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邵很难受,就算异兽化很强壮,但鼻子依旧是要害部位。
秦璎下手狠,帝熵也不是个什么良善玩意。
虽感应到是自己人及时改变形态从短剑变成小锤,但帝熵本着只有给黄金才配享受好态度原则一点也没收力,秦璎那一下在谢邵鼻子上砸得很瓷实。
谢邵只觉眼冒金星,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鼻血汹涌。
听见秦璎喊他野猪,用最后的倔强纠正:“是当康!姑奶奶!”
“对不住!”秦璎良心未泯,忙道歉,“不过为什么你会从墙里钻出来?”
这乌漆嘛黑的地方,他以这种方式钻出来,怪不得秦璎啊。
谢邵一边用虎口抹鼻血,一边从撞烂的墙壁里钻出来。
他刚钻出,他身后的墙壁就迅速蠕动合拢如初,不知道的还叫人以为是他操控的。
“我这不是来找您老嘛。”谢邵虽然心里嘀嘀咕咕些诽谤之言,但口嫌体正直还是挡在秦璎和木墙之间保护她。
秦璎借着相机发现木墙有波纹状纹路,是瘿颅游走在修复墙壁,不由一惊:“你没被攻击?”
这两句话的功夫,恢复力超强的谢邵已经止住鼻血,一边埋汰用袖子擦血一边解释:“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玩意并不攻击我。”
秦璎微微蹙眉,瘿颅攻击还挑对象不成?
她念头刚起,身后传来韩烈的声音:“异兽当康是兆丰穰之瑞兽,所在之处对农田植物生长有益。”
眨眼解决那变异怪尸的韩烈,黑黢黢一大只站在秦璎身后像是个背后灵。
虽然韩烈身上有幽草粉遮掩气息,但他异兽化的模样还是让谢邵很不习惯地咽了口唾沫:“你也在啊,早知你也在我就不那么着急过来了。”
谢邵要知道秦璎身边跟着这麒麟,他还急吼吼和张朗宗利分头行动个什么鬼。
韩烈友好对着谢邵点头算是打招呼:“当康所在处草植生长繁荣,瘿颅自然对当康友善。”
秦璎了然点头:“就像旱魃驾驭的旱灾灾兽会攻击夫诸,灾兽之间也存在生克天敌和亲善对象吗?”
韩烈点点头。
谢邵生着黑毛的大耳朵一激灵:“等会,二位说什么?”
“旱魃?夫诸?”
他干笑两声:“这传说中的玩意在哪现世了?”
眼前这位果然深藏不露,居然还跟旱魃夫诸这些玩意打过交道,他心中肃然升起敬意,更觉站在黑暗里的秦璎深不可测。
秦璎并不想什么都瞒着他,正想解释谢邵一拱手:“您不必解释,当我没问过。”
文保局里还是有些神人的,知道得越少泄露可能越小。
见他不多问,秦璎也不再多说。
秦璎组织一下语言,尽量用最简短的语言把她在饭笼村的经历告诉谢邵。
谢邵摸摸他唇边两半小弯刀似的獠牙:“您没在电话里细说是对的。”
“我们出任务时,电话随时可能处于被监听状态。”
“二十年前文保局出过大乱子,死了很多很多很多人,所以行动时通讯设备多会被监听,保证异兽化后的行动队队员没有异常举动。”
提到二十年前的乱子,谢邵接连用了三个很多来形容当时的死亡人数。
闻言秦璎眸光微动。
远处的张勇摇摇晃晃站起来,三人来到张勇身边。
一走近看见张勇这模样,谢邵忍不住龇牙花。
视线一转,又看见几十步外被韩烈利爪撕裂后钙化的怪尸,谢邵不适扭了扭脖子。
“他娘的,瘿颅原本模样都没这么瘆人,这些人怎么会变成这德性的,异兽化了?”
“极有可能,但机制目前不清楚。”秦璎说着蹲身查看这具尸体。
见她要动手去摆正尸体的脑袋看面部,谢邵哎哎两声:“我来我来,您歇着。”
他一点不记恨露头被秦璎给了一锤,伸出还沾着鼻血的手把尸体的脑袋摆正。
怪尸死亡尸体随即钙化,谢邵手劲大了点,咔吧一下把尸体脑袋掰下来,捧着给秦璎看。
韩烈被抢先,蹲在旁边尾巴扫来扫去。
秦璎借着相机对比一下,果不其然,又是跟着大班哥藏在楼里的又一个工人。
见秦璎对比完毕心里有了计较,韩烈迫不及待先伸手掰尸体手指装进背包密封袋里。
谢邵被抢了活,神情微妙看一眼韩烈,但又有点怕的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一边,随即惊讶。
“哪来的狗?”他是一点狗味没闻到。
同样身上洒幽草粉遮掩气息的旺财,幽幽然朝谢邵翻个小白眼。
谢邵看着稀奇,不知道秦璎在这危险的地方带只狗干嘛,但谢邵挺喜欢狗,见旺财小白眼翻得可爱,忍不住伸手。
在旺财没反应过来之前,伸手把旺财从头到脚撸一遍,撸了满手黑泥。
旺财反应过来,龇牙就要去咬他。
谢邵只当旺财是普通小狗,没太当回事,收回手看秦璎:“这乌漆嘛黑,我们先去和宗利张朗汇合。”
“他们在哪?”秦璎整理一下背包就听谢邵答道:“森林里。”
“我们说好了,分头寻人,不管找没找到三个小时后瘿颅森林汇合。”
谢邵手指粗壮有黑毛,伸出食指往脚下一指:“在地底。”
……
谢邵三个里,仓鼠宗利擅长打洞,张朗更不必说。
瘿颅对秦璎影响大,但对异兽化的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因此三人分头寻找秦璎,宗利张朗擅挖掘向下,谢邵一身蛮力猪突猛进则靠直觉在地面乱撞。
最终,还是谢邵凭着和秦璎那点微妙联系,一路见墙破墙突进过来。
“小心!”谢邵招呼一声后,一埋头,身形暴涨浑身肌肉虬结,像冲车一般硬开出一条路。
秦璎抱着旺财跟在他身后,韩烈则拖着昏死的张勇。
一面面墙撞烂,又合拢,秦璎被木屑灰尘呛得难受,紧紧护着怀里的旺财。
突然微光亮起,她乍然从黑暗里见光,不适举手挡了一下光。
等缓过这阵,秦璎再睁开眼睛,露出和旺财一样没见识的惊讶表情。
他们前面赫然出现一座藏在地下的枯朽森林。
目之所及,钙化的死去的树木倾倒,偶尔可见瘿颅跃鱼一般在枯树间跳跃。
瘿颅进入钙化的树干,树干很快奇迹一般冒出个细芽头,但随即又光速干枯钙化。
这一生一败之间,催生芽头的瘿颅眨眼耗尽力量干瘪死去。
远处的树杈上,挂着一只鲜红的红袜子,那就是谢邵他们留下的气味坐标。
谢邵不好意思搓搓手:“我,我本命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