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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沼泽迷障,执念显形

迷雾沼泽的雾,是沉甸甸的灰。

不像森林里的雾那样带着星屑的轻盈,这里的雾像被揉皱的旧麻布,浸了铁锈水,沉甸甸地压在芦苇荡上。每走一步,脚下的淤泥都发出“咕叽”的呻吟,黑色泥浆顺着草鞋缝隙往上钻,带着腐叶的腥气,粘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像有小虫在爬。

“这地方的草都长着獠牙。”凌羽用剑鞘拨开挡路的毒藤,藤蔓上的尖刺“咔哒”一声划破鞘身,黄绿色汁液立刻涌出来,滴在泥地上“滋滋”冒烟,把一块石头蚀出个小坑,“照这架势,怕是连蚊子都长着钢嘴。”

启东正弯腰帮逸尘扯裤脚上的“缠足草”——这草长得像浸了油的麻绳,缠上就往皮肉里钻,此刻已在逸尘脚踝勒出圈红痕,隐约渗着血珠。“别动,这玩意儿会越扯越紧。”他捏着草茎猛地一拽,草叶突然“噗”地喷出黑色粉末,被混沌光球挡在半空,化作细碎的灰,“你看,记仇得很,跟上次抢我烤红薯的野狗似的。”

逸尘吹了声短促的笛音,想召唤附近的水生植物探路,玉笛却只发出闷闷的嗡鸣,像被水泡过的芦苇。“没用,”他皱着眉捻了捻笛身上的潮气,“沼泽里的草木怨气太重,听不进安抚的调子。”他抬眼望向雾气最浓处,那里有紫色光点在灰雾里明灭,像埋在坟头的鬼火,“幻音花就在那边,它们的根须能扎到地下三尺,咱们的脚步声早被当成下酒小菜听去了。”

话音刚落,一阵黏糊糊的歌声顺着风飘过来。不是森林里那种清亮的调子,是含着水的叹息,缠在耳边绕来绕去,歌词模糊不清,却偏偏能勾得人心里发慌。

“别听!”启东突然捂住凌羽的耳朵,自己却忍不住晃了晃头——歌声里混着娘的声音,正站在灶台边喊他,“东子,回家吃饭了,灶上炖着莲藕汤呢,你最爱的粉藕。”灶膛里的火光在眼前晃,汤香顺着记忆里的门缝钻出来,勾得他喉咙发紧。

“我没事。”凌羽掰开他的手,耳尖有点红,却强作镇定地挥剑劈向声源。剑气砍断一丛芦苇,惊起几只翅膀带红斑的飞虫,虫翅扇动时,竟映出片青砖小院——她小时候在院里追蝴蝶,娘就站在廊下笑,手里举着没绣完的帕子,阳光把娘的影子拉得老长,帕子上的紫藤花在风里轻轻晃。

“这些是忆纹蝶,”逸尘及时按住她握剑的手,指尖泛白,“它们专挑你最念想的画面映,等你站着不动了,脚下的淤泥就会悄悄往上爬,把人整个吞进去,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他自己的眼前,正浮着妹妹坐在门槛上的样子,梳着歪歪扭扭的冲天辫,举着半块麦芽糖朝他喊:“哥哥快回家,糖要化啦!”

凌羽猛地闭眼,再睁开时,飞虫和小院都散了,只剩被剑气劈开的芦苇茬在灰雾里摇摇晃晃,像群张牙舞爪的小鬼。“谢了。”她声音有点干,刚才差点就抬脚朝那片虚掩的院门缝走过去——娘的帕子就搭在门环上,看着真真切切的。

启东突然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打得脸颊红透。“刚才瞧见我爹了,”他咧嘴苦笑,露出点自嘲,“举着藤条要揍我,说我把混沌拳练得像姑娘绣花,差点就条件反射跪下认错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后怕。这才刚踩进沼泽边缘,就差点栽在些幻听幻象上,真到了忆念泉跟前,还不知有多少勾魂的玩意儿等着。

