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身着一件颜色花哨的衬衫,此刻却已被她在地上胡乱翻滚蹭得满是灰尘,衬衫的领口也歪歪斜斜地敞开着,头发早已散开,原本整齐地挽在脑后的一小把发髻此刻变得七零八落,几缕发丝黏在满是汗水的额头上,发根处还泛着丝丝银白,却丝毫没有影响她此刻的疯狂劲头。
王盼娣的脸涨得通红,仿佛被烈火烧灼过一般。
那浓重的眼影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显得更加斑驳陆离,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愈发夸张,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嘴巴张得老大,扯着嗓子大声叫嚷着,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指甲刮过黑板一般,让人不禁心生烦躁。
“老天爷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生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王盼娣一边号啕大哭,一边用双手猛力地拍打着地面,每一下都扬起一小片尘土。
她的身躯也随着哭声剧烈地扭动着,圆滚滚的屁股在地上来回蹭着,衬衫的下摆都卷了起来。
一旁的看戏的人见状,纷纷皱起了眉头,有的甚至捂住了耳朵,试图隔绝这刺耳的叫嚷声。
可王盼娣却似乎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和反应,她愈发放肆起来。
“你今天要是不去,以后就不是我的女儿,不是我李家的人!”
李晓梦嗤笑一声嘲讽道“你以为我稀罕做李家女嘛!做你们的女儿我才觉得倒霉,你们为了彩礼钱,就直接把我卖给那两兄弟,你知道他家什么情况吗,你们知道我过去会经历什么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管着叫为我好,哪里好了!你们说啊!”
李德光不知道是不是被李晓梦气的,甩手又是两个巴掌。
“你是我生的,我让你嫁给谁就得嫁给谁,我和你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还供你上完高中,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李晓梦的脸被那两个巴掌打得高高肿起,嘴角也渗出了一丝血迹。她倔强地仰着头,毫不畏惧地盯着李德光,眼中满是悲愤与决然。
“供我上高中?哼,我能上高中是因为我奶奶,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而且不能同意我上高中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有资本把我卖个好价钱吗?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赚钱的工具?交易的商品?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的附属品!不是你们让我嫁给谁我就得嫁给谁的!”
李德光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额头的皱纹像是被刻刀深深雕琢一般,愈发显得狰狞。
他指着李晓梦颤抖着说道“你这个不孝女,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们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那两兄弟家境好,你嫁过去就是去享福的”
“享福?”
李晓梦笑出了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无奈“你们根本就不了解那家人,他家大儿子赌博成瘾,欠了一屁股债,把家里的东西都快卖光了;小儿子更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我要是嫁过去,享不享福不知道,我只知道会受尽折磨和屈辱,你们就那么想我跳进火坑吗?”
她和林知夏分别后,她没有回家反而是去了她奶奶家,走到门口就听到她爹娘和奶奶的对话,从他们口中她才知道原来刚才两个男人是谁。
等她爹娘走了以后,她直接去打听了那两个男人的家里情况,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那家人的大儿子娶了一个老婆,后来听说那个人受不了自杀了,住他们家隔壁的人都知道,他们兄弟俩娶一个媳妇儿。
李德光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寻找着什么反驳的话语,但一时之间却无言以对。
一旁的王盼娣却像是被彻底激怒了一般,她跳起来,指着李晓梦的鼻子大骂道“你这死丫头,竟敢如此胡说八道!那两兄弟再怎样,也不可能亏待你,你要是敢不答应这门亲事,就别认我们这两个爹妈!”
李晓梦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痛,她看着眼前这两个曾经给予自己生命的人,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和冷漠。
李晓梦苦笑着,缓缓转身,她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是那么的荒谬和可笑。
“不认就认,反正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成真正疼爱我的父母,从今天起,我就离开这个家,自己去闯荡,总比待在这虚伪的地方要好”
李德光看着就要走的李晓梦,几步上前把人抓住“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你翅膀硬了,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了,我告诉你没门”
李梦晓挣扎着说道“我是奶奶养大的!不是你们!”
“你奶吃喝用的都是我家的!”
李德光身材高大却显得格外臃肿,岁月的沧桑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温和的痕迹,反而雕琢出一副凶狠而狰狞的面容。
他的皮肤粗糙,犹如被砂纸反复打磨过一般,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纹路;两道浓眉斜插入鬓,像两条扭曲的毛毛虫,透着一股蛮横的气质;那一双眼睛,平日里总是半眯着,仿佛两颗浑浊的石子,深不见底却又时刻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一旦发起怒来,那双眼便会瞬间瞪大,布满血丝,好似要喷出火来,狰狞可怖。
连带着李家的那两个儿子长得也是不怎么好看的,看起来就像个肥头猪耳的大傻瓜。
李家老大“晓梦,话不是这么说的,咱奶住的地方还是咱爹建起来,她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咱爹买的”
李家老二“就是啊晓梦,说这话要讲良心啊”
“就因为咱爹的那份心意,咱奶才能住得安稳,安享晚年啊,而且,咱奶平日里吃的用的,哪一样能少得了咱爹的操心和付出?”
“大哥说的对,咱爹他心里装的都是咱这个家,都是为了咱能过得好,也是为了照顾好咱这个家啊”
李晓梦瞪了他们两个一眼“你们两个闭嘴,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嘛,你就等着我的彩礼钱娶媳妇!”
李家老大和老二被李晓梦这么一瞪,顿时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再接话茬。但他们心里却有些不服气,觉得李晓梦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