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怎么来了?
玉瑶竟然还有脸面问出这个问题,还不是为了救她这个蠢货!
阿沁在心底将玉瑶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则对照安怒道:“照安,你!你骗我们?!原来是你掳了二姐!”
照安低笑起来,他浑身的气息变得极致阴郁,他手中弥漫出一缕黑色的禁锢术,轻而易举便将苏棠和阿沁捆绑了起来。
然后将她们也扔到了这个豪华牢房中。
照安柔声道:“我先前竟没有看出来,你们三个竟是仙体。再过七日便是百年一次的月圆夜,介时我会摆阵作法,将你们三个吸收了,等到了那时候,我便可入应劫期,飞升成仙!哈哈……”
他笑起来的声音阴郁绵长,就像在暗地里爬行的毒蛇,粘腻可怕。
照安笑够了,又挥了挥手,黑暗里,立马出现了几个身着黑衣的死侍。
照安冷冷道:“看好她们。”
几个死侍沉声应是,照安这才转身离开。
这几个死侍就站在这间牢房外,重兵把守,寸步不离。
玉瑶哀叹道:“你们怎么也被抓进来了?我本还指望着你们能将我救出去呢!这下好了,咱们三个竟都落网了。”
阿沁咬牙道:“造孽的,若不是为了救你,我和苏棠至于进来吗?你这个蠢货,你不是修行了好几万年吗,怎么连一个区区的不就城城主都打不过!”
玉瑶有些心虚,却逞强道:“我,我是被他设了诡计骗进来的。我哪知道他会是个大坏蛋啊!”
苏棠沉声道:“好了,别都吵了。”
阿沁和玉瑶这才安静下来,三个人老老实实围坐在桌边,大眼瞪小眼。
玉瑶哀叹道:“这下可该怎么办啊?”
苏棠挥了挥手,在牢房内设了道结界,用来屏蔽声音。
她这才道:“他刚才不是说要在七日后摆阵吗?既然要摆阵,那就先想办法破了他的阵法。”
玉瑶皱眉:“可他的阵法是什么?我没学过阵法,不知道该怎么破阵。”
苏棠本也不会,可帝神却是个摆阵的高手。
她跟了帝神这么久了,多多少少懂一些。
一个阵法不管多厉害,只要能破了阵眼,那这个阵就坏败了。
之前她和谢厌用神识来城主府探路的时候,就无意中被她发现了阵眼的位置,现在她只要想办法将阵眼给破了,便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苏棠道:“此事交给我。”
玉瑶和阿沁齐刷刷看向她。
阿沁声音冷凝:“不行,我不同意!”
阿沁道:“我之前就不同意让你来城主府,你非要来。现在好了,你进来了也就算了,你还要以身涉险?你想想,连玉瑶这个修炼了好几万年的仙女儿都打不过照安,你一个才修行不到千年的,难道就能打过他了?”
阿沁十分肃色:“你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也要替——”
后面的话,阿沁戛然而止。
玉瑶有些好奇:“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谁想?”
阿沁瞪了她一眼:“为我着想,为谢厌着想!为我们这些爱她的人着想!”
玉瑶小声地“哦”了一声,顿了顿,又补充:“你好凶。”
阿沁真是快被玉瑶气死了。
天上来的小仙女,就是麻烦,又菜又弱,这么多事全都是她招惹出来的,之前的大雨导致了水灾,现在又莫名其妙招惹了照安。
每一次都要连累自己和苏棠帮她擦屁股!若是苏棠腹中的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可该如何是好!
