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只要轻轻一眨眼,就会夺眶而出。他紧紧握着林泰的手,那双手因为长期的战斗和劳作而布满了老茧,粗糙却无比温暖。
小孙声音有些哽咽:“班长,谢谢您……” 林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而温和:“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啥。好好休息,别多想。” 说完,林泰穿上那双已经湿透的鞋子。鞋子里的水随着他的走动发出 “咕叽咕叽” 的声响,冰冷的感觉瞬间传遍他的脚底,冻得他的脚趾都有些麻木。但他仿佛浑然不觉,脚步依旧沉稳有力,又继续巡查阵地去了。
夜幕渐渐降临,原本喧嚣的战场渐渐平息下来。偶尔传来的几声零星枪响,像是这片死寂中的几声叹息。远处敌人营地闪烁着模糊的灯光,犹如一双双窥视的眼睛。夜里气温急剧下降,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针,穿透战士们单薄的衣衫。林泰看着疲惫不堪的战士们,他们有的靠在战壕的土墙边,眼神空洞而迷茫;有的则直接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试图保存一丝温暖。林泰心中满是心疼,他知道,经过一天残酷的战斗,大家都已经身心俱疲,身体和精神都到了极限,迫切需要好好休息来恢复体力。
林泰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兄弟们,大家轮流休息,每人睡两小时。都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应对明天的战斗。” 战士们纷纷点头,虽然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对林泰的信任。他们有序地找地方躺下,动作轻柔,生怕打扰到身边的战友。他们裹紧身上破旧的毛毯,那毛毯上补丁摞补丁,颜色也早已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但却能给他们带来一丝微弱的温暖。林泰看着战士们渐渐进入梦乡,听着他们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感到一丝欣慰,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终于能安心入睡一样。
可他自己却没有打算休息。他知道,在这危机四伏的夜里,敌人就像一群伺机而动的狼,随时可能发动偷袭。哨位的安全至关重要,一旦失守,整个阵地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林泰在战壕里来回走动,脚步放得很轻很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熟睡的战士。他的身影在昏暗的月光下被拉得很长,孤独而坚定。
第二天清晨,浓重的雾气如一张巨大的灰白色纱帐,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整个阵地。雾气湿冷而黏稠,带着昨夜残留的硝烟味和泥土的腥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感觉到那雾气顺着鼻腔钻进肺里,冷得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林泰站在战壕边缘,双手紧紧地扶着战壕的土墙,眉头紧锁,双眼透过弥漫的雾气努力向对面山头眺望。经过一夜的坚守,他的脸庞略显憔悴,眼窝深陷,像是被岁月狠狠地刻下了痕迹,布满血丝的眼睛却依旧如鹰隼般锐利而警觉。他心里清楚,这样的大雾天气既是危险,也是机会。危险在于敌人可能借着这层天然的掩护发动突然袭击,让他们防不胜防;而机会则是他也能派出侦察小队,在雾幕的遮掩下悄然接近敌军,获取关键情报,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小李、小张、小王,你们三个跟我过来。” 林泰朝着不远处几个正在擦拭武器的战士喊道。三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动作迅速而利落。
小李是个机灵的小伙子,圆圆的脸上透着一股朝气,眼睛里总是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此刻更是因为即将执行任务而充满了兴奋。小张身材高大魁梧,浑身都是腱子肉,那肌肉一块块隆起,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他走路时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很实。小王则性格沉稳,眼神中总是带着一股坚毅,就像一座沉默的大山,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三人小跑到林泰面前,“唰” 地一下立正敬礼,动作整齐划一。
