍能从网格通过,如此一口气打了五排大桩,都加钉了网格,司马懿又命人收集所有船只,一律征为战船,由于水流本就不急,同时没有塞住水流,下游的陆逊水寨也看不到异常。
这日阴云密布,一场春雨就淅淅沥沥下了起来,陆逊日常出来巡营,看到虎牢关方向并无动静,此时已是掌灯时分,陆逊来到黄河边,查看水寨情况,水寨灯火明亮,照常巡逻放哨,一切都秩序井然,这时军卒见到陆逊都是连忙肃立一旁,迎面孙桓走来,见到陆逊道:“伯言将军,天色已晚,又有春雨,何必出来巡视?来来来,到我水寨中歇息片刻。”
“叔武将军,你这里有什么异常没有?”
“哪里有什么异常,我派出的哨船四处巡查,也没有什么异常。”
“那就好,你看,天黑加上下雨,难保曹魏不趁此时机偷袭。”
“他们偷袭我的水寨岂不是自讨苦吃。”
“不可轻敌,司马懿足智多谋,加上姜维运筹帷幄,他们不打则已,一旦出兵必然是雷霆万钧之势,叔武万万不可轻敌。”
“伯言是不是太过于谨慎了,那司马懿与诸葛亮战败多胜少,姜维不也被伯言将军你杀的退回洛阳。”
“叔武,刘邦数败于项羽,然最后刘邦垓下一战胜之而收全功,为将者戒骄戒躁,叔武如果不愿守水寨,我亲自来守。”
孙桓虽然年轻气盛,但终究敬服陆逊,一时脸色通红,点头认错。正这时,一名军卒叫道:“你们快看,谁把船拖到岸边的?”
“不要胡说,这是水少了,自己搁浅在岸上的。”另一个军卒道。
陆逊顺着军卒手指方向看去,果然一艘小船搁浅在岸上。陆逊脸色瞬间大变,顾不得下雨泥泞,连忙跑到小船附近,孙桓等人也跟着,陆逊蹲下来查看小船吃水线,良久,陆逊猛地起身叫道:“叔武,不好,马上命军卒将水寨放弃,将船全部往岸上拉,然后用绳索固定在岸边,快!”
“伯言将军,这是为何?春季枯水不是正常吗?”
“胡说!现在正在下雨!你说水为什么会下降!那是有人在上游截住了水流,司马懿姜维要用水攻!”
孙桓这才恍然大悟,立即大叫着命令手下抓紧收船,放弃水寨。陆逊同时命弓箭手做好准备,自己则回大营将人马全部停止休息,准备迎敌。
孙桓这边正忙碌收船,黄河此时水流越来越少,终于断流,但水寨扎得牢固,一时半会儿却也无法拆开,也顾不得许多,该不要的只能放弃一部分,将其余船只拉往岸边。正忙碌间,就听上游隆隆水声,猛地就见滔天大水像撒缰的野马一样冲了过来,看起来如此坚固的水寨就像纸糊的一样,在洪水中瞬间解体,被水流冲击的一片片落入水中,陆逊命人马都假装惊慌失措地叫起来,一时间远远听见水寨中人喊马嘶乱成一团,他又命水性好的水军跳入冰凉的水中用绳索系住,在水中假装落水四处游荡其实都暗拿兵器。
不远处的曹魏探马悄悄隐入夜色。
司马懿冷冷地站在虎牢关上,黑夜中仅仅传来江东水寨方向的惊慌失措的叫喊。
“伯约,带领一万人马乘船沿河而下,直接攻击江东水寨,然后绕后攻击陆逊大营。”
“是,恩师。”姜维兴奋地答道,自己为复仇早就按耐不住,来吧陆逊,战场上见真章!
成百上千的小舟顺流而下,一鼓作气冲向“慌乱”的江东水寨,见到曹魏军“突然”到来,江东人马像见到鬼一样“四散逃窜”,水里的军卒往下游逃去,姜维下令马上登岸,就在与此同时,司马懿下令虎牢关城门大开,六万人马在乐郴许仪王双等将带领下向陆逊大营冲锋。
姜维的船正要靠岸,就见江边黑暗中忽然亮起大片火把,无数只冰冷的箭头在火把照耀下反射着寒光。一名中等身材面色黄白的年轻将领身穿铜盔铜甲,目光炯炯看向姜维:“给我射!”
