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众人被训斥的面红耳赤,哪还有余心反驳,只得点头应允。
待将册子念完,十个兵团,包括栾平的骑兵团在内,尽皆多了一名随军参事,唐喜也在其中。
只是他心中仍有几分顾虑,方才入门之时,张潇明明将他的名字写在黄册,为何席间念起,却又在红册?
只怕此刻安稳,待到日后仍会被清算!唐喜偷偷打量众人,再看看沉默饮酒的宋风,心中愈加不安。
安排参事只是第一步,海杰紧接着调兵遣将,将兵马分拆,派往叛乱将领、官员之处兴师问罪。
不同之处在于, 郡内官员只有明确证据才会被问罪,军中将领则更为严苛,只要未能响应李如等人起事的尽皆撤职。
这给了一大批新秀将领机会,受益最多的便是坚守清河县的第九兵团副将李佳,直接晋升为第五兵团长,代替战死的康准。
至此,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严西郡内部不稳定因素差地被清算,余下尽是死忠宋风的亲信,为之后的进军打下坚实基础。
翌日,清河县,护城河。
一匹白马,一袭黑袍,一头随风飞舞的长发,一把历尽沧桑的长剑。
不远处,泰丰军巡逻士兵早已察见,霎时围拢而来:“什么人!”
“宋风。”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如铁石般沉重,传入兵卒耳中,如同烙在心底。
领头的队长闻言先是一惊,随即抱拳道:“原来是宋帅,容在下入营禀报,大帅即刻前来相迎。”
宋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中军大帐,楚恶又惊又喜:“宋风没死?”
帐中早已集齐众将,纷纷喜上眉梢:“他居然真的没死,真是天助我等!”
按理说,宋风的死活跟他们关系并不大,关键就在于方礼。
军师这位置可是一军之头脑,哪有泛泛之辈?
方礼早已提议暗插人手潜入严西郡,得知李如等将围攻海府后立即督促各部筹备白布,以备不时之需。
按照方礼的话说,海杰完蛋了,接下来接管严西郡的人很可能是李如,既然他是为宋风复仇而起兵,那与己方当初出兵的借口恰恰吻合,何不把戏做足一点。
也有人曾质疑过此事,方礼却态度强硬,表示无论事态如何发展,只要己方一口咬定为宋风复仇,总不会出错。
况且,他也隐约察觉一丝异样,感觉严西事变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闲话少说,且看楚恶,命三军将早已备好的白布取出佩戴,全军高举白旗,亲率一队人马出营而来。
离老远便看到单人单骑的宋风,楚恶举起手中长戟,明知故问的震声道:“来者何人?”
宋风不语,见人高马大的楚恶已然出现,随即漫步向前行进。
待双方碰面,楚恶做出惊喜姿态,惊叫道:“宋……宋帅?”
后者昂了昂头:“走,入营看看。”
众人簇拥着宋风来到泰丰军大营,于帅帐坐定,宋风这才开口道:“一路走来,贵军士卒好生艰苦。”
“不苦!”楚恶赶忙接话:“得宋帅接济粮草,兄弟们吃得饱穿得暖,再也不用挨饿了。”
宋风眼神一凛:“那为何却要攻打我郡?”
楚恶闻言一惊,想要开口辩解,瞥见宋风神情,却愣是说不出话来。
宋风虽年纪轻轻,只有二十出头,气场却从未见过的强盛,一双丹凤眼冷冷扫视,与其目光相对者尽皆不自觉的低下头。
身处万军之中,却仍能一个眼神震慑群雄,真不知道他的气场从何而来。
“宋帅!”方礼不得已站得出来,震声道:“我军之行动,皆为宋帅一人!”
“哦?”明知他们已找好借口,宋风仍旧装作饶有兴致的样子:“愿闻其详。”
“这天下只有一个神灵,便是宋风!”方礼挺直腰板,理直气壮:“海杰算什么东西,竟敢亵渎神灵,我军当然要为宋帅复仇,将这逆贼铲除!”
呵,又来这套。宋风心中冷笑,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所以说,贵军只是听闻我身死的消息,故而怒发冲冠,一时冲动才攻打我郡?”
“正是!”楚恶等将也反应过来,纷纷张口:“为宋帅报仇乃是顺天应人,我们不动,手下的将士也不答应。
“嗯。”宋风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来:“想问的,我已经问完了。”
见他要走,楚恶赶忙伸手阻拦:“宋帅既入我营,怎能径自离去?倒显得我军没尽地主之谊了。”
说罢向后招了招手:“来人!”
话音落处,两队妙龄少女鱼贯而入,个个手举托盘,佳酿珍馐一一入桌,围拢在一起的众将士也自觉分散,更有士卒搬来桌椅,好好地帅帐突然变成了宴会。
初时见他阻拦,还以为想要依仗人多势众强留呢,见只是安排酒席,宋风随即呵呵一笑:“看来不跟楚帅喝一场,是很难离开了。”
“哈哈哈……”
众将一阵大笑,楚恶向侍女们使了个眼色,几名貌美女子会意,纷纷走向前来,夹菜的,倒酒的,围拢宋风周围,如同众星捧月一般。
一名胆大的侍女更为过分,居然举起宋风眼前酒杯,媚笑着递到其口边:“宋帅且饮一杯。”
宋风眉头一皱,将侍女手中酒杯夺了过来:“安心伺候即可,不必距离太近。”
他可不是海杰,怎能什么女人都近身前?
楚恶不懂他的脾气,只知道他没能看上此女,随即两眼一瞪,怒声道:“贱婢,竟敢惹宋帅生气!来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这是什么道理,自己不喜欢,就得活活打死?
宋风赶忙摆了摆手:“不是她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见楚恶仍旧恼怒,宋风赶忙转移话题:“你这军中,怎么还有侍女?”
按理说,军中严禁女眷,似暗刃这等身负特殊任务的部队已经是开了先河,如今一见,泰丰军却更为过分,连侍女都拉来了。
楚恶嘿嘿一笑,状似得意的说道:“他们不是侍女,而是随军娼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