“把这个戴上。”逸尘从怀里掏出三个耳塞,是用晒干的梧桐絮混着树脂捏的,硬邦邦的像块小木头,边缘还带着毛刺,“草木朋友说这玩意儿能挡幻音花的歌声,就是……有点硌耳朵,忍忍。”

凌羽把耳塞往耳朵里塞,果然觉得周围的歌声淡了些,只剩嗡嗡的闷响,像有只蚊子在远处哼哼。她刚想说话,却见启东突然定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左前方的泥潭,眼睛都看直了。

那里的淤泥正咕嘟咕嘟冒泡,泡里浮出个竹编的小玩意儿——是个歪歪扭扭的兔子灯,竹骨上还沾着没烧完的灯芯,糊灯的纸被水泡得半透,露出里面蔫巴巴的烛头。这灯,和他十岁那年给妹妹做的一模一样,连耳朵歪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启东!”凌羽想拉他,却像撞上堵无形的墙,手直接穿了过去。

启东的眼神变得迷茫,抬脚就往泥潭走,嘴里喃喃着:“囡囡最喜欢兔子灯……那年她走的时候,灯还没做完呢……我就差最后一针,把耳朵缝牢……”

逸尘的笛声陡然拔高,尖锐得像锥子,刺得人耳膜发疼。启东一个激灵,脚步猛地顿住,茫然地看着自己快踏进泥潭的脚——黑色淤泥已经漫过脚踝,正顺着裤腿往上爬,像无数只小手在拽他。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反手给了自己一拳,打得嘴角发麻:“他娘的,敢拿我妹妹做文章!”

混沌之力“轰”地炸开,金光将涌到膝盖的淤泥震开,那兔子灯在光里晃了晃,突然化作只惨白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泥,猛地朝启东脚踝抓来!

“滚开!”启东一脚踹过去,金光把泥手炸得粉碎,兔子灯也跟着散了,只留下团灰雾被风吹进芦苇丛。

他的怒吼在雾里荡开,惊得芦苇丛哗哗作响,露出后面更浓的灰雾。凌羽突然按住他的胳膊,指尖发凉:“你看那边!”

灰雾中,不知何时立起道歪歪扭扭的木栅栏,栅栏后是间熟悉的土坯房,烟囱里正冒着烟,烟圈在雾里散得很慢,带着柴火的焦香。穿粗布裙的妇人站在门口,手里挎着竹篮,篮子里装着刚采的草药,正是李婶!

“启东,小羽,逸尘,快进来歇歇!”李婶的声音带着笑,和在山村时一模一样,连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暖意,“我做了槐花饼,还热着呢,就等你们来吃!”

跛脚男孩从屋里跑出来,举着个歪歪扭扭的花环朝他们挥手,缺了颗门牙的笑灿烂得晃眼。银镯子妇人抱着小女儿坐在门槛上晒太阳,小女儿的笑声像银铃,抓着妇人腕上的镯子“叮叮当当”地摇。

“李婶……”凌羽的眼睛一热,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她刚才还在担心,村民们会不会被那些追兵找到,会不会饿着冻着。

“别过去!”逸尘死死拉住她,指节都泛白了,玉笛指向土坯房的墙角,“是假的!你看李婶的手,她左手食指有道疤,是上次给我们烙饼时被烫的,可这影子手上光溜溜的!”

凌羽猛地停住,借着启东光球的光仔细一看,果然!那妇人的左手食指光洁如初,连点瑕疵都没有。下一秒,土坯房突然像被水泡过的纸一样皱缩起来,李婶和孩子们的身影扭曲成怪诞的模样,脸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噗”地化作团灰雾,被风卷着散在芦苇丛里,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些幻象,是怎么知道我们在乎什么的?”凌羽的声音发颤,不是怕,是气——连李婶他们的样子都被用来做诱饵,这沼泽简直坏透了,比那些影蚀虫还阴损。

“因为我们心里装着这些人啊。”启东的声音沉下来,他望着幻象消散的地方,突然握紧拳头,指节发白,“但也正因为在乎,才不能被这些假货骗了。李婶他们还在密林里等着我们回去报平安,忆念泉的记忆还得找回来,哪有时间在这儿跟些幻影耗着!”

