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卿谢过士兵,快步走进城中。龙澜卿沿着官道一直向前走去,他看着天边落霞,似火般燃烧,将半片天空染得瑰丽非常。
街道两侧,店铺鳞次栉比,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街边小贩叫卖着琳琅满目的物件,有精巧的香囊、古朴的折扇,还有各种色泽诱人的糕点。
澜卿的目光被一家布庄所吸引,布庄门口挂着几匹绚丽的绸缎,在霞光下闪烁着柔和光芒。店内,一位老妇人正坐在柜台后,手中拨弄着算盘。
继续前行,路过一家酒馆,里面传出阵阵欢声笑语与丝竹之音。门口的酒旗随风飘扬,上书“醉仙楼”三字。酒馆内,酒客们或是猜拳行令,或是高谈阔论江湖奇闻。
龙澜卿心中虽牵挂着寻亲之事,但这城中热闹景象也让他暂时舒缓了几分疲惫。他驻足在一处卖字画的摊位前,看着摊铺上一幅幅描绘山水、人物的画作,心中忽生感慨,不知亲人此时身在何方,是否也能看到这同样的落霞,同样的人间烟火。
在人群的推搡中,澜卿回过神,又加快脚步朝着城中更深处走去,眼神中满是坚定,决心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找到亲人的角落。
澜卿正快步前行,忽听前方一阵嘈杂。人群围聚之处,有人高声说着:“你看看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死了父亲,在这卖身葬父呢。”
澜卿赶忙挤过人群,只见一瘦弱小姑娘,身着素白麻衣,头戴孝巾,面前铺着一张草席,上写“卖身葬父”四个大字。一旁地上,躺着一位面色蜡黄、形容枯槁的男子,想来便是她已逝的父亲。
小姑娘双眼红肿,泪水未干,见有人来,忙跪地磕头,泣声道:“各位好心人,小女子家中贫寒,实在无力安葬父亲,若有人愿出银子相助,小女子愿为奴为婢报答恩情。”
周围众人或面露不忍,或摇头叹息,却无人上前应下。此时,一个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手摇折扇,从人群中走出,嬉皮笑脸道:“小娘子,跟了本公子,葬父银子自然不是问题,只是日后你可得好生伺候本公子。”说罢,便伸手去拉小姑娘。
小姑娘惊恐地往后缩,大声呼救。澜卿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上前一步,挡在小姑娘身前,怒视那富家公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休得胡来!” 富家公子上下打量澜卿,不屑道:“哪来的穷酸小子,敢坏本公子好事!”
龙澜卿一把抓住那富家公子的手腕,手上微微用力,富家公子顿时感觉如被铁钳夹住,脸上的嬉笑瞬间转为痛苦之色,手中折扇“啪嗒”一声掉落地上。
他恼羞成怒,朝着身后跟班喊道:“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教训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几个跟班听闻,一窝蜂朝着龙澜卿冲了过来。
龙澜卿眼神一凛,毫无惧色,身形闪动间,拳脚并用。只见他身形矫健,每一招都精准有力,不过片刻,那几个跟班便东倒西歪,在地上呻吟不止。
周围众人见状,纷纷叫好。富家公子见状,心中害怕,但嘴上仍不示弱:“你……你敢动我,我爹可是这城里的守备大人,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
龙澜卿冷冷一笑,手上又加重几分力道,富家公子疼得冷汗直冒,杀猪般嚎叫起来。龙澜卿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今日便要教教你何为做人!”说罢,用力一甩,将富家公子甩出去几步远。
富家公子狼狈地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龙澜卿:“好,好得很,你给我等着!”言罢,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跑了。
龙澜卿这才转身,蹲下身子轻声安慰仍在哭泣的小姑娘:“姑娘莫怕,恶徒已走。你且起身,这卖身葬父之事,须得再想其他法子,莫要轻易将自己卖与他人为奴。”小姑娘感激涕零,连连磕头:“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不知公子尊姓大名?”龙澜卿将小姑娘扶起,微笑道:“姑娘不必多礼,在下龙澜卿,不过是做了该做之事。”
小姑娘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满是感激,轻声说道:“澜卿公子,谢谢你救了我。若不是公子仗义出手,小女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澜卿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姑娘不必挂怀,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只是姑娘如今父亲已逝,这安葬之事,不知可有其他打算?”
