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摇了摇头。
自己身为陛下的正宫娘娘,又在这深宫之中。
就算是有人想对自己进言,那也得有这个机会才行。
当初汪氏能够被选为刘谌之妻,可不单单只是因为家世的缘故。
国家大事上,汪氏自忖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也从来没有在这些事情上主动进过言。
但是这后宫之事,汪氏有足够的资格和义务来提出自己的建议。
在和刘谌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汪氏也大概了解到自己这位夫君,大汉的这位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己的正宫之位,基本上不会受到什么威胁。
而这种想法,在刘裕出生之后便更加的坚定。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汪氏的儿子就是大汉的下一任皇帝。
尤其是在刘裕的名字被记录在宗谱之上的那一刻。
这个时候,汪氏的目光就不能只放在自己身上,而要通过刘谌的视角来看一些事情。
将来刘谌肯定是要再纳妃的。
也肯定会有别的子嗣。
但无论是新纳的妃子,还是将来的子嗣。
都不会对自己和儿子产生任何威胁。
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何不主动提出来让刘谌纳妃。
既能替大汉多延续些血脉,又能让这后宫热闹一些。
还能让自己不会落下嫉妒的坏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而这种心思,在听到刘谌的这句关切之后,更是得到了极度的满足。
陛下果然还是最在意我的。
汪氏的眼睛笑成一汪月牙,对刘谌说道:
“陛下,没有人对臣妾说什么,这都是臣妾自己的想法。”
“臣妾也需要有姐妹说些姐妹之间的体己话。”
汪氏的话,让刘谌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当初刘谌之所以会选择汪氏,可不光是看中了汪氏的美貌和性格。
更是因为汪氏的出身。
她的出身不会对朝廷造成任何的威胁,将来也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外戚干政的局面。
而从兴汉元年开始,宫中就再也没有新进的内侍。
也就是说,刘谌基本上从根源上断绝了外戚和宦官干政的可能。
虽然刘谌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到底对大汉有没有好处。
但是外戚和宦官干政的坏处,他却看的一清二楚。
在确定没有人对汪氏吹什么耳旁风之后。
刘谌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汪氏现在的心思都扑在了刘裕的身上。
而且刚刚生育完毕,刘谌也不忍心让她受累。
随便拉过来一个人就解决需求,又不是刘谌的性格,他是人,又不是牲口。
而且这种事,那可是有人记录的,做了就要负责。
位置越高,反而越需要注意。
既然汪氏都主动说了,那刘谌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不过刘谌还是说道:
“此事容后再议,你现在只管养好身体,照顾好寄奴就行。”
纵使再明事理,又有几个女人愿意和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
能得到刘谌的这句话,汪氏就已经很满意了。
乖巧的点了点头,汪氏再次将脑袋埋到刘谌的怀里。
在刘谌享受美好时光的时候。
另一边,已经做完进攻长安准备的司马炎,在安抚完刘弘后。
司马炎以王濬都督对吴军事。
然后命羊祜返回洛阳,进骠骑将军。
以卫瓘为监军,荀恺为征西将军。
陈骞为抚军将军,并文鸯为先锋将军。
另有司马俊、司马伷等司马氏族人。
又佐以文臣武将数百人。
持魏帝曹奂旨意,将司马攸斥为朝廷逆贼。
举兵十五万,浩浩荡荡的开始朝着长安的方向行进。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长安。
司马攸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自己好端端的大魏秦王,就这么沦为了大魏逆贼。
关键是这件事是大魏皇帝明发旨意,无论认或者是不认。
自己都没法再以大魏秦王的名义和司马炎分庭抗礼。
更要命的是,现在南边刘谌正在打通陈仓道,随时都可能北上。
北边鲜卑人,集结大军准备南下。
自己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一样,两头受气!
现在又多了一个洛阳司马炎,司马攸顿时急的团团转。
“怎么办,这要如何是好?”
如今石苞和杜预都不在长安。
能够在司马攸身前听命的只有钟会、司马望等人。
以及杜预刚刚举荐,被司马攸征辟的杜白。
听到司马攸的话,钟会也是一阵气急。
当初制定的计划,是以长安为根本,花费数年乃至十数年的时间经营好关中之地。
再从关中出兵,东进洛阳。
这司马炎也不知道得了哪个谋士的指点,区区四年时间就开始着手进攻长安。
偏偏自己这边又不太平,硬是让长安司马攸处于被动的境地。
“殿下,臣以为为今之计,需将各地兵马调回。”
“前往冯翊,抵挡司马炎。”
司马望率先开口。
平时司马望基本上不会在关于司马攸和司马炎之间的事情上发表自己的看法。
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跟着司马攸被打成了反贼,就算是为了他自己,他也得站出来。
司马攸何尝不想前往冯翊抵抗洛阳兵马。
可如此一来,不就坐实了自己叛贼的名头?
名分大义,是关中士族支持自己的根本,怎么能轻易弃之。
更别说现在还要应对那些外族人。
杜白则是主动站出来替司马攸解围。
指出了司马望建议中的不可行性。
随即又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听闻秦王当初占据长安的时候,就已经做出过相应情况的应对之策。”
“咱们现在只需要锁住关中要害。”
“一边给朝廷上书辨明,一边整军备战。”
“适当的情况下,咱们甚至可以放弃对付那些外族,先把洛阳兵马挡住再说。”
“等到我伯父肃清外敌,再领兵前往御敌不迟。”
“再说了那司马炎这么多的兵力,所筹粮草又能撑多久?”
“说不定到时候他就不战自退了。”
杜白虽然是刚入长安,但却丝毫没有同龄人的谦卑。
毫不谦虚的说道。
钟会闻言,皱了皱眉头。
自己在二十来岁的年纪,也不曾有这般傲气。
既然你想显摆,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