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吕公子说,您若不去向二皇女道歉,他是不会参加您的正君大选的。”
女官垂首敛袖,声音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坐在上首的人。
清沫揉了揉太阳穴,刚接受完原主的记忆。
很好,又是一个女尊国。
而原主楚昭宁,便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皇太女。
她的父亲是母皇的皇夫,而她,是母皇的第一个孩子,一出生便被封为了皇太女。
偏偏原主是个恋爱脑,喜欢上了太傅的嫡子吕景淮。
这吕景淮容貌俊美无双,才华横溢,被誉为大楚第一公子。
偏生他心高气傲,看不上原主这个,对他死缠烂打的皇太女。
喜欢上了她清冷的二皇妹——楚娇娇。
原主为了讨得美人一笑,不知为他做尽了多少荒唐事。
他说要吃最新鲜的荔枝。
原主便换马不换人,让人从千里之外,连夜奔波了三天三夜,将裹着冰屑的荔枝呈送到他面前。
这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她全然不顾,只为哄他一笑。
却不知,她送给吕景淮的荔枝,转头就出现在了二皇妹的府邸。
他说要西域进贡的雪狐做地毯。
原主便强行让西域纳贡,以致外邦不满,差点引发大战。
而那雪狐裘衣,最后却披在了楚娇娇肩上。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不在少数。
原主痴恋吕景淮五年,不仅荒废朝政惹得母皇失望,更让二皇妹一派在朝中坐大。
最终落得个终生幽禁,眼睁睁看着吕景淮凤冠霞帔,嫁给楚娇娇的下场。
而她的二皇妹,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坐在了皇太女的位置。
她的父亲皇侧夫,更是取代了原主父亲的位置,成为了一国的皇父。
而原主父女,败得一败涂地。
这一切,全都有吕景淮以及吕家的帮忙。
谁让他喜欢楚娇娇呢。
前世,就是因为原主抢了楚娇娇喜欢的一顶玉冠,吕景淮便让原主去给楚娇娇道歉。
原主不愿,他就真的没有参加,第二日的太女夫大选。
也因为这,原主一直迟迟没有纳夫。
她在等吕景淮,而吕景淮在等楚娇娇。
至于楚娇娇,她高高在上,只是笑看着这一切。
有吕景淮为她冲锋陷阵,她什么也不用做。
清沫听完女官的话,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哦?让孤去给二皇妹道歉?”
“她也配?”
她缓缓站起身,绛红色的宫装垂落在地,袖口金线绣着的凤凰振翅欲飞。
“传孤令——”
她声音清冷,一字一顿。
“明日,取消吕公子参选太女夫的资格。”
女官猛地抬头,满脸震惊:“太女!这、这……”
她简直不敢相信好吗?
女官是清河崔氏的嫡女——崔玉莹,她自幼便被送进宫,跟随太女左右。
太女有多喜欢吕公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也全都看在眼里,也深知这吕景淮不是个好的,奈何无论她如何劝说,太女都听不进去。
如今这是怎么了?
太女突然觉醒了?!!!
“怎么?本宫的话,还需要重复第二遍?”
清沫眸光一冷,崔玉莹立刻噤声,慌忙下去传令。
——
消息一出,满朝哗然。
无数的名门公子个个喜出望外,都等着看吕景淮的笑话,更是想在明日的选夫大选上,赢得太女的。
无数束着金玉冠的公子倚在雕花木窗前,眼中流转着狡黠的笑意。
个个摩拳擦掌,既盼着看这位恃才傲物的吕公子出丑,又暗揣着玲珑心思——
太女既然拒了吕公子,那明日太女选夫大典上,谁若能入得了她的青眼,便是握住了登云梯。
太女夫啊,只差一步,就是皇夫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又能不心动呢?
大概只有吕家那个蠢货了吧。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太女面前摆架子,如今惹恼了太女,这下好了吧,看他如何收场。
吕景淮原本正悠闲地坐在太傅府中品茶,等着楚昭宁像从前一样,低声下气地来求他。
他一定要为二皇女出了这口气,太女那般俗人,怎配跟二皇女抢东西。
他等啊等。
结果等来的,却是太女府的一纸诏令——
“吕景淮品行不端,不配参选太女夫,即日起,除名。”
“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茶盏摔碎在地,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袍。
“楚昭宁疯了吗?!”
他不敢相信,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痴恋成狂的太女,竟然敢这样对他?
与此同时,二皇女府。
楚娇娇正倚在软榻上,听着心腹汇报此事,唇角微勾。
“看来,皇姐终于忍不住了。”
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盏,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不过,她这招欲擒故纵只怕是不好用呢。”
“呵呵,皇姐只怕是不好受吧,被心爱的男子如此羞辱,也难怪她会恼羞成怒,有趣,有趣——”
身后一貌美的男子为楚娇娇揉肩,时不时惹得她娇笑连连,看得出来两人关系匪浅。
看来,楚娇娇并没有表面那般清纯嘛。
还未等到第二日,当天下午,吕景淮便直接闯入了太女府,怒声质问:
“楚昭宁!你什么意思?!”
清沫正在看书,闻言头也不抬,淡淡道:“吕公子擅闯太女府,是想被治个不敬之罪?”
吕景淮一愣,随即冷笑:
“呵,你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
“楚昭宁,我告诉你,就算你取消我的资格,我也不会喜欢你!”
清沫终于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吕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孤取消你的资格,从来不是欲擒故纵——”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近他,眼底寒意凛然。
“而是孤觉得,你不配——”
“当真是孤给了你脸面,让你看不起自己的身份了,呵。”
景淮被清沫的眼神逼得后退一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你......”
他声音发颤,“楚昭宁,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样坏了我的名声,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
清沫轻笑一声,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吕公子,孤从前纵着你,不过是看上了你这张脸罢了。”
“如今想来,往日种种,不过都是你勾引孤一种手段罢了。”
她猛地松开手,掏出手帕擦了擦指尖:“来人,把吕公子带下去洗干净了。”
“孤若不成全他,倒显得孤不懂风情了。”
听到这话,吕景淮猛然后退,双手环胸。“你……你想做什么?”
清沫却是没回答他,让人把他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