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福丽同志才给弘萱讲了那段历史,为什么北京只有胜利同志和福丽两个人,弘萱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老家都是东北的,早先没有交集,这不是解放了吗,组织上分房,就都分在了一个大杂院,就这么着一直到了六零年,那个年代都吃不饱肚子,家里面人口还多,她姥爷每天晚上喝点酱油兑水差点没给自己喝死,每天早上她爷天没亮就出去挖草根,也不知道能吃不能吃,不洗就往嘴里吃,吃完了昏半天是常有的事,家里小孩饿的都不敢哭,哭也是用力气的,没力气还怎么哭。
这时正巧有个机会,东北支援全国,建设大三线,东北的技术工人外流严重,她爷爷和姥爷就动了心思,开始找人托关系平调回东北,那个时候谁会在乎什么北京户口什么的,能不饿死就不错了,回东北好赖农村还有亲戚的,她爷爷的老妈还在东北农村呢,那几个小的送回去吃地瓜叶也行啊!
胜利同志那时候已经在厂子里面当学徒了,也已经和福丽同志处对象了,两个人留在北京怎么都饿不死,这俩人也就留了下来!
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带着一大家子就全回东北了,胜利同志和福丽同志两人火速结了婚,要不然单位不给分房子,那时候房子也不是个人的,两家走了以后房子是要上交的。
情况刚好了一点,又有了她哥,她哥长大一点又开始那场运动,哪哪都乱,稳定一点了,弘萱又来了,就这么一直拖着,最重要的原因也是钱不凑手,看看那半卡车东西,福丽同志和胜利同志白攒了两年钱。
这车一开就是十个小时,弘萱屁股都坐麻了,除了中途停车她爸帮着加过一回汽油,他们几个能下车活动活动,找个背人的地方上厕所,其余时间都在车上,现在那像以后啊,有高速,有服务区,累了就能休息,现在连加油站都没有,跑长途的司机都会在车上备一个汽油桶,没油了自己加,只有到了市区才能加油,这还得去自己对口单位去加油,别的地方不给加。
终于到沈阳了,车开到奶奶家楼下,一声喇叭响,楼上的窗户全都探出个脑袋,不一会儿楼上就下来人了,爷爷奶奶,二叔,小叔,小姑。
胜利同志跳下车看见老爸老妈有点激动,紧接着福丽同志和国华同学也下了车,一位头顶喯亮的老人走的车门前:“萱儿,爷爷抱。”
弘萱笑着说:“爷,我都多大了,你抱不动了,我自己能下。”
弘萱自己下了车,走到一个有点腼腆的女人面前,小声说道:“小姑我要上厕所。”
小姑拉着弘萱就往楼上走,蹲在茅楼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泡尿终于呲出去了,憋死她了。
出了茅楼,一群小孩儿就把弘萱围住了,一个个都管弘萱叫姐,胜利同志是老大,结婚也早,因此她和国华同学就当了这帮小孩儿的哥哥姐姐了,东北计划生育也早,一家就一个,还想再生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