林泰目光依次扫过三人,神情严肃得如同一块冰冷的铁板。他说道:“现在雾气重,是咱们摸过去侦察的好时机。你们三人组成小队,前出到对面山头附近,摸清敌军的动向,记住,一定要小心隐蔽,千万不能暴露!这关系到咱们整个阵地的安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三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坚定和决绝,仿佛在彼此传递着必胜的信念。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三人迅速整理好装备,他们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件武器和工具,确保没有任何遗漏。背上装满弹药和侦察工具的背包时,那背包被塞得满满当当,显得格外沉重,但他们却没有丝毫怨言。他们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钻进了浓雾之中,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那白茫茫的雾气里。他们脚步轻盈,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尽量不发出声响。每走一步,他们都会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耳朵仔细地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声音。雾气遮挡了他们的视线,能见度不足十米,他们只能凭借着平日里刻苦训练出来的方向感和默契,相互配合着朝着目标前进。小李时不时轻声提醒着方向,小张则警惕地留意着周围是否有敌人的踪迹,小王默默地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林泰在战壕里焦急地等待着,他不停地来回踱步,每走几步就会抬头望向雾气弥漫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期盼。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战壕的土墙,那有节奏的敲击声,仿佛是他内心紧张情绪的宣泄。他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一定要平安归来,一定要带回有用的情报。” 他深知,这三名战士的安危,以及他们能否带回关键情报,将直接影响到整个阵地的命运。
终于,几个身影在雾气中渐渐显现,是侦察小队回来了。林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连忙迎上去,还没等三人开口,就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小李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激动地说道:“班长,敌军正在对面山头调动兵力,大批的步兵和坦克正在集结,看样子可能又要进攻了!”
林泰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他在心里暗自思忖,敌人这次来势汹汹,兵力和装备都不容小觑,必须立刻调整部署,才能守住阵地。否则,整个阵地很可能会陷入敌人的包围,战友们也将面临巨大的危险。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那是一种为了守护阵地和战友,不惜一切代价的坚定。他迅速转身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喊道:“立刻通知各小组,准备调整部署!” 声音洪亮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先是来到火箭筒小组的位置,此时火箭筒小组的战士们正围在火箭筒旁,仔细地擦拭着武器。他们的动作娴熟而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部件。
林泰大声说道:“同志们,现在情况紧急,敌人有坦克,我们把火箭筒小组移到侧翼,利用地形优势,等敌人的坦克靠近,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这时咱们对抗敌人坦克的重要力量,大家一定要迅速行动,不能有丝毫懈怠!” 战士们听后,眼神中立刻充满了斗志,他们异口同声地回应:“是,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立刻行动起来,几个人合力抬起沉重的火箭筒。他们喊着整齐的口号,步伐一致,迅速朝着侧翼的预定位置转移。他们的脚步匆匆,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每一个动作都熟练而有序,仿佛他们早已将这些操作刻在了骨子里。
接着,林泰又来到重机枪阵地。重机枪手正趴在地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透过雾气努力观察着动静。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机枪的把手,
林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把重机枪换到更高的位置,这样视野更好,能更有效地压制敌人的步兵冲锋。这关系到咱们阵地的前沿防御,一定要做好!”
重机枪手点点头,脸上神情严肃,大声说道:“是,班长!” 然后招呼着身边的战友,一起拆卸重机枪。他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拆卸螺丝,有人负责搬运弹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工作。
然后费力地扛着机枪和弹药,朝着更高的一处掩体走去。他们的脚步因为沉重的负担而略显缓慢,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快完成部署,守护好阵地。
最后,林泰把目光投向了阵地前的那片洼地。他深知反坦克地雷是对付敌人坦克的重要武器,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批了。
这些地雷,是他们对抗敌人坦克的最后一道防线,绝不能有丝毫闪失。他召集了几个经验丰富的战士,这些战士脸上都带着岁月和战斗留下的痕迹,眼神中透着沉稳和自信。林泰严肃地说道:“大家把最后一批反坦克地雷埋设在阵地前的洼地里,这是咱们抵御敌人坦克的最后一道防线,一定要埋得隐蔽、巧妙,让敌人有来无回!如果让敌人突破了这道防线,咱们的阵地就危险了,大家明白吗?” 战士们神情凝重,齐声回答:“明白,班长!”
