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楷用尽全身的力气外加上灵力加持朝着程旭尧发出的最后信号赶去，心中对诺影的那份仇恨愈发加重。
再快一点……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和时间有关的能力？
雨停了，他也看到了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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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来——主食已经到了啊。”
女人卷着翠绿的发丝，周围是两个机器人压住程旭尧，她手里还拿着已经用过的注射器。
“所以……亲爱的，做出你的选择吧——再过不久，你的小竹马就会变成怪物……你当然会平安无恙了，要知道，那样的结局只有一个。”
“或者……第二个，我们费尽心思做的这一切，还是因为你有着那一双——足以为此付出一切代价的眼睛啊。”
“天眼……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存在，它可以无视一切规则，让普通人突破极限觉醒，可以让'miracle'的力量突破限制一步封神……”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会如你所愿……毕竟，强人所难会让天眼的价值大打折扣。本质上，它们也算是一种天地灵宝～”
程旭尧撑着意识:“你！黎漾，别答应她！你说的天眼我也有，放过她好不好？”
“诺影”啧啧几声:“倒是格外的痴情人啊……虽然你的眼睛也很迷人，但我更喜欢她的呢～”
“从出生起就注定比任何人有着更为强大的灵魂力庇护……而为其产生的天眼更是传说一般的存在——哪怕，你的父母宁死也不愿意留下一丁点的灵魂气息，就是为了防止我窥探他们的记忆啊～”
爸爸妈妈……
金黎漾已然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一开始……我就没有选择。”
本该如此的……这种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她会因为个人情感而冲动导致的结果，可是……
对不起，大家……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她目光变得坚决起来:“好，我选程旭尧，我选他们……但，那种药剂没有解药不是吗？想骗我也总要换个理由吧。”
“怎么可能会没有解药呢？我向来说到做到……解药自然在我手里，只要你自愿自挖双眼，我当然可以赠予你。”
“毕竟……信任是相互的，我怎么保证你在得到解药之后……会不会翻脸呢？”
金黎漾嗤笑一声:“原话奉还给你……我金黎漾说一不二，从不食言。”
程旭尧脑海中混乱一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再快一点，一定要再快一点……
他想要周围都变得慢起来，一定……一定要再快一点……
他脑海中闪过师祖的话语以及过往种种，只深感一种无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没有太多的在意……如果他再谨慎一些，如果他多注意她的情绪……
可没有如果，但……如果真的存在神的话，您为何要对世间悲苦视而不见……可，求求您，降下您的恩赐，救救她……
失去眼睛的话……她基本上就是没救了，那可是等同于她一半的灵魂……
神啊……您真的要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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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再度落下，洗刷着金黎漾脸上的血渍，即使如此，她还强撑着意识站起身:“我做到了……所以，你也该兑现承诺了。”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一片黑，她什么都看不到，曾经这种伤痛她都要大哭大闹的，但此刻……她哭不出来。
本质上，她还是人类……她也有脆弱的时候。
“诺影”抬手，一个容器飞出包裹住那双眼睛，眨眼间消失不见。
“真是一个乖孩子呢，我也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她眼神示意周围两人，他们了然，准备将药剂推送进去。
程旭尧的气息骤然发生变化，他眉间睁开一只眼睛，“诺影”面色不变:“还真是……意外之喜呢，只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无用了。”
“因果能力的眼睛吗……可惜了，它可不能扭曲它的'果'，在此前发生的一切……你再怎么催动力量，都是徒劳无用的。”
