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实验室。
“主管！快看这个！”
技术员指着突然恢复正常的培养舱。
所有转基因蝗虫安静地趴着，复眼里的蓝光消失了。
而在它们背后的玻璃上，用黏液黏着一排微小的金属片。
与此同时，公司所有打印机自动启动，吐出一模一样的文件：
《资产交割确认书》
签字栏那里，已经盖好了一个鲜红的印章，
——图案是个简笔画猪头。
......
柏林卫生部大楼里灯火通明。
凌晨三点的紧急会议，已经开了两个小时。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咖啡杯东倒西歪地散在桌上。
\"这绝对是黑客攻击！\"
卫生部长一拳砸在会议桌上，震得笔记本电脑都跳了起来。
\"莱茵生物那个破实验室的防火墙，是纸糊的吗？\"
角落里网络安全组的汤姆，正在疯狂敲键盘，汗珠子顺着太阳穴往下淌。
\"部长...问题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他扯松了领带，\"追踪显示数据根本没走网络。\"
情报处的丽莎，突然把平板电脑转过来。
上面密密麻麻的波形图看得人眼晕。
\"我们在实验室五百米范围内，检测到异常生物电信号，\"
她的指甲在\"蝗虫饲养舱\"的监控画面上点了点。
\"每次数据泄露，都跟这群虫子的活动峰值完全重合。\"
\"说人话！\"部长扯着嗓子喊。
汤姆摘下眼镜使劲擦了擦：
\"就是...那些转基因蝗虫的复眼，在主动发射数据信号。它们把实验室的基因组资料，转换成生物电码，用复眼的晶状体当发射器......\"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可怕。
后勤处的老约翰嘟囔着\"上帝啊\"。
手里的咖啡杯直接掉在了地上。
\"放屁！\"部长抓起蝗虫培养报告摔在桌上。
\"上个月验收时，它们还只会吃生菜！\"
但声音明显发虚。
丽莎调出红外监控，画面上成群的蝗虫，正规律性抖动着翅膀。
\"它们现在每八分钟，就完成一次定向信号发射，\"
她放大图像，\"看这个排列——完全就是生物基站阵列。\"
安全局长突然冲进来：
\"刚收到消息，柏林植物园所有转基因玫瑰，同时开始异常分泌黏液！\"
他举着的平板上，粉红花瓣正渗出诡异的蓝色液体。
部长瘫进椅子里，领带歪到一边。
窗外传来隐约的嗡嗡声，不知道是直升机还是......虫群。
莱茵生物实验室，凌晨四点十七分。
警报声刺穿走廊，红光在金属墙壁上疯狂闪烁。
“所有冷藏柜都在自动解冻！”
技术员马库斯一脚踹开安全门，声音嘶哑。
他的防护面罩上全是雾气，手指死死按着通讯器。
“温度控制失效了！-80c的样本库现在显示——12c！”
实验室中央，生物安全主管安娜死死盯着监控屏。
冷冻柜的玻璃内壁上凝结着水珠。
里面的菌株培养管正在……蠕动。
“不可能……”她放大画面，喉咙发紧。
“那些炭疽菌株——它们在自主重组dNA！”
管内的浑浊液体翻涌着，菌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分裂、再重组。
本应休眠的致命微生物，此刻像被某种意志操控着，疯狂演化。
通风系统的嗡鸣突然变了调。
“等等——”马库斯猛地抬头，盯着天花板，“风向不对！”
所有人的动作凝固了。
实验室的负压系统——本该把空气过滤后排出。
此刻，正以完全相反的频率运转。
通风口发出贪婪的抽吸声，培养柜的密封舱门“咔嗒”一声弹开。
“它在抽走样本！”
安娜扑向紧急制动按钮，但系统毫无反应。
监控屏幕上，一支支冷冻管悬浮起来。
像被无形的手捏住，整齐地滑向通风管道。
炭疽、埃博拉、天花——所有四级病原体，正被某种力量精准回收。
“天啦……”马库斯后退两步，撞翻了灭菌灯。
“这也太疯狂了吧？！”
走廊尽头，备用发电机的噪音戛然而止。
黑暗吞没了整个实验室。
只剩通风管道里，传来细微的、液体流动的声音。
公司大厅。
前台接待员丽莎正在偷偷刷手机，突然听到\"叮\"的一声。
电梯门开了，但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地板上留着一枚湿漉漉的脚印，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她发愣，整栋楼的灯光突然全部变成蓝色。
广播系统自动播放起一段，诡异的音频。
像是鲸鱼叫声混合着股票行情播报。
“啊！我是见、见鬼了吗？”
......
法兰克福证券交易所，上午10点整。
整个交易大厅突然安静了。
\"停了！全都停了！\"
交易主管霍夫曼一把扯下耳机，指着屏幕怒吼。
莱茵生物的股价死死钉在1欧元，分毫不差。
所有买单卖单像被橡皮擦抹掉一样，瞬间清零。
\"这一定是系统故障？\"
旁边的实习生还在敲键盘，手指发抖。
\"不，\"技术总监盯着后台数据，声音发干。
\"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直接修改了交易所数据库。\"
大屏幕突然一闪。
所有K线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组实时监控画面：
莱茵生物地下实验室。
成群的转基因蝗虫，趴在培养舱玻璃上，复眼泛着诡异的蓝光。
\"搞什么鬼......\"有人小声嘀咕。
然后那些虫子动了。
六条腿有节奏地敲击玻璃，哒、哒哒、哒——
角落里的老交易员施耐德，突然站起来，咖啡洒了一地。
\"这、这是摩尔斯码......\"他嘴唇哆嗦着，\"它们在发摩尔斯码！\"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听着技术员把敲击声转译成电子音：
·—·—· \/ ——— ·—· ·—· ·
施耐德一把抓住控制台边缘，指节发白：
\"它们在说......'收购完成'。\"
警报声突然炸响。
所有交易终端，同时弹出红色警告窗：
[莱茵生物股权变更通知：新控股方 - 未识别实体。]
霍夫曼抓起电话狂按号码，但所有线路都只剩下忙音。
大屏幕上，蝗虫群突然集体转向摄像头，腿节摩擦发出刺耳的——
咔嗒。
所有屏幕一黑。
交易所主控台自动重启，登录界面变成一行闪烁的绿色文字：
[新股东接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