小姑娘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轻声道:“家中实在贫苦,除了卖身葬父,小女子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澜卿沉思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递到小姑娘手中,说道:“这些银子,你且拿去,先将令尊妥善安葬。日后若有难处,再想办法。”
小姑娘见状,忙推辞道:“公子已然出手相助,小女子怎能再要公子的银子,这如何使得。”
澜卿将银子硬塞到小姑娘手中,说道:“姑娘不必推辞,救人救到底,这些银子于我而言并非难事,你安心拿去用便是。”
小姑娘感动得热泪盈眶,再次跪地磕头,说道:“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公子。”
澜卿赶忙将小姑娘扶起,说道:“姑娘快快请起,莫要如此。这世间人本就该相互扶持,些许小事,姑娘切莫放在心上。”
待小姑娘情绪稍缓,澜卿又关切地询问了一些家中情况,嘱咐她安葬父亲后,若无处可去,可去城中的济善堂寻求帮助。交代完这些,澜卿这才继续踏上自己寻亲的路途,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他的身影,显得那般坚毅而温暖。
龙澜卿虽心系眼前小姑娘的困境,出手相助后,心中却也记挂着更为重要之事。他深知,笑颜还在某个未知的角落,满心期待地等着他。
想到此处,澜卿不禁加快了脚步。此时,天色已愈发暗沉,街头巷尾的灯笼逐一亮起,晕染出暖黄的光,却驱散不了他心中那一丝焦急。
街边的喧嚣仿佛渐渐远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笑颜的模样。那是一张灵动的脸,笑起来时,双眸似两汪清泉,盈盈动人,嘴角的梨涡恰似藏着无尽的温柔与甜蜜。
他想着,若不能尽快找到亲人,如何能给笑颜安稳的未来。这寻亲之路虽布满荆棘,可一想到笑颜,他便觉浑身充满力量。哪怕前路迷雾重重,哪怕不知还要历经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下定决心,一定要早日与亲人团聚,而后带着笑颜,远离尘世纷扰,寻一处宁静之所,共度余生。
这般想着,龙澜卿握紧了拳头,目光愈发坚定,大步朝着城北方向继续前行,身影逐渐融入那片深沉的夜色之中。
在璃泽国,大祭司楚越璃肩负着寻找合适圣女的重任,此番特意外出,志在必得。谁料,那龙笑颜竟胆大妄为地偷跑了,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此刻,他身处清风镇,本在四处探寻线索,不经意间,竟瞧见了龙澜卿的身影。楚越璃嘴角微微勾起,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呵呵,这不是龙笑颜心心念念的好哥哥吗?”
清风镇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龙澜卿丝毫未察觉到有人正注视着自己,依旧匆匆前行。楚越璃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袍角绣着神秘繁复的金色符文,头戴玉冠,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而威严的气息,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思忖,心想若能将龙澜卿掌控,说不定能借此引出龙笑颜。于是,楚越璃不紧不慢地跟在龙澜卿身后,步伐优雅,犹如暗夜中的猎手,悄然追踪着猎物,而他身后,还跟着几名神色冷峻、身着黑袍的随从,他们与楚越璃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楚越璃看着龙澜卿消失在街边的小巷子里,眼神微眯,一抹锐利之色闪过。这小巷子狭窄幽深,两旁是斑驳的土墙,墙头还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株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身旁的随从正要跟上去,却被楚越璃抬手制止。“莫要打草惊蛇。”楚越璃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站在巷口,略作思忖,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有奇异纹路的令牌,递给其中一名随从,“去,找几个可靠之人,将这巷子前后守住,莫让他从其他出口溜了。”
随从领命而去,动作迅速。不多时,便有几个身形矫健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分散在巷子周围,隐于暗处。楚越璃这才缓缓踏入小巷,脚步轻盈,仿若一片羽毛飘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巷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偶尔能听到从民居中传出的欢声笑语。楚越璃一边前行,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就在他快要走到巷子尽头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有人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楚越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看来,这猎物,似乎并未逃出他的掌心。
龙澜卿五感超强,刚踏入小巷不久,便敏锐察觉到后方有人跟踪,且四周似有细微动静,想必已被暗中包围。他表面不动声色,步伐依旧沉稳,心中却飞速思索应对之策。