姜维大惊,下令船只立刻后撤,然而,黑暗中的黄河上划来无数江东船只,将姜维船只包围,弓弩齐发,伴随着雨水向曹魏船只倾泻,姜维临时征调的船只大多数是普通渔船和摆渡船,除了躲雨的小蓬根本没有遮挡,姜维为了带军冲锋,就那样站在船头,一时间身上中箭无数,姜维虽然身着盔甲,但脖颈胳膊腹部都中箭数枚,倒在船头,可怜一代英才死于乱箭之下,双眼怒睁,未曾瞑目。
曹魏军卒中箭者,落水溺死者不计其数,很多军卒想要将船划回上游,然而逆水行舟而且曹魏军卒不惯使船,都在原地打转,成了江东弓弩的活靶子,只有少部分顺河而下不知所踪。
孙桓留下部分军卒打扫战场,率领人马立刻回援陆逊。
司马懿大军黑暗中杀向陆逊,王双乐郴一马当先冲向大营,路上绊马索,陷马坑,鹿角都一时阻碍了曹魏冲锋,冲了半天,损失了几千人马,眼见就要接近陆逊大营,就听一声梆子响,大营中乱箭齐发,司马懿疑惑为何陆逊后营不见动静,正疑惑间,却听陆逊大营忽然后面人喊马嘶,一片混乱,司马懿大喜,认为姜维已经从后面杀向敌营,自己这里也不能耽搁以免姜维孤军深入,于是立刻下令乐郴王双许仪向陆逊大营发起总攻。
陆逊大营弓弩更甚,但司马懿为了争取时间,也顾不得死伤,一定要在今夜攻破陆逊大营!司马懿早就研究好陆逊大营,知道从正面攻击很难攻破,所以三路人马分别从西门,南门,北门冲击,陆逊营寨乃采用四象阵,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四象阵是八卦阵前身,司马懿对阵法早就烂熟于心,南北为乾坤,东西为两翼,今夜就让陆逊小儿见识你家都督破阵!
正当此时,就见陆逊营中鼓声忽起,隆隆声中大营中人马井然有序分散开来,从营中冲出几千铁甲军和上万盾牌手,分别占住南北东西几个方向,黑暗中只见铁甲军每人手中一把斩马刀,蔚然而立,司马懿一见大惊失色,这些铁甲军所占方位恰恰将自己认为的生门全部封死,果然乐郴王双孙礼等人马冲击了数次都损失大量兵卒无功而返,这是什么阵法?如此厉害!只见黑暗中一名青年将领向司马懿叫道:“司马都督可识得此阵?”
“小儿陆逊,小小四象阵而已,瞒得住你家都督吗?”
“哼,那你今天就走不了了!”陆逊转身回去,留下司马懿大骂陆逊。
陆逊其实心中也是忐忑,这逆转四象阵乃是陆逊与庞统处学来,庞统所学与诸葛亮奇正相左,四象阵虽然是八卦阵前身,但越是看着简单的阵法,后面变化越多,四象阵为表,而中间合着庞统为其设计的反四象阵为内核,中间就出现了四四十六种变化,司马懿自然不识得,这也怪不得他无可奈何。陆逊也不敢托大将司马懿人马放进阵中,怕司马懿万一留有后手,自己里外被攻,自己对此阵研究不深,一旦变化慢了被攻破,也许一战被破,那损失不可限量。
司马懿攻击两个时辰无果,又见后面喊杀声虽然此起彼伏但始终没有自家军卒来报,知道事情或许起了变化,不敢大意,忙下令停止攻击,撤回本队,司马懿与王双乐郴商议破敌之法,两个武将都不太懂阵法,只是等着司马懿发号施令,司马懿心想,姜维那路也许出事了,于是马上派乐郴率两万军前去接应,乐郴不敢耽搁,立刻率人马向黄河岸边杀去,走到半路就有逃回来的曹军哭诉姜维兵败身死的消息。乐郴听闻心中悲愤不已,连忙前往接应败军,结果只找到百十来个败军,才知道姜维一路败得太惨了,一万人马几乎全军覆没,乐郴回报司马懿情况,司马懿知道计策已经失败,只得下令退军,此时已是天明,眼看就到虎牢关,却发现前面整整齐齐一支队伍挡在前面,为首一将银盔银甲素罗袍,腰悬佩剑,面白如玉,剑眉星目,唇若涂朱,后面跟着几员大将,一个个威风凛凛,尤其两个大个子,像两座铁塔一样,都不骑马,站在白马两侧,后面一面大蠹旗,上面红飞火焰绣着斗大的字,江东平北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