战士们领命后,迅速拿起地雷,小心翼翼地走向洼地。他们先用工兵铲在地上挖出一个个小坑,那工兵铲在他们手中上下挥动,泥土被一铲一铲地翻起。
他们挖得很仔细,坑的大小和深度都严格按照要求来。然后把地雷轻轻放进去,动作轻柔得就像在放置一件珍贵的宝物。
放好后,再仔细地掩盖好泥土,他们用手轻轻地抚平泥土,尽量让地面看起来和周围一样自然。
还在上面撒上一些枯草和树叶进行伪装,他们精心挑选着合适的枯草和树叶,一片一片地摆放,确保不被敌人轻易发现。
每完成一个地雷的埋设,他们都会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才会前往下一个地点。他们深知,每一个地雷都关系着整个阵地的安危,容不得半点马虎。
果然,快到中午时,那令人胆寒的敌军炮火又如恶魔的咆哮般骤然响起。沉闷的爆炸声在天地间轰鸣震荡,一颗颗炮弹拖着尖锐的呼啸,划破空气,狠狠砸落在我方阵地上。
泥土被高高掀起,硝烟瞬间弥漫开来,刺鼻的气味呛得人几乎窒息。
林泰早已在战壕中严阵以待,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每一声炮响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冷静,犹如一潭深邃的寒湖,没有丝毫波澜。
他在心里默默估算着敌人炮击的节奏和范围,同时留意着身边战士们的状态。
身旁的小战士小刘,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抓紧手中的枪。林泰察觉到他的紧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别慌,稳住,咱们按计划来。”
小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冲着林泰点了点头。
这次炮击时间不长,仿佛只是敌人进攻前的短暂示威。很快,透过弥漫的硝烟,隐隐约约能看到敌军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如同黑色的潮水般缓缓向前推进。
一辆辆坦克庞大而狰狞,履带转动时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扬起阵阵尘土。步兵们猫着腰,紧紧跟在坦克后面,他们的脸上带着冷酷和贪婪,眼神中透露出对胜利的渴望。
林泰站在战壕的高处,目光紧紧锁定着敌军的动向。他的心在胸腔中有力地跳动着,但他的表情依旧沉稳。他知道,这是一场关键的较量,每一个决策都关系着阵地的存亡和战友们的生死。他在心里不断计算着敌人与雷区的距离,等待着最佳的开火时机。
“都给我沉住气,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火!” 林泰大声吼道,声音在战壕中回荡。战士们紧紧握着武器,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逼近的敌人,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他们的手心满是汗水,却没有一个人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心中只有对敌人的仇恨和坚守阵地的决心。
终于,当敌军的领头坦克缓缓驶入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的雷区时,林泰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猛地举起手臂,大声下令:“开火!”
瞬间,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领头的坦克触发了反坦克地雷。爆炸的气浪如同狂风般席卷开来,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人们的眼睛。
坦克的履带被炸得粉碎,车身剧烈摇晃了几下,随后重重地倾斜在一旁,冒出滚滚浓烟。坦克里的敌军士兵发出惊恐的惨叫,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爆炸的威力吞噬。
剩下的敌军见状,顿时慌乱起来。步兵们的脚步戛然而止,脸上的冷酷瞬间被恐惧所取代。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躲避的地方。
坦克驾驶员也慌了神,拼命转动着方向盘,想要调转车头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打!狠狠地打!别让他们跑了!” 林泰抓住时机,再次大声喊道。战士们早就憋足了劲,听到命令后,立刻扣动扳机。重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如雨点般倾泻在敌军之中。步枪的射击声、手榴弹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激昂的战斗之歌。
小孙尽管脚伤未愈,但此刻也强忍着疼痛,奋力地射击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每一颗子弹都仿佛带着他对敌人的仇恨。他一边射击,一边大声喊道:“狗日的,让你们来侵犯咱们的阵地!”