这小巷曲折蜿蜒,两旁房屋错落。龙澜卿佯装不经意间打量周围,余光瞥见一处稍显破旧的矮墙,墙后似是个荒废小院。他心念一动,悄然加快脚步,待靠近矮墙,借着街角阴影的掩护,猛地一跃而起,身手矫健如燕,轻盈翻过矮墙。
墙后的小院杂草丛生,杂物堆积,弥漫着一股陈旧气息。龙澜卿落地无声,迅速躲在一堆破败木箱之后。此时,楚越璃正带着随从踏入他方才所处位置,龙澜卿屏息凝神,凭借超强听力,捕捉着他们的每一句对话。
“大祭司,人不见了。”一名随从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惶恐。
楚越璃眉头微皱,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冷哼一声:“哼,他定是察觉到了,给我仔细搜,这附近不可能有其他出口。”
龙澜卿心中暗自警惕,深知对方不会轻易放弃搜寻。他透过木箱缝隙,密切注视着小院门口的动静,同时运转内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只要稍有机会,便要突出重围,继续他的寻亲之旅。
楚越璃下意识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心中满是懊恼,“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他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四周,心中实在不甘,龙澜卿竟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
“给我一寸一寸地搜!”楚越璃压抑着怒火,向随从们下令。随从们不敢懈怠,立刻分散开来,在小巷及周边区域展开地毯式搜寻。他们小心翼翼地推开每一扇可能藏身的门,翻找每一处角落,连废弃的水缸、堆积的柴垛都不放过。
楚越璃站在小巷中央,神色阴沉得可怕。他身上那件玄色长袍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绣着的金色符文仿佛也因他的怒火而隐隐跳动。他心中暗忖,龙澜卿五感如此敏锐,定非凡人,若能为己所用,寻回龙笑颜便多了几分把握;若是不能,日后恐成大患。
此时,街边有几个孩童正在玩耍,他们好奇地看着这群神色冷峻的黑衣人。楚越璃瞧见,踱步过去,尽量放缓语气问:“孩子们,方才可有看到一个男子经过这里?”孩子们被他的气势吓得有些畏缩,其中一个胆大的指了指小巷另一头,结结巴巴道:“看……看到了,往那边跑啦。”
楚越璃眉头一皱,心中疑惑这消息的真假,但还是带着随从迅速朝孩童所指方向追去。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盘算着龙澜卿可能的去向,以及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势必要将龙澜卿再次纳入掌控之中。
在璃泽国那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楚越璃正坐在铺着锦缎的雕花座椅上。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精致的青花瓷盘里,盛着色泽诱人的佳肴,玉盏中琼浆泛着微光,可他却只是眼神恹恹,对眼前这些精心烹制的菜肴丝毫提不起兴致。
一旁身着华服的宫女们,手持金筷银匙,小心翼翼地候着,大气都不敢出。楚越璃微微皱眉,轻轻挥了挥手,“都撤下去吧。”宫女们如蒙大赦,赶忙轻手轻脚地将满桌菜肴撤下。
“这几日,本祭司越发没了胃口。”楚越璃靠在椅背上,神色倦怠,对身旁垂首而立的侍从说道。侍从恭敬地回应:“大祭司,可要吩咐御膳房换些新的菜式?”楚越璃思索片刻,揉了揉眉心:“去寻些清淡爽口之物,再备些灵果来。”
不多时,新的膳食呈上。只见白玉盘中,盛着翠绿欲滴的时蔬,切成精巧形状,搭配着晶莹的玉珠米,一旁的青瓷碟里,是几枚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灵果。楚越璃拿起筷子,勉强吃了几口,仍是觉得味同嚼蜡。他不禁又想起龙澜卿逃脱之事,心中烦闷,食欲更是全无。在这富丽堂皇却又略显压抑的宫殿中,楚越璃深知,寻找龙笑颜与掌控龙澜卿,才是解开他心中郁结的关键所在,而这一切,又谈何容易。
楚越璃斜倚在镶嵌着宝石的榻上,双眼微眯,口中喃喃自语:“一个小小凡人之躯,居然会凭空消失。”心中的疑惑与不甘如潮水般翻涌。
殿内烛光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肆意舞动,将他的身影拉得扭曲而又狭长。楚越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理清这一团乱麻般的思绪。以他大祭司的身份与眼界,凡人在他眼中本如蝼蚁,可龙澜卿却这般轻易地从他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中脱身,实在让他难以释怀。
“难道他并非表面那般简单?”楚越璃低声沉吟,坐直了身子,眼神逐渐锐利起来。他唤来心腹侍从,语气冰冷:“再去查,把龙澜卿的身世背景、过往经历,事无巨细,统统给本祭司呈上来。”侍从领命匆匆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楚越璃起身,踱步至窗前,推开雕花窗棂,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陷入沉思。清冷的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袂,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疑云。在这神秘莫测的璃泽国,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等待他去揭开,而龙澜卿又将在这场风云变幻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一切都如同隐藏在迷雾中的棋局,等待着他去探寻、去破解。