“有因必有果，它很智能……不能抹除它诞生之后的'果'，哈哈哈～没想到，那家伙的力量所选中的人，终究还是逃离不了因果定律！”
如她，所言……
程旭尧苦笑一声:“是吗？那又如何……杀了你，夺回它们也可以。”
“杀我？很可惜，你杀不死我呢，我不过是万千'诺影'之中的一个而已，而那个东西早已通过那个装置转移了出去……”
“杀不死……可你别忘了，我的力量可是祂的。”
他掐断了“诺影”的脖子，直接将她的一切停止在这一刻，又再度从戒指里取出一把匕首刺入她的心脏:“到哪了？”
“咳咳……你猜啊～”
程旭尧思维开始不断清晰起来:“米迦勒国……对吗？能有如此高科技还有机器人的存在，除了他们还没有人能够做出来。”
“其实这个计划……你们一开始就在筹备对吗？不断地抓人去实验，改进药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过，我只是万千'诺影'中的一位而已，我知道的还没有本体多呢。”
“或许，我可以尝试扭转你的因果……”
“放弃吧，没用的……就算你扭转了又能如何，即使动手的不是我，还有千千万万个'诺影'存在。”
“更何况……本体已经切断了我这边的意思——比起我，还是担心担心你的小青梅吧。”
“毕竟，现在她可是什么都看不见啊。”
程旭尧失神，最终还是走向金黎漾:“抱歉……因为我，你才会……”
“咳……”后劲来了，她觉得脑袋嗡鸣声不断:“呃啊——”
程旭尧颤抖地用指尖为她擦拭那些血痕:“阿黎……我在这里，别怕。”
“旭尧？你在哪里……我……好难受。”看着她突然身体失调一般跌倒，纵使他内心再多恨，此刻也只是伸手扶起她，安抚性开口:“我就在这里……不要怕。”
郑书楷姗姗来迟，看着他们的身影沉默片刻，还是走上前:“看到你们没事，我……”
他顿住了，张了张口却只能尽量平静开口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回应他的，只有程旭尧的沉默，程旭尧看向一个已然离去的乌鸦，最终还是亲手将金黎漾送到郑书楷面前:“我想……我也该离开了，我有想要走的路……她，就拜托你了。”
郑书楷一惊，却还是掩盖住眼底的波涛汹涌:“你要去哪？你明知道她如今最需要的……”
“抱歉，我有必须要走的理由……更何况，我不得不这么做。”
“本该如此的……本该如此的。”
程旭尧低喃，他的身影消失在逐渐变大的雨声之中，郑书楷不自觉抱紧金黎漾:“黎漾……你还好吗？”
那一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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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只要我进去……我就可以成为国王？真的假的？”
卡西俄佩亚点头:“自然……你可是我的孩子，这个位置理应属于你。”
“可是……就不能直接给我吗？”
“这是……需要一些仪式感。”
“仪式感……那，我成功了的话，可不可以和郑书楷他们见面啊？”
“那之后……你便是君王，想见谁都可以。”
奥利弗内心浮现出一丝犹豫，可最终……
她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也是他们的家人。
他进去后，卡西俄佩亚收起笑容:“开始吧……最高指令启动，清除目标的全部记忆。”
“真狠心啊，骗起小孩子真是一套一套的。”
“我必须那么做……更何况，本该如此的，不是吗？”
“那么……按照约定——”
“你大可放心，我自然……会把你想要的全部奉上。”
“合作愉快，卡西俄佩亚女士。”
“是吗……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何要对她……那么执着？”
“嗯……命运使然而已，无论是谁，终究逃不过命运……更何况，我有我的节奏。”
“是吗……”卡西俄佩亚有些可惜，倘若她没有动手，兴许她可以把那个孩子带到罗伊斯面前……
只是，仇已然结下，接下来——
“你把我们和如今的思成国关系搞得那么僵……真是给我儿设立了一个大麻烦啊。”
“卡西俄佩亚女士，我想并非如此……本质上，你们提供给我的也只有道具，你们只能算是帮凶——更何况，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你们是知晓这一切的，只要你们一口咬死是因为那批失窃的货物。”
“哼哼……那还真是，小瞧你的计谋了呢……你处心积虑搞这一切，只为了那些？”
“于我而言并非如此……我喜欢的，是那种玩弄人心的场面。”
“是吗……”卡西俄佩亚用折扇遮盖住下半张脸，诺影女士……
你以后也会用同样的计谋……算计这里的一切吗？
“只不过，没想到你还真舍得，居然用了最高指令……你就不怕有一天，他背叛你吗？”
卡西俄佩亚轻笑:“吾儿所做的一切，吾自当支持的……哪怕是杀了我。”
“他的最高指令只能用两次，一次是让他对我的任何话语深信不疑，一次，是让他无法利用力量感知那一切。”
她漠然看向进度条:“已经，成功了呢…… 现在开始，离那一切更近了一步呢。”
她不禁开始猜疑诺影的计量，是料定了她会在初号机身上动手脚吗？
