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韵终究于心不忍,点头答应,“好。”
赵卫卿不可置信,“阿韵!”
梁书韵对他摇头,“卫卿哥,我们回去再说。”
赵卫卿虽然委屈,但他向来听她的话。
他没再说话,脸色铁青。
陈泽聿什么时候才能死。
陈泽聿这辈子没完没了是吧?就一直阴魂不散,痴缠着他们是吧?
他从没哪一刻,像今天这一刻这般,希望陈泽聿立马死掉。
只要陈泽聿死掉,他和梁书韵的日子里就不会再有陈泽聿。
他的阿韵也不会为一个陈泽聿,枉顾他的感受。
陈泽聿只要想跟他抢他的阿韵,那么陈泽聿就该死。
赵卫卿烦躁地扯开原先系得一丝不苟的领扣。
领针被解掉。
袖扣也被解掉。
他把袖子翻转挽起到手肘,满脸焦躁不耐地整理衣服。
陈泽聿还抱着梁书韵,怎么也不肯放开,低沉啜泣的声音不停地传来。
时间又过去两分钟,赵卫卿终于忍不住,“陈泽聿,你差不多够了。”
“放开阿韵,别逼我现在和你动粗。”
陈泽聿不松开,头埋在梁书韵颈窝,身贴着她。
梁书韵手放在身前,抵着他,撑开她们之间的距离。
她推开他,“先回去,好不好?”
她对他轻声细语,陈泽聿能接受。
他放开她,委屈地说:“不能让你难做,我可以的。”
“我们就回去再说。”
他虽然放开梁书韵,但依旧离她很近。他站在她身前,两人就离一个拳头的距离。他低下头对梁书韵说话,梁书韵抬头望着他。
梁书韵有点乱,不知该如何应对这问题。
她想,她终究没有她认为的那样冷血无情。
按理说,一个生意人如果不能做到理智到无情,他有弊端和弱点。
这些弱点最终会导致他无法前行,或者导致他失败。
梁书韵一直想成为一个完全理智的人。
可她无法办到。
算了,现在她的事业还挺顺利。至于不够理性而会失败,这件事以后她遇到了再说。
梁书韵牵着赵卫卿的手走。
陈泽聿独自走到他们身后。
他们进入酒店,碰到杨言玥推着叶玉卿出来。
叶玉卿抬眼,眉宇间闪过不悦。
凭什么他们三个相亲相爱,而她要坐在轮椅上?
她这次得不偿失。
她这次因为想贴近赵卫卿而故意崴脚,闹个了个笑话。
不仅闹笑话,她还向赵卫卿表白心意。但他根本不考虑她,令她颜面尽失。
她这样身份的人,不该干这样的事。
追着她跑的人,京市满大院都是。
可话又收回来,她都这么好,赵卫卿有什么资格拒绝她?
叶玉卿勾唇嗤笑,“你们三人这是和好了?”
“怎么,你们要开启三个人一起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好的生活?”
“哇,那你们得把床定制得多大,才能舒服躺下三个人。”
梁书韵皱眉。
陈泽聿略带希冀地望着她。
赵卫卿面色铁青,“叶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你好歹也是名门千金,何至于如此刻薄。”
刻薄?她刻薄?
他们能做得出来,还不准人说!
她也是好好的一个人,一个端端正正的人。她之前那么好,她的情绪那么稳定,她感觉全世界都那么美好,她本来心情平静没有坏心情的。
可他们的存在,让原本明媚的她,沾染上了嫉妒、不甘。
她也不想这样。
可嫉妒和不甘,时不时就萦绕在她心里。
她没打算对他们采取不好的行动。她把她的嫉妒和不甘,转化成语言发泄一下都不行?
赵卫卿就给她扣上一顶刻薄的帽子?
他真是好样儿的!
叶玉卿凉飕飕地说:“赵卫卿,别忘了你仗的是谁的势。”
“你以为你一朝飞升,就是真龙么?”
“像你这样的,被别人随随便便捏死多少个,都不在话下。”
“没有我叶家做你倚靠,你什么都不是。”
“仗人势的狗,有一天反过来咬主人,会被烹煮。”
赵卫卿沉着脸,“叶三小姐在叶家很受宠,这点毋容置疑。”
“可叶三小姐是叶三小姐,叶家是叶家。”
“我想,叶家目前还轮不到叶三小姐说了算。”
“而且,我之前说过,叶家长辈明辨是非,不会纵容叶三小姐为所欲为。”
“你这么威胁我,火力不足。不是你讨厌我,叶家就会针对我。”
“至于你说攀咬,更无从说起。”
“叶三小姐和我一样,都受了生里来死里去先辈们的荫蔽,才走到今天这程度。叶三小姐如果自己真刀真枪拼到如今的位置,我很佩服你。”
“可那仅仅只是如果。”
“叶三小姐并没有靠自己的实力,处于今天的位置。”
“如此一来,叶三小姐没必要以五十步笑百步。”
“就算叶三小姐得到的助力肯定比我更多些,但那也是别人给你的。”
“靠树树会倒,靠人人会跑。叶三小姐引以为傲的地方,我私以为应该是你的祖辈英勇而不惧艰险。而不是所谓的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重蹈旧社会的阶级等级覆辙。”
叶玉卿心情不好。
她被赵卫卿说了。
她被赵卫卿钉在耻辱的柱子上。
她这种思维,在她们家也被严厉制止。
如果她的爷爷还在世,一定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深得她爷爷秦川教育的大伯爷如果知道她这么为人处世,肯定也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可她是叶家的人耶。
她处在那么高的位置,她本就可以凭借身份,有许多便利。她为什么不用?
别人都捧着她,惯着她,讨好她,她凭什么要委屈自己,把她摆在一个身份很低的位置?
即便她想,她身边的人也不会如此对她。
他们自然而然,就把她摆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她有资本,她为什么不用?
她才不会信赵卫卿的鬼话。
叶玉卿冷笑,“即便我也是靠祖上荫蔽的,我也比你强。”
“我是我叔叔伯伯哥哥姐姐们打断骨血连着筋的亲人。亲缘联系不是你这些道理就能讲得通的。”
她嗤笑,“赵哥哥,我劝你不要试图反抗。”
“你反抗一通下来,之后伤了叶赵两家的情分。”
她沉下眼帘,目光略带哀伤,“而且,我先前又做错什么呢?让你如此不顾及我,疏离我。”
“就算你看在大伯的面子上,你也多少关心关心我吧?”
“可你先前对我说那么多冷冰冰的话。”
“那些话,都像冰锥子似的,一锥锥地扎心我,让我又寒冷又难过。”
“赵哥哥,你不要因为梁书韵,你就那么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