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旺财骑着三轮车,载着四个带盖的藤筐,换了一身衣服,带上头盔和面罩,衣服里面穿好盔甲,全副武装去簋街黑市。
他交了钱进去,好久没来,这边人流还是挺多,不过好像比以前少了一些,应该是被自由市场抢了一部分生意。
他转悠一会就找到了金大爷,这老头还在原来的位置摆摊。
拿了一个草垫子坐在路边,不过看上去生意不怎么好,摊位上的东西还剩下一大半。
此时有两个顾客正蹲在摊位前跟他讨价还价,周旺财悄悄地走过去笑着打招呼,“金大爷,我来啦!”
“钢铁侠?”金大爷听到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激动地站起身,“哎哟!你可算来了!我都好久没见过你面了!”
周旺财摸了摸面罩,递给他一支经济烟,“金大爷,您啥时候见过我面啊?”
“嗐!”金大爷笑着接过烟,“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意思。”
“跟您开个玩笑。”周旺财笑着说道,“金大爷,您最近怎么样?生意好不好?”
“生意也就那样吧,混口饭吃而已。”金大爷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后说道。
“最近市面上有没有什么好货?”周旺财问道。
“哎!”金大爷叹了口气说道,“好货有,现在粮食和肉的价格都涨疯了,大家以前舍不得出手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不少。”
这时摊位前的两个顾客像是下定了决心最后出价,其中一个顾客说道,“同志,这件东西能不能再少点,三块五毛钱我就买了。”
另一个顾客说道,“同志,我手里这件四块五毛钱怎么样?”
金大爷摆摆手说道,“你这件四块钱,他那件五块钱不能再少了。”
两个顾客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摊位上,作势要走,其中一个顾客说道,“同志,现在粮食涨价,这古董拿在手里不能吃不能喝的,你要是早点把古董卖了屯点粮食还能少亏点,拖的时间长了可就不好说了。”
另一个顾客说道,“我们先去别处看看,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金大爷皱眉说道,“两位同志,我这已经给你们最低价格了,再低我就亏了。”
周旺财见状插话道,“金大爷,您别卖了,摊位上的东西都给我了,带我去找其它好东西吧。”
“好的,我马上收拾一下。”金大爷听到这话脸色一喜,转头告诉那两个顾客,“两位同志,不好意思,东西我不卖了,收摊了。”
两个顾客互相对视了一眼,反而不走了,站在一旁看热闹,嘴里还小声嘀咕,“这人口气真大,还全要了,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么多钱。”
“就是,找个托抬价也不知道收敛一点,真以为我们那么好骗的吗。”
金大爷不再理他们,迅速清点着摊位上的东西,全部转移到周旺财的三轮车上。
他笑着说道,“这些东西加起来总共一百二十六块六毛钱。”
“咦?金大爷您以前都是摆七八十块钱的东西,这回多了不少啊!”周旺财笑着说道。
“其实这回也没多几件东西,就是里面值钱的物件比以前更多了,我也想多卖一点钱屯点粮食。”金大爷解释道。
站在附近的两个顾客这时候偷偷笑了,小声嘀咕道,“哈哈,还装,没这么多钱吧!”
“哈哈,待会装不下去了,还得便宜卖给咱们。”
周旺财笑着说道,“行了,金大爷,我们走吧,待会您要钱还是要东西都行。”
金大爷乐呵呵地走在前面带路,“好,你跟我来。”
周旺财和金大爷走出一段距离,两个顾客对视一眼,这是真要走了?
他们赶紧跟上去,其中一个顾客说道,“同志,你一个人买这么多古董干嘛?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要不那两件古董转让给我们?我们再加五毛钱。”
周旺财笑着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道,“两位同志,不好意思,我就喜欢这些古董,而且也不差钱,没打算转让。”
两个顾客听到这话停下脚步,没好意思再跟了。
金大爷听着身后的动静,凑近周旺财压低声音笑:“这俩小子眼馋着呢,刚才跟我磨了半个钟头,就想压价。还是你爽快!”
说话间,两人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路边的摊位少了。
走了约莫五分钟,他们出了黑市,金大爷在一处挂着门帘的屋子前停下,轻轻敲了三下门,又贴着门缝喊:“老陈,是我,金老三。”
门帘“哗啦”一声掀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探出头,目光在周旺财的面罩上顿了顿,语气带着警惕:“这位同志是?”
“这是‘钢铁侠’,专收好货的主儿!价钱公道,还可以用粮食肉类结账。”
金大爷介绍完,又对周旺财说道,“老陈以前是钟表行的掌柜,手里藏着不少精细玩意儿,还有几块老怀表,之前谁来都不肯松口。”
老陈侧身让两人进屋,屋里只亮着着一盏15w的小电灯,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墙角有一个炕。
老陈在炕边挪开几块砖,露出三个木匣子。
他蹲下身搬出其中一个匣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拿出三块银壳怀表,六块手表,又取出一个铜胎画珐琅鼻烟壶,壶身上刻着细密的花纹。
“这三块怀表都是瑞士老款,现在还能用,走时也准。
这两块手表是劳力士一类一等表,市价540块钱,这四块手表是欧米茄和浪琴的一类二等表,市价420块钱。
这个鼻烟壶是乾隆年的,你瞅瞅这工艺。”
周旺财拿起铜胎画珐琅鼻烟壶,指尖触到冰凉的铜胎,壶身细密的缠枝莲纹在昏黄灯光下愈发精致,珐琅色彩浓艳却不刺眼,连花瓣脉络都清晰可见。
他用空间快速扫描,几件东西都完好无缺损,心里已有了数。
“陈大爷,您这几件东西确实不错,手表成色很新,表带的磨损痕迹都很轻微,几乎跟新的差不多。”周旺财将鼻烟壶放回匣子,“我都要了,您开个实在价吧。”
老陈手指在木匣边缘摩挲片刻还有些不舍,他咬咬牙抬头看向周旺财:“看你是金老三带来的人,我也不绕弯子。
三块怀表算90块钱,两块劳力士算800块钱,四块欧米茄和浪琴手表算1300块钱,鼻烟壶是老物件,算50块钱,总共……2240块钱。
你要是能拿粮食抵,就按黑市价折算,面粉五块钱一斤,大米四块五毛钱一斤,棒子面三块钱一斤,猪肉十块钱一斤,咋样?”
周旺财心里一惊,现在粮食价格已经涨到这么高了?转念一想也对,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连野菜都还没有多少。
他点头说道,“行吧,我这粮食猪肉都有,还有一些大豆油,您要吗?”
“大豆油!”老陈惊喜地说道,“我肯定要啊!十一块钱一斤怎么样?”
“可以,您自己算一下,这些东西各要多少,剩下的我补给您钱吧。”周旺财说道。
“那先给我来200斤大米,200斤面粉,10斤猪肉,8斤大豆油,50斤棒子面。”老陈拿出纸笔算了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