本以为初号机会将这顶多利用在察觉不对劲的罗伊斯身上……情感啊，一旦有了这东西，初号机就已然是个失败品。
而她完美的作品……会将她想要的，全然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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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洵安笑容失去，目光幽深了许多:(大人……这也在您的算计之内吗？)
“那么……初次见面，我是陆洵安，一个，四处流浪的赏金猎人罢了。”
“你好，我是多萝西……不，确切来说，是'泽菲尔'。”
程旭尧目光冷然看向她:“那家伙和你是什么关系？”
多萝西目光淡然:“无可奉告。”
一只乌鸦再度出现:“好了，这便是你们之后的盟友……那么，既然你们都对彼此不了解，那么便由我来给你们做个介绍。”
“陆洵安，他是赏金猎人，删除变化之术和石化对方的力量……多萝西，我想你应该清楚的——她确实杀死了'泽菲尔'，但她杀死的不是诺影。”
“诺影的存在……便是罪孽，上边已然对她下达了最高悬赏令，唯有集结众神的力量，方可彻底抹除她。”
程旭尧垂眸:“是吗……连你们如今都拿她没办法吗？”
乌鸦顿住片刻:“不……只是因为一些原因……”
“好，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当然，陆洵安……去，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陆洵安认命道:“是是是，交给我包完成的。”
“那么——该聊聊，我们的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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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庸医！”
伊格内修斯看着时间煮着清淡的粥:“我看啊……找普通人怎么可能治得了这个。”
多里安摇头:“别说了尹格……国主大人满肚子火气呢。”
伊格内修斯心情复杂:“我也满肚子火气呢……他们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大张旗鼓……”
“是啊是啊，简直就是器官贩子呢……话说尹格，你为什么要开始煮粥啊？”
伊格内修斯白了他一眼:“我妈妈说了，生病的人需要清淡的饮食……而且国主大人家政课是出了名的糟糕，能把考官直接送到死亡之神面前的那种，他照顾阿黎怎么可能啊。”
“可是你的家政课不也是……”
“闭嘴了，我那是藏拙，暂避锋芒！”
“哦，那我去看看黎漾怎么样了，她现在好像还发烧着呢。”
“赶紧去吧，你在我旁边会影响我的发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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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阿利斯泰尔:（除非是厄瑞波斯那家伙，否则我也没办法。）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费尽心机只是想要她的眼睛？）
阿利斯泰尔:（……高兴点吧小鬼，没要她命已经很不错了。）
阿利斯泰尔:（不过她的情况也很糟糕呢，要知道她还是挺特殊的……失去一双眼睛就代表她失去了一半的灵魂……啧啧啧，难怪啊，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存在。）
（你……）
阿利斯泰尔:（别把我想得那么高尚……从利维坦国出来的我，怎么可能是个纯良的好人呢？）
阿利斯泰尔:（而且按照你们现在的情况，贸然前去利维坦国很危险的，厄瑞波斯那家伙最不近人情了，我都说他是恋童癖了，你说要是她十二三岁还好说，但要是现在的话……啧啧啧，他可不喜欢笨蛋美人。）
（黎漾不是笨蛋。）
阿利斯泰尔:（啊对对对，不是笨蛋……放弃吧，她当个普通人还挺好的，至少你也可以尽显你的力量不是吗？）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
阿利斯泰尔:（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吗？没发现她那个竹马不见了吗？）
阿利斯泰尔:（我猜啊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的性格缘故吧，即使那个人换做是我们，她也会毫不犹豫选择保全我们，那个家伙估计现如今遭受到很严重的打击吧，眼睁睁看着她做出那样的选择……）
阿利斯泰尔:（现在的人还真是复杂啊，多么简单的答案……无论怎么样保全自己才是最好的，怎么老有人想不开为了别人要死要活的。）