阿沁脸色越想越难看,不说话了。
苏棠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别怕,我不会有事。这件事是照安太阴险,玉瑶也是受害者。”
玉瑶委屈极了:“对啊,我也是受害者。”
阿沁:“……”
苏棠从手指间飞出一道淡淡的术法,悄无声息地飞出了牢狱。
苏棠看向那道飞远的术法,说道:“我的术法,还真不一定比玉瑶的差。”
玉瑶修了几万年,都是空架子。
可苏棠从帝神那所吸收的,全都是最纯粹的神力。
特别是之前每次双修时,她体内的灵力几乎是一日千里的积攒着。
也就因为她现在才一千来岁,年纪尚小,若是再给她一千年的时间,还真说不好她和玉瑶谁更厉害。
玉瑶道:“这是什么?”
苏棠道:“耐心等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三日的傍晚。
傍晚时分,有一道纯粹的灵体从外头迅速飞入,直直地闯到了他们的牢狱面前。
站在牢狱外头的这几个黑衣死侍,在顷刻间被杀了个干净,倒在地上悄无声息,尸体幻化成了几缕尘埃。
这道灵体幻化成了人型,正是谢厌的神识。
玉瑶一喜:“你也来了!”
谢厌道:“我昨日就接收到了苏棠的线索,一直潜伏在附近,就等着照安离开呢。”
刚刚他眼看着照安乘坐马车离开了城主府,这才急忙一路摸索着过来找她们了。
苏棠也将自己的神识逼出体外,她闪身到谢厌身边:“走吧。”
临走前,苏棠让玉瑶和阿沁好好在这呆着,保管好她的肉身。
玉瑶和阿沁猛点头。
苏棠这才和谢厌一齐潜了出去。
二人迅速朝着前院掠去,谢厌沉声道:“我已经摸清楚了,这个阵法的阵眼,被设置在了后宅的一口深井中。”
“那口深井被下了咒术,那个咒术很凶猛,我破不了。”
谢厌一边说,一边带着苏棠朝着那口枯井而去。
谢厌道:“不过我将阵法的四方八角给破坏了,所以这个阵法的作用已经减轻了不少。”
难怪阵法所带来的那种逼迫感消失了不少。
苏棠和谢厌很快赶到了枯井旁。
却见这枯井的上空闪烁着好几缕黑色的字符,透着阴沉的煞气,确实是一个极凶的咒术。
苏棠有些犹豫:“我虽说曾跟着帝神学过一些破咒的咒法,可也不太确定……”
毕竟咒法的种类太多,若是用错了破咒的咒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谢厌有些担忧:“不如再想想别的办法。”
苏棠摇摇头:“不行,没时间了。”
还有三日就是月圆夜,也就是照安所说的要驱动阵法吞噬他们飞升的日子。
她看着这古井上悬浮着的字,一咬牙:“罢了,试试看。”
她口中念动着解咒的咒语,长指中弥漫出金光朝着前方的咒法而去:“破!”
之间空气中悬浮着的黑色字体闪烁了几下,竟真的消失在了空气里。
这咒术,被解开了。
苏棠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她刚刚的咒语……只是按照记忆中帝神所说的,依样画葫芦念的。
怎么会这么巧,竟真的被她误打误撞给解开了?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虚空。
她忍不住有些恍惚。
一旁的谢厌十分高兴:“苏棠,竟真的解开了。我们走吧。”
苏棠回过神来,她垂眸,跟着谢厌一齐闪身跃入了这口古井。
古井很深。
他们二人一路往下潜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只觉得鼻尖的腐臭味,变得越来越浓烈。
继续一路往下,便见在这水下,竟陡然多出了一座偌大的宅子。
血色的宅子。
整座宅子,都弥漫着一层血雾。
莫名惊悚。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宅院内,却才发现。
这座宅子,竟是一比一复刻了城主府。
只是眼前的这座城主府,是被建在水底的。
他们踏入其中,只见这府宅之内,竟还有奴人差役。
只是这里头的奴仆们,一个个虽都穿着衣裳,可衣裳中包裹着的,乃是一具具的死尸。
一个个脸色煞白,双眸漆黑,毫无生气。
可他们像是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了,见到有人闯入,看守的门童声音僵硬地问道:“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