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在洛阳待了两天,玩是没玩到什么,反倒是遇到了朝廷中的故人。
袁盎。
苏云现在算是准备重新入朝的人,目前和平民百姓没什么两样,自然没资格上前去见袁盎,只是远远地打听到的。
原来是匈奴人又入侵了,现在正是朝廷培养骑兵的关键时刻,刘启并不想动兵,于是派袁盎为使者,前往匈奴和谈。
凭苏云和匈奴人多年交战的经验,这匈奴人怕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接受和谈。
大汉大规模养马的消息,苏云是知道的,当时苏云还写信给程娄,趁着朝廷有政策支持的时候,让他再开一家马场。
刘启这孩子虽然有时做事太过冲动,但是做的很多决策,都符合大汉的长久利益。
像削藩、提拔自己的亲信以区别朝中官员、全面发展农业生产,再加上这次在全国范围内建设牧场、扩大养马规模,这都是长久有利于大汉的决策。
不急于谋一时,而在于谋一世。
自己离开朝中十年,这十年内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必须赶紧回朝了
苏云又重新雇了一辆马车,给了他足够的钱,让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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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这些年贾谊倒是轻松的很,两眼一睁就开始乐,每天都合不拢嘴的那种。
主要是刘彻这孩子太聪明了,太子太傅这一职,几乎都不用下什么功夫,教一遍这孩子就学会了。
唯一会让贾谊觉得头疼的呢,就是刘彻这孩子有些偏科,对道家的学术并不感兴趣,对儒家的学术特别感兴趣,而且学得特别快。
这孩子似乎到道家没有感觉,贾谊不止一次和他聊过,可一点用都没有。
刘彻不仅喜欢儒学,而且未来登基后,还想以儒学为国家的治国理念。
每次聊到这方面,贾谊就会尽量开口压住他的想法,或者直接简单粗暴地堵住他的嘴。
倒不是说道家学说多么重要,而是大汉自开国以来,一直采用道家的治国理念,主张无为而治,经历了那么长时间,整个社会风气已经习惯了。
朝中上下、外戚宗亲中,除了极个别尊崇儒术以外,其他的大多数人都是学习道家的门派,信仰道家的学说。
皇帝、太后、朝中百官都信仰道家学说,刘彻这时候说这种话,对他的太子之位可是很不利的。
儒家在朝中根本没有根基,刘彻要是学不好道家的理论,仅凭儒家的理论根本治不了国。
像贾谊这种精通百家学说的人,对儒家的了解都知之甚少,更何况其他人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儒家的治国思想本来就不适合战乱的时代。
先是春秋战国几百年的纷争,再后来是秦的短暂统一,后来又经历楚汉之争,近几年,国家才暂且稳定了下来。
更何况,中间秦朝还曾焚书坑儒,致使儒家的许多思想被付之一炬,出现了文化的断层,现在儒家剩下来的文书典籍,已经屈指可数了。
刘彻要是想全面改制,怕是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这也不是贾谊该多想的,毕竟贾谊年纪也不小了,而刘彻还年轻,有一定的进取之心,还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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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头疼的人,其实是刘启。
朝中形势变化莫测,近来刘启的身体也不大好,说不定哪天就突然驾崩了,连后事都来不及解决。
其实刘启的身体在七年前就不行了,只不过被栗姬一激怒,再加上吃了云伯给的丹药,这才让刘启重新活了过来。
说实话,刘启现在真的很信这些,主要是这丹药真的太管用了,这几年的时间里,刘启都生龙活虎的,完全不像是一个被病痛折磨的人。
直到近几个月来,刘启才开始又有些力不从心,大概是丹药的治疗效果到了。
刘启现在真的很头疼,有许多事情等着去办,可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越堆越多越堆越多,到现在都有些干不完了。
“唉……!”
恰在这时,守宫门的卫兵走了进来。
“陛下,门外有个年轻人,持太祖的令牌说要见您。”
太祖的令牌?
这是太祖年间荣誉的象征,当年刘邦为了赏赐那些随他开国的好兄弟,特地给了他们这块令牌,出示这令牌,任何人任何时刻都不得阻拦,可以直接面见皇帝。
刘邦定下这条规矩后,后来的刘恒、刘启也都是如此,将自己朝的令牌赏赐给那些在朝中立下大功的臣子,以示恩宠。
但因为是太祖年间赏赐的,卫兵拿不定主意,只得进来请示刘启。
可在刘启的印象里,有这令牌的人几乎都死光了啊!怎么可能还有人拿着这令牌进宫面见自己?
“让他进来吧,朕倒看看,究竟是谁敢拿着这令牌来面见朕?”
刘启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抬起头来,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云伯?!
不,准确来说,面前这个人,是年轻时候的云伯。
“没想到太祖年间的令牌,到了你这一朝居然不管用了,我这上哪说理去?”
云伯一开口,刘伯才彻底确认,面前这人就是云伯无疑了。
“云伯……你……”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又何必再多此一问呢?”
刘启确实猜到了苏云是长生者,可没亲眼见到之前,刘启是不敢信的。
刘启空洞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看向一旁那刚才来报信的卫兵,“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否则……”
那卫兵赶紧跪倒在地,“臣明白,陛下放心,臣定不会将一个字透露出去!”
刘启这才放心点了点头,将他赶了出去,并让他带上了门。
刘启走到苏云身旁,对着苏云上下打量,那眼神,就像看美女一般贪婪。
对刘启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刘启当然渴求像苏云一样的长生。
“云伯,我就知道你是修仙的,能长生不老,看在我是你学生的份上,你就教教我吧。”
刘启捏着苏云的衣角,学着像小时候那般地求苏云做事。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长生没办法复制,要不然你父皇就不会死了。
我这是一种特殊的病,可以容颜永驻、长生不老,我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或许哪天就会一睡不起,突然死去。”
在听了苏云的话后,刘启眼神中的光突然消失,情绪也随之低落了下去。
是啊,就依着云伯和父皇的关系,如果这长生可以复制的话,那云伯怎么可能会让父皇死去呢?
……