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刮刮核桃酥的小鼻尖,笑容如春风和煦温暖。
“小师妹,苏昌河一点点改变自己迁就你,别太为难他,过几日我送你们母女回去吧。”
语气较为和缓,不是强制性的。
月合摇摇头,纠正他的说法:“小苏改变是想要成功,并非为我一人。”
这么说好像不太清晰。
她调动脑细胞,整理了下词汇。
“暗河是个悲剧性的存在,与我无关。难不成小苏爱上别的女子,就能幸福美满?”
苏暮雨和白鹤淮,慕雨墨和唐怜月,慕青羊和慕雪薇,迄今为止没一对儿成的。
这代表什么?
代表是暗河自身出了问题!
月合摊开双手,用现实举例:
“鹤淮是为爱妥协的我,鹤淮娘亲是成了亲的我,雪薇是与伴侣站在统一战线的我,雨墨是娘家负担重、男人追求抱负的我。
她们几人现状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谢宣十分认同她的观点,顺着往下阐述。
“青龙使无止尽包容丈夫,司徒姑娘不抚养孩子,司空夫人接连怀胎,易文君被当作棋子,玥瑶被不良情感捆绑。
人人评价云沧标新立异,实则是她有边界感,不受虚伪的感情蒙骗。她和孩子的权益、安全,皆是自己拼命博出来的。”
萧若风张了张口,竟无言以对。
司徒雪狠狠剜他一眼,秀丽的容颜冷若寒霜。
内疚自心底破土而出,萧若风高大的脊梁佝偻下去,脸色苍白,“阿雪,小师妹,是我唐突了。”
亲儿子萧凌尘过来凑热闹,在老爹心上重重地补一刀。
“日后我有喜欢的女子,定言听计从,不让她伤心难过,不给她提条条框框,不允许别人指摘她!”
这三点,当爹的一个没做到,羞愧啊!
萧若风咂咂牙,自觉地闭紧嘴。
秋冬季节万物枯黄,本就清幽的药王谷添了几分萧条。
辛百草没老婆没孩子,可他是大夫,见过许多世态炎凉。放下手中的灵药,他发自内心地叹息。
“祖祖辈辈称江湖逍遥自在,引得无数后人心生向往。哎!哪里都一样,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
咦?
有故事!
月合几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灼热似火。“药王,展开说说,我们爱听。”
辛百草:“……”
萧凌尘狗腿地拉他过来坐,月合亲自倒茶。
戏台子搭好,观众们挺热情,不说就不厚道了。
辛百草端着茶杯,呼出一口气。“与我药王谷有关的便是男欢女爱。”
这方面萧若风和司徒雪是亲身经历者,他干脆从两人身上切入。
“男女情难自禁,发生关系,外人无权干涉。可事后男子离去,女子恐怀上身孕。
我药王谷曾见过不少女子难产过世,孩子或死或流浪或被人收养。男子依旧闯荡江湖,无拘无束,不负任何责任。”
提到这些,辛百草心里有些愤懑。
男欢|女爱,男欢|女爱,只有男人是快乐的,女子后续要承受诸多不确定的伤害。
“若祖辈们告诫晚辈后果,让晚辈们做些措施,也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亲骨肉生死离别。”
月合难得沉默住。
兔子国的教育和这里大同小异。有利于男性的大肆宣扬、夸赞,不利于女性的尽量忽略、抹杀。
氛围变得极其沉重。
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众人的头顶,随时会掉落下来。
萧凌尘有些喘不过气,发表自己的内心感言:“没担当的男人,道德素质太高的女人!”
扑哧!
月合竖起大拇指,“小子,说得对!”
被夸夸的小少年脸颊一红,拍了拍胸脯,“我定然对我未来的媳妇儿好!”
司徒雪无情打击儿子:“口说无凭!”
萧凌尘脸一垮,哭丧道:“阿娘,我是你亲生的吗?”
司徒雪扭头面向别处,冷漠回他:“不是!”
萧凌尘:确认了,是亲生的!
小少年插科打诨,沉重感渐渐散去,重归一派轻松和乐。
风动花影斜,远离世俗纷扰,三两好友知己相交。
药王谷虽偏僻贫苦,但实在称得上世外桃源。
萧若风吃着月合的灵药和药膳,日日和爱人、儿子嬉笑玩闹,不操心,不烦恼,不动武,症状大有好转。
近来发病的次数减少了,气色浅红,精力充沛。
谢宣端详着萧若风,眸色微深,“云沧对风华有恩,核桃酥也喜欢凌尘,不如让核桃酥做风华的干女儿?”
几人面面相觑,搞不懂他的意图。
萧若风率先表态:“核桃酥做我干女儿,是我的荣幸。”话锋一转,他恹恹道:“只是委屈小师妹了。”
明明是自己欠人家恩情,反过来收人家孩子做女儿。
怎么看,都有些占便宜的嫌疑。
谢宣瞟一眼月合,“云沧,你意下如何?”
月合喝口水,若有所思。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是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上赶着送好处给萧若风。实际上,是给核桃酥抱个大粗腿。
朋友多了路好走,爹多了事好办!
男频大爽文里,各个爹给男主铺路,送钱送人送庇护。核桃酥凭啥不可以?
亲爹小苏,干爹暮雨,义父萱姐姐,再来个王爷爹,没什么大不了。
爹,拆分开为父多。古人聪慧,早早发现这个成功捷径。
嘻嘻!
萱姐姐这个提议深得她心!
小饱饱表示不理解,【麻麻,明德帝也想收核桃酥为义女,你干嘛回绝?】
明德帝和萧若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给谁做女儿,不都一样咩?
月合五指握拳,轻轻敲它脑袋。
【当然不一样!皇权是非多,明德帝认可的孩子唯萧楚河一个,别的孩子均是政治产物,巩固他的权力。
亲生的尚且如此,何况义女?
萧若风膝下仅有一子,自己又对他恩同再造,报恩也好,疼惜女儿也罢,多少有几分香火情。】
不过,有个知识盲点。
月合挪动椅子,和谢宣肩并肩,“萱姐姐,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有个疑问。”
“你说。”谢宣摇了摇怀抱中的核桃酥,语声清浅,好似稍大一些会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