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两人喷上牛眼泪,两人便终于能看见谢小康了。
母子团聚,我们都没有上去打扰。
便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谢小康说了什么听不见。
只能看见女人含泪的笑脸,时不时的点头。
老太太和金菊芳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男人也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了。
老太太给他解释了一番原因,我也给他喷上了牛眼泪。
男人看着不远处的谢小康,哽咽道:
“当年杀害他的人,没有受到太多惩罚。
现在都已经长大,结婚生子了。
他还是当年的样子,没有长大。”
男人应该是干体力活的。
皮肤晒的黝黑。
他接着道:
“打那之后,孩子他妈就疯了。
亲戚们都劝我再生一个,可她都这样了,我哪能忍心。
如果再生一个,到时候,孩子一生下来。
就有一个干苦力,没时间照顾他的爹。
再加一个疯疯癫癫的母亲……
算了,不造那个孽。
我就这么带着她,过完下辈子吧。”
我叹了口气,心里很不好受。
而此时,谢小康也撑着伞转过身。
冲我们这边招手。
他喊道:“奶奶,爸爸,老师。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我要走啦……”
老太太抹着眼泪:“诶诶,走吧孩子,走吧。”
金菊芳哽咽着挥手:“再见。”
男人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去吧,去吧,我和你妈妈也会好好的。”
三人牢记着我的嘱咐。
没有和谢小康说太多话。
以免让他产生太多留念。
这时,孩子爸爸好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道:
“等等!对了肯德基,你一直想吃肯德基。
你再等一等,爸爸马上去买,你先别走……”
男人说完,慌忙大步跑出去。
骑上了门口的电驴。
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带着打包的肯德基回来。
摆在树下。
男人满头满脸都是汗:
“现在到处都能买到这个,不贵了。
儿子,吃吧,吃饱了上路。”
谢小康哇了一声:“这就是肯德基啊,好香啊。”
他不是一般的鬼,再加上又伞的支撑。
因此不需要我上前点香。
直接就可以吃。
谢小康大口大口的吃着。
男人揽着恢复正常的女人,两口子满含爱意的注视着儿子。
谢小康吃完,起身看着父母。
谢小康笑了笑,冲两人挥手。
执念散去。
他转头看向我:“哥哥,请你送我一程吧,我找不到下去的路。”
我点头,示意他撑伞进屋。
然后开始点香烛送阴。
通道在墙角处打开。
谢小康最后回头看了眼在世的亲人,挥了挥手:
“再见,再见……爸爸妈妈,奶奶,你们要好好的呀。”
三人含着泪,扬起笑脸。
老太太道:“诶,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去吧孩子……”
谢小康跑入通道中,身形迅速消失。
通道也跟着关闭。
周围的一切恢复正常。
三人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男人撑起笑脸:
“孩子好就行。
阿梅,你也好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得感谢周先生,感谢金老师。
阿梅,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一会儿我们请先生和老师吃饭,咱们开开心心的。
妈,你快去给先生和老师泡茶。”
老太太和女人应着,立刻各自忙去了。
我推托道:“不用不用,事情办完,我们就走了。”
男人道:“那怎么行,你对我们家有大恩。
那么大老远开车过来,哪能一顿饭都不让您吃上。”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六点多。
正值饭点。
忙活一下午,说实话,我也确实饿了。
想了想,便没有推托。
老太太泡好了茶,我们边喝茶边聊天。
没多久,女人从楼上下来。
之前她疯疯癫癫,身上的衣服很乱,头发也扯的乱糟糟的。
现在洗漱一番,换了衣服。
没有了之前疯疯傻傻的狼狈。
在一家三口热情的邀请下,他们带着我们到了一个饭馆。
饭馆不算大。
通过之前的交谈,我知道男人叫谢文石,女人叫刘梅。
谢文石是哪里有活就去哪里,主要在周边的几个县工作。
做些修路、搞建筑、装修一类的活儿。
“这家店开了二十多年了,看着小,但好吃。”
谢文石不停点菜,点到第七个菜时,我阻止他:
“够了够了。”
谢文石道:“不多不多,大家要吃好。”
我道:“再多就吃不完了。
咱们吃好了就行,不能浪费。
而且我是修行人,更忌讳糟蹋粮食。”
听我这么一说,谢文石又加了一个菜,这才勉强停下来。
菜上桌,味道确实不错。
吃的人满嘴生香。
我们边吃边聊,时间一晃,吃饱喝足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谢文石说现在开车回去太晚了,给我们开个酒店住下,明天再走。
我也白天开了四个多小时车,也确实累。
便询问金菊芳的意见。
她要是急着今晚回去,那我也就开车载她一道回去。
金菊芳道:
“周先生你也累了。
咱们今晚就在县里休息,明天再回。
我已经退休了,没什么急事。”
于是谢文石拉着我们,要去县里最好的酒店开房。
县里最好的酒店,一晚要五百多。
我琢磨着他挣钱不容易。
路过一家宾馆时,我说累了,干脆就在这儿住吧,不想动弹了。
金菊芳也明白我的意思,跟着说:
“对,就住这儿,就近,咱们也好早点休息。”
谢文石这才同意,便带着我俩去开了两间房。
110块一晚,价格不贵。
末了,我们刚进房,他和媳妇儿,又提了些水果来。
这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时间还早,我也没什么睡意。
便躺在床上玩手机,中途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夜,有人敲响了我的门。
我开门一看,是金菊芳。
她神色紧张,道:
“周师傅,我房间里好像有奇怪的动静。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住吧?”
她的房间,和我的房间,隔着一个拐角。
闻言我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这时候我也不想动。
便问道:“你说的动静是什么?”
金菊芳道:“就是厕所里有动静。
好像有人用手指甲在刮镜子一样。
我起来看,又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