楚越璃面色阴沉如水,招手示意随从近前。他手中紧握着一幅画像,其上龙澜卿的容貌栩栩如生。他将画像递给随从,眼神冰冷如霜,一字一顿地吩咐道:“贼人龙澜卿竟敢盗取璃泽国之宝,此乃弥天大罪。传令下去,发动所有力量,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其缉拿归案。无论他逃至天涯海角,都要将他带回,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
随从双手接过画像,微微躬身,神情肃穆地应道:“是,大祭司!属下这就去办。”言罢,他迅速转身,疾步走出殿外。
此刻,殿外天色暗沉,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楚越璃负手而立,望着随从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在这琉璃国,胆敢冒犯权威、窃取国宝者,绝无活路。他暗暗发誓,定要让龙澜卿为他的鲁莽之举付出沉重的代价,以彰显璃泽国的威严不容侵犯。
不多时,一道道指令从宫殿飞速传向璃泽国的各个角落。城门口张贴起了印有龙澜卿画像的通缉告示,上面醒目地写着盗取国宝的罪名以及丰厚的悬赏金额。巡逻的士兵们手持画像,挨家挨户地排查,大街小巷皆被严密监控。一时间,璃泽国上下人心惶惶,一场针对龙澜卿的追捕大网就此全面铺开。
哼,楚越璃唇边扯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眼中寒芒闪烁。他心中想着,如此大张旗鼓通缉龙澜卿,一来能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施加压力,逼他现身;二来,也可向璃泽国上下臣民昭示他惩处窃贼的决心,稳固自己大祭司的权威。
殿外,风声呼啸,吹动着宫殿飞檐上悬挂的铜铃,发出清脆而又略显阴森的声响。楚越璃转身,踱步至殿内巨大的玉石屏风前,屏风中描绘着璃泽国的山川盛景,可他此刻无心欣赏。
“这龙澜卿若真有能耐逃脱众人追捕,倒也算是个人物……”楚越璃低声自语,眼中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不过转瞬便被冰冷的杀意取代,“但,他既已触怒璃泽国,便绝无生机。”
随着时间推移,宫殿外传来的消息不断。各处搜寻进展虽无实质突破,却也搅得整个璃泽国沸反盈天。楚越璃静静听着侍从的汇报,神色未改,心中却在思量龙澜卿可能的藏身之处。他猜测,龙澜卿或许早已乔装改扮,隐匿于市井之中,又或者借助某种神秘力量远遁他方。但无论如何,他坚信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迟早会将龙澜卿捕获。
在那偏僻小镇的一间略显陈旧的客栈内,季九渔坐在有些斑驳的木桌前,手中紧握着那张画有龙澜卿的画像,双眼死死盯着,久久不能回神。“她的乖儿啊……”季九渔喃喃自语,声音颤抖,眼眶瞬间泛红。
客栈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映照着她那满是惊惶与担忧的面容。她的手轻轻摩挲着画像上龙澜卿的轮廓,仿佛能透过纸张触摸到儿子真实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何事,我的儿怎么会成了被通缉的贼人?”季九渔满心疑惑与焦急,心乱如麻。
她深知儿子的品性,龙澜卿绝非鸡鸣狗盗之辈,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季九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她小心地将画像收起,藏入怀中,起身匆匆收拾包袱。她决定,无论前路如何艰险,都要去寻找儿子,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护他周全。
此时,窗外夜色深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季九渔披上一件旧披风,趁着夜色悄然离开客栈。小镇的街道寂静无人,只有她匆忙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朝着未知的方向,坚定地迈出寻找儿子的第一步。
在那座古朴清幽的竹舍之中,季九渔神色焦急,对着身旁一位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龙渊说道:“龙渊,带上笑颜,澜卿被人陷害,我们务必要快点找到他。”
龙渊听闻,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准备。”说罢,他转身疾步走向内室,不一会儿,便牵着一个身形娇小、面容稚嫩却透着机灵的小女孩龙笑颜走了出来。
龙笑颜眨巴着大眼睛,满是疑惑与担忧地问道:“娘亲,哥哥怎么会被人陷害呀?我们要去哪里找哥哥?”季九渔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龙笑颜的头,柔声道:“乖孩子,现在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先找到哥哥,一切就都清楚了。”
三人迅速收拾好简单的行囊,离开竹舍。此时,天边的夕阳如血,将大地染成一片橙红。他们沿着蜿蜒的山间小径快步前行,山林中静谧而幽深,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添几分紧张氛围。
