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屋顶的路此时显得如此漫长,无论是哪个希斯克利夫都这么觉得。
终于,不知经历了多长时间,罪人看见了魔王希斯克利夫的背影。
“……!”
“停下,这次你可逃不掉了。你把凯瑟琳藏到哪了?”
“我可没抢走凯茜…我只要杀了你们就足够了。”魔王希斯克利夫居高临下俯视罪人说。
“开什么玩笑,你背后的棺材里装着的不就是凯茜吗!”
“这里面可不是你想的凯茜。”魔王希斯克利夫语气不屑,“就算你全力追赶并抓住了我,又会有什么会改变呢?凯瑟琳已经离开你了。”
“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就算你努力地清理覆盖的泥土,打开棺盖去看,事实都不会改变。她总是带着平静而难以捉摸的微笑躺在那里。”
无论是哪个世界,一如既往……
“要我告诉你吗?你对凯瑟琳的思念会一直延伸到永远……你会一直寻找那早已不存在的凯瑟琳。直到你终于找到内心的平静。”
“所有的绝望把你引向同一个答案。到最后你只能喃喃自语。只有当你赎尽你的罪行,心跳终于停止,你才能躺进棺材里同她长眠。因此让我来减轻你的痛苦吧。你若也参加这希斯克利夫赎罪的行军,便能提早迎来那平静的安息吧!”
希斯克利夫大吼:“滚!我才不要你那什么所谓的安息!”
“我只要凯瑟琳回来!”
希斯克利夫满腔怒气,直冲魔王而去。
“……”
数十根坚韧的丝线密集交织,阻挡住希斯克利夫的脚步。
“耐莉…为什么?”
希斯克利夫对这些线条再熟悉不过了,幼时每次和凯茜外出探险,都是耐莉用这种特殊的线条将山庄外的野兽一一制服。
“你还不明白吗?”魔王希斯克利夫的笑声更加狂妄,“从一开始,邀请我来到这座宅邸的就是耐莉!她邀请我到此,为了让亨德利凄惨地死去而将消息传给了我。另外,把我介绍给伊莎贝拉那孩子的也是耐莉。别问我为什么。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因为我们二人都已经厌倦忍耐了!”
耐莉走到罪人的对立面,“快走吧,希斯克利夫。”
当然这句话是对魔王希斯克利夫说的。
“哈哈哈哈哈!!”
在狂妄的笑声回荡中,魔王希斯克利夫走向了屋顶。
<不!>
“耐莉……”希斯克利夫不敢置信地看着耐莉,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你……背叛了我吗?”
耐莉深呼一口气:“这座宅邸从来就没有站在你那边过。哪怕一次也没有。还有,希斯克利夫,‘背叛’这种说法稍微有些让我难过呢。”
希斯克利夫慢慢地走向耐莉。无法想象他感受到的背叛有多强烈。
“告诉我……告诉我理由。”
“你真的变了,希斯克利夫。如果是以前的你,是不会询问我理由的。”
“正因为是你,我才会问的!就连我们的孩提时光……我也要亲手摧毁吗?”
“……”
“希斯克利夫……你最害怕的是什么?我……不害怕凯瑟琳小姐曾自称目睹的幽灵……不害怕这座宅邸里偶尔刮起的狂风……抑或是一喝酒就胡闹的亨德利……哈啊,虽然我完全不害怕这些……”
“但有一天,我开始害怕了。我开始害怕……一个身心疲惫,慢慢老去的女人。那个女人正是我自己,希斯克利夫。被每个世界的你和凯瑟琳小姐折磨着的我自己。”
“你与凯瑟琳小姐之间,仇恨、误会以及可怕的执着总是萦绕不散……而所有世界的我,都被那轨道上的车轮所卷入,一直被碾压到老死为止。一直……一直……”
“最可怕的是……所有世界的我……直到最后都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就连我的人生,都被你们一点点偷走了。所以……我也让小姐一起看了。”
“我只是……只是告诉她……那是能看到持有者内心想看到的东西的,镜子的碎片。”
“在那之后……所有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在她沉浸在与镜子对面的某个与她有着相同痛苦的某人交谈,一直不从房间中出来之时……那个实验室的诞生就由此开始。”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吧。即便是在棺材中永眠之前,她还对我深信不疑呢!在鸟笼中长大的孩子,真是纯真啊。”
“……”
希斯克利夫因愤怒而浑身颤抖。
“去你妈的!”
亨德利·肖恩一拳朝耐莉打过去。后者灵活地躲开了这次攻击。
“亨德利?”
“臭婊子!所以一切都是你干的吧!”亨德利怒吼着,“不论是陷害我的计划也好,还是害死伊莎贝拉也好,以及凯瑟琳的死也是!一切都是源于你,一个厚颜无耻的臭婊子!你明明是我们的仆人,却做出这种背叛主子的事!”
耐莉无言反驳:“随便你怎么说吧。”
“你!你!”约瑟芬手指着耐莉,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你对得起夫人吗!她以前对你那么好!”
“我对夫人一直很感激。”
林顿看着耐莉叹气:“我怎么也想不到是你…无论如何…咳咳…我不会放过你…不只是为了凯瑟琳…”
亨德利、林顿、约瑟芬、以及呼啸山庄其余剩余的管家,自发地挡在耐莉前面。
“希斯克利夫,你们赶快去屋顶吧。一切都交给你了。”
“你们几个……”
<希斯克利夫,别浪费时间了,快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