逸尘点头,吹起段坚定的调子,玉笛的青光驱散了周围的灰雾,露出条被芦苇夹着的小径,径上的淤泥没那么深,还能看到些新鲜的脚印——不知是谁留下的,看来不止他们来过。“走吧,幻音花的光点越来越亮了,忆念泉就在前面,穿过这片水洼就到。”

沿着小径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脚下的淤泥渐渐变成黑色的水洼,水面上漂浮着巨大的荷叶,叶瓣足有圆桌那么大,边缘向上卷起,像一个个天然的小船,叶面上还滚动着银色的水珠,晶莹剔透的,看着倒比别处干净些。紫色的幻音花就开在荷叶中央,花瓣层层叠叠,像堆在一起的紫绸子,花心处的光点忽明忽暗,那黏糊糊的歌声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些花的根须,果然扎得深。”凌羽用剑挑开一片荷叶,水下隐约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白色须根,像网一样铺在泥层上,“它们是不是靠听人的心事活的?越纠结的人路过,长得越旺?”

“差不多,”逸尘蹲在荷叶边,小心地避开幻音花的花瓣——这花瓣看着软乎乎的,实则边缘锋利得很,刚才有片落叶飘上去,瞬间就被割成了碎片,“执念越重的人,路过时它们开得越疯。你看那朵最大的,花瓣边缘都泛黑了,说明之前有个心事重的人在这儿陷了很久,怕是……没能走出去。”

启东突然指向水洼中央,混沌光球往那边挪了挪:“那是什么?”

水面上,漂浮着块半透明的晶石,约莫拳头大小,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像块浸在水里的月亮。晶石周围的水纹里,映着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花海中打斗,剑光、金光和笛音交织在一起,正是他们在血月崖的画面!

“是记忆晶石!”逸尘眼睛一亮,差点从荷叶上滑下去,“我们丢失的记忆,说不定就藏在这石头里!”

他刚想伸手去捞,晶石突然“咕咚”一声沉入水中,水洼里的荷叶开始旋转,形成个巨大的漩涡,连他们脚下的荷叶都被带着转起来,像被卷进了水车的轮盘。

“不好!”启东想凝聚混沌之力稳住身形,却发现灵力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调动起来异常滞涩,像陷在泥里的马车,“这漩涡在吸灵力!”

漩涡中央,慢慢升起座石台,台上立着个熟悉的身影——披着破烂的斗篷,戴着半截银色面具,露出的下巴上爬着黑色的纹路,手里握着根缠绕着锁链的权杖,杖顶的骷髅头在灰雾里闪着幽幽绿光,正是记忆之潭里的那个黑影!

“终于等到你们了。”黑影的声音像磨砂纸擦过朽木,带着令人牙酸的笑意,“没想到你们能穿过念泥和幻音花,倒是比我预想的耐揍些。”

“少废话!”凌羽的剑指向他,剑气在漩涡里艰难地凝聚,“我们的记忆是不是你偷的?快还回来!”

“偷?”黑影轻笑,笑声里带着嘲讽,权杖轻点水面,漩涡旋转得更快了,荷叶边缘的水珠被甩出去,像下雨一样,“不过是借你们的执念用用罢了。你看,”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启东,“他因为没能保护好妹妹而愧疚,这愧疚就是最好的钩子;你,”又指向凌羽,“总在想娘没说出口的话,这念想就是最牢的锁链;还有你,”最后看向逸尘,“连妹妹的名字都不敢刻在笛上,怕想起她是怎么死的,这份懦弱,足够让你在回忆里溺死一百回了。”

每说一句,三人的心就沉一分。这些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事,那些连彼此都很少提及的伤疤,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

“你的执念,就是最好的养料。”黑影的权杖顶端,骷髅头的眼眶里燃起绿色的火焰,“只要把你们困在自己的执念里,这沼泽就会把你们的灵力和记忆全吸干,到时候……”

“到时候你就能当个偷东西的窝囊废?”启东突然笑了,混沌之力虽然滞涩,却在掌心慢慢凝聚,像团倔强的火苗,“你以为这点破幻象就能困住我们?”