在战士们猛烈的火力打击下,敌军纷纷倒地。他们的身体在枪林弹雨中颤抖,发出痛苦的呻吟。敌军的进攻阵型彻底被打乱,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推进。
他们如同潮水般,狼狈地向后撤退,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残骸。
午后的焦土上,血腥与硝烟混合成的气息,几乎要将人的五脏六腑都熏出来。
林泰刚刚拧开水壶,冰凉的液体还没来得及滑入干裂的喉咙,观察哨凄厉的嘶吼声便再次撕裂了短暂的宁静。
“排长——!西边!他们又上来了!!”
“妈的!”
张冲一口啐掉嘴里的草根,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抓住了身旁的重机枪。
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前方,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帮狗娘养的,是铁打的还是吃药了?!”
“慌什么!”
林泰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入每个战士焦躁的神经里。
“都给我沉住气!节省子弹!”
“把他们放到五十米再开火!”
他的命令,就是战场上的定海神针!
这一次,敌人的攻势明显乱了章法,像是被军官用枪逼着冲上来的炮灰,队形散乱,毫无章法。
“打!”
林泰一声令下!
砰!砰!砰!
枪声再次爆豆般响起,但比上午要稀疏、沉稳了许多。
战士们按照林泰的要求,冷静地进行着短点射,每一颗子弹,都像长了眼睛一样,朝着目标飞去!
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敌人,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栽倒在泥泞之中。
这波攻势,仅仅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在阵地前又添了几十具尸体后,狼狈地退了下去。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还没完。
黄昏,残阳如血。
当最后一抹光辉即将被黑暗吞噬时,最疯狂、最决绝的进攻,开始了!
“乌拉——!”
震天的嚎叫声中,敌人几乎是倾巢而出,黑压压的一片,朝着阵地发起了决死冲锋!
“火箭筒!给我敲掉他们的机枪!”
林泰双目赤红,咆哮着,亲自抱起一箱沉重的机枪子弹,顶着横飞的榴弹,冲向了快要打哑火的机枪阵地。
“是!”
火箭筒手展大鹏怒吼一声,扛起发射筒,瞄准,击发!
咻——!
一发火箭弹拖着耀眼的尾焰,如同一支复仇的利箭,精准地钻进了敌群中那挺喷吐着火舌的重机枪!
轰!!
一团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
断裂的枪管和残肢断臂被炸得飞上了半空!
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残酷的白热化!
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收割着生命,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直到夜幕彻底降临,枪声,才终于渐渐平息。
战场上,只剩下呜咽的风声,以及远处伤兵断断续续的哀嚎。
“结……结束了?”一个浑身是泥的新兵,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只是暂时。”
林泰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他靠在冰冷的壕壁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都别歇着!还能动的,跟我修工事!检查弹药!快!”
半小时后,后方传来了卡车引擎的轰鸣,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后勤补给,到了!
“饭!是热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死寂的阵地上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
几个炊事兵抬着巨大的保温桶和一箱箱弹药,深一脚浅一脚地冲了过来,满脸都是汗水和泥污。
“还有干净的绷带和消炎药!”
“伤员先吃!”
林泰一声暴喝,一把按住了一个正要冲过去拿馒头的战士。
他自己看都没看那些冒着热气的饭菜,而是大步流星地冲向医疗箱,抓起一卷崭新的绷带和一瓶刺鼻的消毒酒精。
他蹲在一个小战士面前,那战士的大腿被弹片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makeshift 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
“排长……”小战士疼得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哆嗦。
“忍着点。”林泰头也不抬,动作却异常轻柔地解开绷带,“是条汉子就别吭声,留点力气多杀两个鬼子。”
烈性酒精浇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嘶——!”
小战士的身体猛地绷紧,像一条离水的鱼,但他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胳膊,硬是把惨叫声吞回了肚子里,只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滑落。
林泰专注地为他清洗,上药,包扎,动作麻利而熟练。
处理完一个,他又走向下一个,仿佛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