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划过湛蓝的天空,留下一道白色的弧线。
博鳌,鱼多鱼肥的意思。
博鳌其实就是一个小镇,之所以这个小镇会有机场,那就要说到2001年在这儿举行的博鳌亚洲论坛了。
国际性的会议,带来了全球曝光,再加上国家政策的支持,让这个默默无闻的渔农小镇快速发展了起来。
因为地处南边,这个季节的博鳌已经有点热,最起码对从偏北的地方过来的李貌一行人来说是这样。
机场门前,几十个国家的旗帜在空中飘扬,刚才还仿佛触手可及的白云现在高高挂在天上。
李貌瞅了眼身后这栋建筑。
好吧,再怎么发展,它也只是个小镇,所以候机厅有点小,这可能是全国最小的民用机场。
门口就是公路,乘车倒是挺方便。
“哎呦,天气真不错。”
李貌伸了个懒腰。
他全程都戴着眼罩在睡觉,这会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海盐味道,感觉还不错。
夏奶奶东张西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大玉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数码相机,对准了男朋友和奶奶。
“小貌,你往奶奶身边靠靠。”
李貌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轻轻揽住奶奶的肩膀。
夏奶奶见状,看向镜头笑了起来。
“好了。”
“大玉,来,你也过来,我们一起拍一张。”
大玉看了看手上的相机,又瞅了瞅四周。
李貌正准备上前帮忙,就见大玉已经走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跟前轻声交谈起来。
“你好,可以帮我们拍几张照片吗?”
女人瞅了瞅他们,答应道:“没问题。”
李貌看着女朋友,欣慰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看镜头。”
大玉回到奶奶另一边站定,伸出手指没好气点了点男朋友额头。
李貌不管,还是直直看着她,理直气壮道:
“镜头哪儿有你好看啊!”
大玉瞥了眼笑呵呵的奶奶,小脸顿时有点红。
她也不管男朋友了,自己看向镜头,可是那含着羞意蕴着情意的桃花眼却总是时不时偷偷瞥一眼男朋友。
左右流横波,不外如是。
“给,拍好了!你们小两口真恩爱啊!”
拍照的女人递还相机的时候,这么说了一句。
大玉的脸更红了,道完谢后,她瞧了瞧拍的照片,顿时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那么说了。
刚才,她用手指指着小貌的额头,之后偷瞥小貌,还有小貌看自己的眼神,这些全都拍了进去。
原来,他们对彼此的爱意是这么明显,这么直观,以至于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幸福。
“拍的怎么样,给我看看。”
李貌把头凑过去。
“不给,奶奶我俩看。”
大玉嘻嘻笑着躲开他,来到奶奶身边。
夏奶奶很喜欢这几张照片。
“大玉,这个能不能弄出来。”
“可以,回去我就把这几张洗出来。”
拦了辆车,三人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不时就能看到一排椰子树的小镇。
这儿没有密集的动辄几十层楼高的小区,房屋普遍低矮,唯一的几座高楼也是酒店。
大片的绿植在海风中轻轻摇曳,小镇静谧而惬意,时间仿佛被海风揉碎,散落在潮汐中。
博鳌亚洲论坛东屿岛大酒店。
这是家国企,会议期间,来自各国的人就都是住在这儿。
来到订好的套房。
客厅,餐桌,卧室,洗手间,除了没有厨房,这儿跟在家没有什么区别。
阳台上放着几把椅子和一张小桌,坐在这儿就可以欣赏到远处的海景。
夏奶奶刚进房门就直奔阳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叹道:
“乖乖,这么大,这比家里的湖大多了。”
“休息一会,待会吃完午饭我们去沙滩边散散步。”
“奶奶,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大玉领着奶奶去了卧室。
没一会她走了回来,从后面抱住男朋友。
“感觉怎么样?”
李貌知道大玉问的是他恐高的事。
“戴着眼罩,比上一次好多了。”
他恐高这事没让夏奶奶知道。
要是老人家知晓,说不得会内疚,然后下次就不坐飞机了,或者干脆再也不跟他们出来。
李貌没在这事上多说,他指了指远处停泊在海边的游艇。
“有机会去坐坐?”
大玉朝那边看了眼,小脸一白,眼里满是惊恐。
李貌敏锐地捕捉到了女朋友眼里的情绪,转过身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问:
“龟龟,怎么了?”
大玉抿抿嘴,她没什么是不能跟小貌说的。
“我,我有点怕水……”
李貌一怔。
“我……”
“我知道。”李貌打断她的话,紧了紧怀里的人。
大玉也反手紧紧抱着男朋友。
“我之前竟然一直不知道。”
李貌有些自责,又问:“什么程度?”
“不怪你的,至于程度……”
大玉顿了顿:“乡下的那种小湖泊,我不敢离的太近。
不过,每次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
其实,家里的浴缸一开始我也有点怕,不过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那样,冲淡了我心里的害怕。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躺在浴缸里让你帮我扎头发吗?那时候我其实是想让你跟我一起洗的,可最后只……”
大玉突然住嘴,她说得好像有点多了。
李貌这时候一点都没有贱皮调戏女朋友的心思。
他松开大玉,捧着她的小脸,满眼心疼。
大玉伸出手指按在男朋友的眉宇间,想抹平他皱起的眉头。
“就一点点怕而已,我现在已经克服啦。”
“你恐高,我怕水,嘻嘻,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小貌哥哥,你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不会晕车吧,到时候我们一家人,海陆空全齐了。”
大玉想转移男朋友注意力,奈何李貌实在笑不出来。
大玉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抱着男朋友。
良久,李貌深吸口气。
“饿了吧,去换衣服,我们去吃饭。”
“好!”
大玉踮起脚亲了口李貌,趿拉着拖鞋,笑容明媚去了卧室。
李貌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恐高,是与生俱来的毛病,这怎么能和大玉那种后天创伤相比?
回想起过年回家见过的那几个小时候欺负过大玉的人,李貌有些后悔没好好收拾他们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