他看向凌羽和逸尘,眼神亮得惊人:“逸尘,你妹妹最喜欢听你吹笛,你每次吹《春溪谣》时,她都会跟着哼,跑调跑得没边,还硬说自己是‘给哥哥伴奏’,这事你忘没忘?”

逸尘一怔,随即用力点头,眼眶泛红:“没忘,她总把手指伸进笛孔里捣乱,说这样才能‘合音’。”

“凌羽,”启东又看向她,声音温和却坚定,“你娘绣的帕子,紫藤花的最后一针,是你帮她穿的线,对不对?那天她咳得厉害,说手没劲了,让你帮她把线穿过针鼻,你费了半天劲才穿过去,她还夸你‘比娘强’。”

凌羽的手颤抖了一下,握紧长剑,剑身在漩涡里反射出微光:“对,她那时笑着说,‘我们小羽长大了,能帮娘干活了’,说完就把帕子塞给我,让我收着。”

“所以你看,”启东的声音陡然提高,混沌之力在漩涡中炸开一片金光,像轮小太阳,“真正的记忆,是刻在骨头里的,是暖的,是亮的!不是这些破沼泽、假影子能偷走的!你拿愧疚当诱饵,可我们的念想里,更多的是娘的汤香,是妹妹跑调的歌,是帕子上的紫藤花!这些暖的东西,比你的破锁链硬一百倍!”

金光刺破漩涡,幻音花的歌声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像是被这番话刺痛了,花瓣纷纷蜷缩起来,紫色光点也暗了下去。逸尘的笛声重新响起,不再是防御的调子,而是明快的《春溪谣》,笛音所及之处,念泥不再冒泡,忆纹蝶的幻象也纷纷消散,连脚下旋转的荷叶都慢了下来。

凌羽的剑上燃起灵脉之火,火焰顺着漩涡的水流蔓延,像条火蛇,将那些试图靠近的影蚀虫烧成灰烬,发出“噼啪”的声响:“我娘没说出口的话,我早就知道是什么——她是想让我好好活着,往前看,而不是被过去困住!”

三人的力量再次共鸣,金光、火焰与笛音交织成网,将黑影笼罩其中。黑影的面具在光芒中出现裂痕,发出“咔嚓”的脆响,像被冻裂的玻璃。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挣脱执念……”黑影的声音带着惊恐,权杖上的锁链开始崩断,一截截掉进漩涡里,“执念是会啃人的!你们怎么可能……”

“因为我们知道,”启东的混沌矛直指黑影的面具,矛尖的金光越来越亮,“执念不是用来困住自己的,是用来提醒我们,为什么要往前走的。”

矛尖刺破面具的刹那,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无数灰屑被漩涡卷走,连点痕迹都没留下。旋转的荷叶渐渐平稳,水洼中央的记忆晶石重新浮出水面,这一次,晶石里的画面不再是打斗,而是他们初遇时的场景——在血月崖下的山洞里,启东分了半块干粮给逸尘,凌羽正用布条帮他们处理伤口,三个人的手,第一次搭在了一起,掌心相贴的温度,连晶石都映得暖暖的。

“找到了。”凌羽捡起晶石,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之前丢失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回脑海——初遇时的尴尬,并肩作战时的默契,甚至是斗嘴时的细节,都清晰而鲜活,像刚发生过一样。

逸尘的笛声变得柔和,沼泽的灰雾正在散去,露出远处一片清澈的水泉,泉眼处冒着珍珠般的水泡,泉水泛着淡淡的蓝光,正是忆念泉。风吹过芦苇荡,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伴奏。

“看来这沼泽,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启东抹了把脸上的泥,露出的笑容白牙森森,鼻尖还沾着块黑泥,看着有点滑稽。

凌羽看着他鼻尖的泥点,突然“噗嗤”笑出声,伸手帮他擦掉:“是啊,毕竟再深的执念,也抵不过咱们仨凑一块儿的热闹。”

逸尘望着忆念泉的方向,玉笛轻轻敲了敲掌心,眼里闪着光:“走吧,去泉边歇歇,我给你们吹首新曲子,就叫《破沼歌》,保证比幻音花唱得好听一百倍,至少不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