是啊，保全自己……才是最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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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书楷从不把希望寄托在神那边，但此刻他无比希望神迹发生，哪怕只是一点点……
而自从所谓的“泽菲尔”死去之后，再无有着她力量的人存在。
更何况……祂的力量，的确可以做到重生白骨……
可如今，黎漾她所有的力量尽数失去，基本上算是一个普通人了。
她现在连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更别说，她那么自强，怎么可能接受现如今一无所有的她自己？
再加上她内心还有着对那家伙的仇恨……
她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尤其是……她如今什么都看不到了，郑书楷头一次恨不得自己若是能够再快一点……
“你怎么来了？”
郑书楷看向来的多里安和随后赶来的伊格内修斯，他们显示礼貌性行礼，多里安笑了笑:“国主大人，我们只是想见见她。”
“……她现在情况不好，需要静养。”
黎漾，是不愿意把她最脆弱的一面让任何人看到的。
伊格内修斯梗着脖子，直视他:“再怎么说我们和她也是朋友，作为朋友看望她是可以的吧？”
最终，郑书楷还是松懈几分:“随便，别太打扰到她。”
伊格内修斯和多里安连忙跑进去，多里安中途还说:“我还以为不会成功呢。”
伊格内修斯撇嘴:“怎么会呢，他其实也没有太糟糕吧。”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金黎漾脸上缠绕着绷带，遮盖住她的双眼，她坐起身看向窗外，她忽而警觉面朝他们这边:“谁？”
伊格内修斯率先恢复正常神情，他知道……黎漾现在不需要太多余的同情，只要一直维持之前就好:“阿黎……我给你煮了白粥，我也没什么太拿得出手的东西，我是尹格……我和多里安，来看你了。”
多里安也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算是默许伊格内修斯的介绍，随即露出阳光般的笑容:“黎漾黎漾，我带了很多小说内容哦，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讲给你听哦～”
金黎漾最终只是再度面朝前方:“谢谢……不用太担心我的，有你们在……我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伊格内修斯将餐盒放到一旁，和她额头对着额头:“没有发烫……多里安真是大惊小怪，他说你还在发热呢。”
金黎漾扯动嘴角:“没什么……只是刚刚好多了而已。”
“好了阿黎，别想太多了，你要是刚醒的话需要补充体力，我来喂你吧。”
多里安瞳孔一缩:“不是……尹格你行不行啊？明明是个大少爷，照顾黎漾又不是照顾布娃娃……”
伊格内修斯有些炸毛:“什么意思啊，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他小心看着金黎漾的神色……以前，她的所有情绪都可以透过眼睛去猜测……就像，她的眼睛会说话一样。
“我来喂你吧，放心……我可是男子汉，照顾任何人对于我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
伊格内修斯自告奋勇，金黎漾闻声面朝向他那里:“我也不是很饿……对了，旭尧呢？那时候……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你们有见过他吗？”
伊格内修斯若有所思:“没见到啊……国主大人没告诉你吗？”
“毕竟……他确实发布了关于那家伙的悬赏令，他现在已经是'Violator'了。”
“……什么？”
她脑海中再度传出嗡鸣声，想要起身却被多里安眼疾手快按下:“尹格，你怎么可以突然就……”
伊格内修斯目光黯然，他如果真的想要阻止的话早就开口了……可能，他们都很虚伪吧。
现在装好人是什么劲儿啊，显得他情商多低一样！
“黎漾，其实尹格不是那个意思……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但我相信他一定有苦衷的！”
伊格内修斯也不能好话都让他说了，连忙幽怨开口道:“这件事其实也就是你昏迷后第二天就发布了，知道吗阿黎，你睡了很久……这七天，我和这家伙也就才能够来见你，国主大人蛮不讲理，之前根本就不让我们进来！”
?五天前?
“……是你，黎漾她……还是睡着了，你怎么？”
郑书楷有些疲惫道，他此刻可以说能用的办法都试过了，真的没招了。
程旭尧自黑暗中走出:“只是……对我发布悬赏令吧，按照'Violator'的规模。”
“……这么突然？”他指尖雷声作响，下一秒周围全都亮了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头一次，对程旭尧露出猜疑甚至是很明显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