龙渊走在最前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身上那件玄色劲装在余晖下泛着微光,腰间佩剑剑柄上的宝石闪烁着冷冽光芒。季九渔牵着龙笑颜紧跟其后,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然与担忧,心中默默祈祷着能尽快找到龙澜卿,解开这场陷害的谜团。
龙渊一边安慰着身旁心急如焚的季九渔,一边思索着对策:“九渔,你先别急,我们先去璃泽国一探究竟,这大祭司楚越璃究竟是何许人也。”
三人加快脚步,朝着璃泽国的方向赶去。随着渐渐靠近,璃泽国那宏伟壮阔的景象映入眼帘。高大厚实的城墙拔地而起,青灰色的砖石在阳光下透着古朴与威严,城门上方刻着“璃泽”二字,笔锋刚劲有力。
进城之后,只见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两旁店铺林立,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但龙渊三人无心欣赏这繁华景象,他们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坐下,准备从往来茶客的交谈中探听些消息。
龙渊叫了壶茶,给季九渔和龙笑颜各倒了一杯,轻声说道:“我去问问周围的人,你们先在这儿等我。”说罢,他起身走向一群正在高谈阔论的茶客。
季九渔则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她轻抚着龙笑颜的手,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安慰女儿:“笑颜,别怕,我们一定能找到哥哥,还他清白。”龙笑颜懂事地点点头,紧紧握住母亲的手。
不一会儿,龙渊回来了,神色略显凝重。他坐下后,压低声音说道:“这楚越璃在璃泽国权势滔天,深受国君信赖。听闻此人手段狠辣,心思深沉,而且极为护短,璃泽国之宝被盗,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季九渔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管他是谁,有多厉害,我们都要把澜卿救出来。”
夜幕如墨,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龙澜卿身形如鬼魅般,趁着夜色一路摸黑狂奔,朝着璃泽国附近那片有名的月影森林而去。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如刀割般划过他的脸颊,却丝毫未能减缓他的脚步。他深知,身后定是楚越璃派出的如狼似虎的追兵,一旦被擒,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之地。
终于,那片神秘而又阴森的月影森林出现在眼前。高大的古木遮天蔽日,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一片片破碎的银箔。森林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如梦似幻,却又透着丝丝诡异。
龙澜卿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脚下厚厚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清晰。他小心翼翼地前行,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似是某种猛兽在蛰伏窥探。龙澜卿心中一紧,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全神贯注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树枝被折断的“咔嚓”声,一个黑影猛地从灌木丛中窜出……
龙澜卿瞬间闭住呼吸,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塑般静止不动。那黑影裹挟着一股腥风,在他眼前骤然停下,竟是一头身形庞大的斑斓猛虎。它圆睁着铜铃般的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凶光,虎视眈眈地盯着龙澜卿,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声,似在警告着闯入领地的不速之客。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龙澜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敢抬手去擦,手中匕首紧紧握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月影森林,稍有不慎,便会沦为这猛虎的腹中之食。
时间仿佛静止,一人一虎对峙着。龙澜卿的脑海中飞速运转,思索着脱身之策。他不敢贸然攻击,担心激怒猛虎引发更猛烈的扑击;也不能转身逃跑,在这猛兽面前,逃跑无疑是加速死亡。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猛虎似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目光稍稍偏移。龙澜卿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身体微微下蹲,作势欲扑。猛虎误以为他要发动攻击,本能地往后一退,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趁着猛虎这一愣神,龙澜卿猛地转身,朝着一侧的树林狂奔而去,身后传来猛虎不甘的咆哮声,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