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优雅自若的墨姥姥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身后的青石，眉角一道血管突突跳动——那两具散发着邪恶气息的躯体，分明是从前破败大战中为封印破败而战死的兄长！
她望着两具熟悉却陌生的躯体，泪水夺眶而出：“你竟然用破败操控他们的尸身...”
“操控？”黑袍人冷笑，“这是重生！”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现在，让他们送你们下地狱！”
白墨的万里春风瞬间出鞘，刀身上的纹路泛起刺目的红光。
他敏锐地注意到，吞天金狮撕裂空间时，指尖残留着与黑袍人如出一辙的龟甲纹路，而燎原火牛脖颈处的致命伤口虽已愈合，新生的皮肉却爬满细密的符文，如同被强行缝合的傀儡。
“姥姥，他们已经不是你的兄长了！”白墨大喝一声，剑气划破弥漫的黑雾。
吞天金狮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狮爪撕裂空气，三道裹覆着黑气的金色光刃朝着众人飞射而来。
每道光束所过之处，空间都扭曲变形，地面瞬间被灼出焦黑的深痕。
牛恒飞快举起盾牌，挡在众人前面，盾牌与光刃相撞的刹那，爆发出耀眼的火花，强大的冲击力将他震退数步，虎口渗出鲜血；姒皊眼疾手快，甩出三张火符咒，一道道火蟒迎上光刃，但眨眼间便被腐蚀成飞灰。
燎原火牛突然低下头，双角喷射出熊熊烈火，火焰呈诡异的紫黑色，所到之处连甚至岩石都被烧出结晶状的小颗粒。
花洛迅速结印，紫晶宝石在她身前凝聚出紫色屏障，可火焰触及屏障的瞬间，竟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屏障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
“这火焰里掺杂了破败之力！”花洛大喊，额头沁出冷汗，“普通的聚星御阵根本没用！”
吞天金狮仰天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声波中夹杂着无数嘶哑的尖啸。
狮爪撕裂空气，带起五道暗金色的爪痕，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变形。
燎原火牛则踏着燃烧的蹄子冲来，身后拖着一条暗红色如同岩浆般的火焰轨迹，火焰呈诡异的紫黑色，将沿途的岩石瞬间熔化成铁水。
白墨挥刀迎向狮爪，万里春风与爪痕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然而吞天金狮的力量远超想象，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就将他震飞，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燎原火牛也是一瞬间就将整个温泉的水面蒸发下降了一截，一股逼人的热浪瞬间将众人掀飞在地。
黑袍人立于战场中央，玉笛吹奏得愈发急促。
而那吞天金狮和燎原火牛，也随着那诡异的笛声瞬间化作了人形，朝着众人扑来。
温泉洞崩塌的余震尚未平息，墨姥姥望着掌心龟裂的符咒，指甲深深掐进虎口。
当黑袍人破碎的龟甲重组时，突然看到一道金色划虚空的轨迹——那分明是吞天金狮生前惯用的狮吼功起手式。
“小心！”墨姥姥的烟杆还未完全举起，吞天金狮的高大身形。
最前方的黑袍人扯开面罩，露出布满鬃毛的狰狞面孔，额间金色王纹与记忆中大哥额前的狮王印分毫不差。
白墨的剑气堪堪擦过对方咽喉，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迸出火星——那是吞天金狮独有的金刚不坏之躯。
“不可能...”墨姥姥身体簌簌发抖，她分明记得在当年破败暴动时，吞天金狮为保护众人被锁链贯穿心脏。
“姥姥！”花洛焦急道，“他们真的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们了！”
此刻对方挥出的利爪带起金色残影，与当日舍命相救的招式如出一辙，爪风所过之处，岩石寸寸碎裂成金沙。
二哥生前标志性的火红色牛角从黑袍下探出，鼻腔喷出的不再是温热的气息，而是幽蓝的冥火。
他重踏地面的瞬间，温泉池的水瞬间沸腾，化作蒸腾的毒雾。
牛恒举起盾牌格挡的刹那，瞳孔猛地收缩——他惊恐地发现体型笨重的燎原火牛已经在一瞬间跨越了一整个温泉的距离，并且轻松地越过了他的盾牌，猛地一拳击打在他的胸口。
牛恒的护体气劲一瞬间就被一种极其狂暴的气劲轰得粉碎，他的胸膛瞬间被击穿，瘫倒在地。
南怀逸胸口的龙形印记疯狂跳动，宝月骨龙的残魂在意识深处发出悲鸣。
他看见记忆闪回中，吞天金狮将宝月骨龙护在身下时被怨灵撕碎的画面，与眼前挥爪欲杀他的身影重叠。
而燎原火牛打昏牛恒之后一个闪身，已经出现在了明萧萧面前。
墨姥姥的烟杆燃起一道墨色火焰，却在触及黑袍人时被诡异的黑雾吞噬。
她望着大哥二哥眼中跳动的幽绿鬼火，声音比山风更冷：“金眼盘风龟...你剥离奴役他们的灵魂，就不怕遭天谴？”
金眼盘风龟的笑声混着龟甲摩擦声响起：“天谴？当年这傻狮子为了守护人族这群蝼蚁，把珍贵的狮王内丹给了人族，这才是真正的背叛！”
白墨的储物囊一瞬间变得极其滚烫。
他这才惊觉想到，自己的老祖，白亦，也是吞天金狮的结拜兄弟。
“原来如此...”
白墨拄着刀艰难起身，刀锋转向金眼盘风龟：“你竟敢如此侮辱英雄！”
话音未落，吞天金狮的利爪已一瞬间到他的面前，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
但白墨不闪不避，反手将白亦赠与他的那枚小虎头按在对方眉心：“吞天前辈！醒醒！”
金色光芒与黑雾激烈碰撞，吞天金狮的动作骤然停滞。
他眼中的幽绿褪去片刻，露出熟悉的温和目光。
可下一秒，金眼盘风龟的符咒刺入他后心：“别妄想了，他们的灵魂早在炼化时就灰飞烟灭！”
燎原火牛低头用牛角将明萧萧挑飞，滚烫的冥火灼烧着她的后背。
墨姥姥颤抖着掏出一张符咒，符咒上的咒文与金眼盘风龟身上的符文产生共鸣。
她望着七哥扭曲的面孔，终于明白了破败的真正可怕之处——不是复活死者，而是将生者的执念炼化成最锋利的刀，逼着至亲之人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